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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黝黑面容露出一丝犹豫,他深吸口气才徐徐吐出。“婉儿的父亲曾经收留我五年,给过我家庭的温暖。”
她一怔。“你不是育幼院出来的?”
据她所知,他十三岁离开育幼院,而后加入名盛一时的帮派,成为青鹰门的一员。
“是的,曾经。”他是个孤儿,众多皆知。
母亲未婚生下他,他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隐约只知是某大富之家的少爷玩弄了单纯的母亲,在她怀孕后又恶意遗弃她。
母亲走投无路之际巧遇已嫁人的昔日好友,杜家夫妇见她大腹便便又孑然一身,于是给予金钱的资助,让她租了间小套房安心待产,并在她生完孩子后介绍工作,得以养活自己。
可是她想不开,念念不忘抛弃她的情人,在一个漆黑的午夜,割腕自杀。
当时他才四岁。
“我母亲死后,是杜伯父、杜伯母将我带回家,他们可怜我幼年失持,因此把我当成亲生儿子抚养。”
那是一段永难忘怀的日子。
两年后,白白嫩嫩的杜婉儿出生了,他们像真正的一家四口,不知幸福短暂得教人措手不及。
杜父任职于某基金会,有一天,财务发生短缺现象,他是第一个察觉资金遭到挪用的人,秉持正直的心,他立刻往上呈报。
但是,这件事后来并无下文,似乎有只手遮天地隐瞒过去,不久后,杜家夫妇在一次员工旅游中不幸溺毙。
噩耗传来的当天,两人的遗体尚未运回杜宅,新盖的三楼房舍就无故起火燃烧,两个小孩差点被烧死屋中。
那一年沙士泰九岁了,连同刚满三岁的杜婉儿被无情的杜家亲友送进育幼院,从此过着处处受压的生活。
这些他说不出口,沙士泰避重就轻地描述所受的恩情,绝口不提是杜婉儿主动切断两人的联系,在她“亲自”挑选了她新的爸爸妈妈之后,怕他会分走她的幸福。
“所以你是为了报恩,才勉为其难的向我开口?”哼!他倒是有情有义,不忘旧恩惠。
“不全然是报恩,婉儿就像是我的亲妹妹,我答应过杜伯父、杜伯母要照顾她。”
这是男人的承诺,他不想再有任何遗憾。
沙士泰脸上有着沉重的疲惫,眉间尽是舒展不开的纹路。他也是没办法了才找上她,否则他宁可自己解决,不欠人情。
毕竟这一起震惊全国的逆伦弑亲案过于重大,没有一个律师敢受理此案,加上收养杜婉儿的家族是政商名人,被害者唯一幸存的独子坚持提告,且无所不用其极地阻止他人为杜婉儿开罪。
“真是多情呀!几年没见还这么用心,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为老情人开脱呢!”
她说的酸溜溜,为他的过度关心而感到不快。
实际上,苏幻月早就研究过这桩案子,但因为不归她负责,她仅大概翻看一些内容,并未深入。
不过她仍看出些疑点,二十四岁的杜婉儿并非被关在家中不许外出,她有大学文凭,而且出手阔绰,身上穿着皆为名牌,要说受虐,实有出入。
二十三、四岁的小女生或许无自救能力,畏于淫威不敢声张,可是早已成年的她在行动上并未受到限制,想逃并不难。
既然能逃,为何要杀人?
为情、为财、为泄愤,或是另有图谋?
接过各式各样的个案,苏幻月遇过形形色色的委托人,人性本善那一套对她来说行不通,她相信人的外