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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言语之间似乎是抱怨，其中的喜悦心情却完全掩盖不住，他本来就有一点赌博的意味，和那些贱卖商品之后仓皇逃窜的商家大有不同，现在外地商人跑了许多，没有走的，好长一段时间之内就会捞到大笔油水。
“原来如此，我看大哥你别开店了，出来一起喝酒呗？”
伪装成商人的仇无衣笑着解开腰里的水壶，随手扔给手足无措的商人，不等他开口就扬长而去。
“奇了怪了，咦？这可真是好东西，那是谁啊？”
商人愣了半响，看了看手中的壶，竟是一个魔兽的头骨完整雕成的，甚至连这魔兽的种类都看不出来，单是以一个工艺品的角度来看就值得好多金币。
他不知这是修罗之国最简陋的壶，虽然能够携带水，却连兽皮的水袋价值都不如。
仇无衣在闹市之间一路穿行，侧耳倾听各式各样的流言，离开领地一年有余，任何声音都是宝贵的资料与线索。
“听说领主大人把战场上所有尸体都一把火烧了。”
“哪是听说啊，现在你出城，走个几十里就能看到那黑烟，我可是跟着去看了的，亲眼看到的哦。”
“不愧是咱们的领主老爷，唯独这种事儿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那是自然。”
城市的领民们对仇无衣下令焚烧尸体的事情没有太大反应，当然这件事本身是为了清理战场，不过在一般的情况下，大规模战争当中多少会有一些小贵族参战，按照规矩，这些人的尸体应该保存一段时间，而这个贵族的家眷也会出赎金赎买尸体，仇无衣不分贵族平民一把火烧掉的行为在贵族们的眼中堪称暴虐。
但在另一群人眼中，这种处置简直是理所当然的，那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启明星伯爵，暴虐一点才是正常的。
无声无息的绕过了欢乐的气氛，仇无衣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府邸之中。
大家都在忙，水朝阳在仇无衣的授意之下与新组成的骑兵队伍带走了城内绝大部分士兵，想要趁着刘震野龟缩的机会试试看能不能咬下几块地盘，在这之前，刘震野与借来的军队摧枯拉朽地攻占了许多领地，其中不乏一些很有意义的交通，商业要道，现在领地防御力已经极强，暂时不担心缺乏士兵，于是仇无衣就动起了心思。
现在的状况来看，即使攻占了五六块领地，刘震野照样没有本事收回，而那些领地的人也许还会感激。
领主府里几乎没有什么人，现在要忙的事情太多了，连三十六个修罗之国的战士也被领民当做了救世主而崇拜，他们也没有震国多数武者的高贵脾气，立刻融入了领民们的欢庆之中，仇无衣不打算过多干预他们的行动，尽管这群人名义上就是自己的手下。
“阿哥，你要休息吗？”
显得有些憔悴的柳莓莓是唯一一个前来迎接仇无衣的人，身为领地的决策者之一，她也和水朝阳一样不眠不休地参与了备战，只不过两人的战场不同而已。
“不用，你累了？我这次回来要做的事实在太多太多，她在不在？我有事要问问。”
仇无衣已经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大致告知了二人，所以柳莓莓也没有多加询问。
“在，不过刚刚回来，应该是去了一趟天诛门那边。”
柳莓莓心中知道仇无衣要去寻找回忆起的恋人，很意外，现在心中却提不起丝毫的嫉妒之意，分离了一年之后，她现在觉得能够看到仇无衣的脸就足够令人安心。
“走。”
仇无衣心中略有些着急，连忙催促柳莓莓在前面带路。
“不用了，我在这儿。”
僵硬沙哑的声音在仇无衣背后响起，门洞的阴影之下赫然立着鬼魅般的焦木。
“那件事……”
仇无衣连忙大步走过去，刚走了两步就等待不急，直接开口问道。
“大人没有立刻答应你的请求。”
焦木的话没有因为意料之外的回答而变得失落，其中也没有丝毫的歉意，只是死板地将事实陈述给仇无衣而已。
“什么！连这点事情都不允许吗！你……”
柳莓莓是第一个发怒的人，但是在仇无衣做出的手势之下，她也只能暂时压抑住心中的怒气。
“条件呢？”
仇无衣小声叹了口气，摇头问道。
第511章 最高任务
仇无衣尚且有一点自信，自信的来源，自然就是蓝血者所交代的话，他们说过，有一支暗中的力量在守护一切古老的资料，虽然不曾直说，但仇无衣猜测必然就是天诛门，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组织应该没有第二个。
很多时候，被拒绝的请求只意味着筹码不够大，天诛门显然是一个讲究筹码的组织。
柳莓莓冷静下来之后就立即想通了这里面的缘由，只是带着怒气的脸依旧泛着一层浅粉色尚未褪去。
不过到现在为止仇无衣一直不清楚天诛门的首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虽然自己与柳莓莓都有着等级较高的称号，但目前却只有焦木有权限与之接触，其中的原因更是个谜。
虽然焦木没有拿出过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她与天诛门的首领有过交涉与来往，当然作假也是很简单的，仇无衣反而不以为她有说谎的可能性，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爱信不信的强硬态度使然。
“并不是不答应，只要条件足够，一切事情都可以商量，这件事超出了我们的能力之外。”
焦木一面向里面的房间走，一面对后边快步跟上来的仇无衣说道。
“能力之外？这……难道真的这么难？”
仇无衣脸上阴云顿现，焦木给出的回答实在是太直白了，一点修辞上的掩饰都没有，而且这也相当的出乎意料，当初开出的要求，是不惜代价请天诛门帮忙寻找范铃雨，因此也作出了付出一切的觉悟，可是他们竟然做不到？
短短几秒之间，仇无衣脸上的表情堪称千变万化，柳莓莓在一旁无声地注视着，虽不言语，心痛的表情依然显出了心中的担忧。即使她依然暗中爱慕着仇无衣，却也不觉得这件事对自己有多么有利，相反，她看出了仇无衣的不安与痛苦，同时也不想让他继续痛苦下去。
矛盾，现在的柳莓莓，心情不能用除此之外的简单词语来形容。
“如果只是找人，理论上不会这么困难，但是你所要找的人似乎正在处于某人或某种势力的保护之下，也有可能是监禁，从大约两年前开始就完全失去了踪迹。”
来到了存放着镜子通道的密室内，焦木继续说道，镜子通道自然是与天诛门想通的，这个密室有焦木和柳莓莓共同看守，甚至水朝阳都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其入口经过了仔细的伪装，看起来与一般的墙壁无异。
“监……禁？”
仇无衣口中反反复复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直接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这是在修罗之国当中养成的一种习惯，现在一时间还没有缓过气来。
现在所有的记忆当中，唯独范铃雨相关的记忆内容恢复得最为具体，如果她的身份早已被天衣圣门得知，那么的确有可能遭到监禁，问题是这件事估计不可能泄露，否则这么多年来天衣圣门竟然没有任何行动？
所以仇无衣觉得范铃雨被监禁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正处于某些人的保护之中，在记忆里，的确有一些与天衣圣门敌对的阻止或人物，一直帮助自己的那个面具人可能也是其一。
“你的意见？”
数分钟后，见仇无衣已经渐渐自沉思中脱离，焦木这才缓缓开了金口。
“有没有详细？”
仇无衣已经冷静的差不多，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应该还有下文。
“具体不清楚，不过根据某个人提供的情报，带走她的是一个戴着异样面具的人。”
“果然……”
阴沉了许久之后，仇无衣的脸上终于再度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这个人应该值得信赖，或者说暂时值得信赖，因为在记忆中自己也和这个人有着极为紧密的关系，虽然具体的事情有很多都想不起来，此人神出鬼没，也不知道立场站在哪边，但是似乎与天衣圣门还不是一路的人。
两年前，自己身上应该发生了某些极为严重的大事，这件事甚至好像穿越了时间的界限，如果这件事真的那么重要，范铃雨，以及以前的同伴也很可能被保护起来。
“这个回答，你满意么？”
焦木注视着仇无衣那张表情变得平稳的脸，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知道了，这件事的确不一定是凭着你们或者凭着我就能做到的，想要知道真相，恐怕只能让当事人主动来找我了，另一件事呢？我要怎样才能那边接触？”
仇无衣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地上，两步之外就是椅子，这才讪讪地在二人的注视之下爬了起来，拖出椅子坐了上去。
“一个条件。”
“真简单。”
“完成最高级别的任务，一个就可以，这是对你的期待。”
“喂……”
好不容易勉强平静了一点的心立刻被焦木的几句话重新搅出了涟漪，柳莓莓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不太敢相信刚才所听到的话。
最高级别的任务就是诛杀如今控制震国的两大公爵之一，幸好只需要其一，不过两个人的命都在悬赏的范围内。
诛杀公爵，这件事似乎非做不可，仇无衣的确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竟然被天诛门主动提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似乎是一个“有利”的条件，前提是不考虑这件任务的难度。
“天启公爵司徒威，白夜公爵辽太昊，两个人只要诛杀一个，你就会得到直接觐见的权力，比我的级别还高的人并不多，但我尚且从未目睹过一次至上者的真容，我认为至上者可能从未允许过任何人与之直接会面。”
听焦木的口气，似乎完全忽略了这件事的难度，竟然隐隐体现出些许憧憬。
“开什么玩笑！要是有诛杀公爵的实力，还要天诛门有什么意义？这么多年天诛门不是一直拿这两个家伙没办法吗！”
柳莓莓的反应就激烈的多，她知道与焦木发脾气并无意义，所以口气已经控制到了最为平稳的程度，饶是如此，字里行间的火药味依然浓重。
“不，或许可以这么想，当我有实力诛杀公爵的时候才有资格与……是至上者吗？总之那时候才有资格和他交谈吧，这个要求倒也不太离谱，况且我的目标本来就是公爵，不，应该是皇帝。”
至上者，似乎就是天诛门首领的称号，这还是仇无衣头一次听到焦木提及，而以前也曾经询问过类似的问题，却始终没有得到答复，似乎连这个名字都是禁止随意透露的。
仇无衣的一句话震得柳莓莓半响没有反应过来，视线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落在仇无衣的脸上。
以皇帝为目标，这是何等的豪言壮语，对于一般人来说，又是何等的不靠谱。
可是仇无衣的自信却是真实的，就好像两个公爵已经如同冢中枯骨，唯独皇帝的尊位才是值得追寻的东西。当然这是一种误会，仇无衣的目的自然是皇室所封印的远古资料，不过在柳莓莓的耳中却变成了野心的宣言。
充满野心的仇无衣并不是柳莓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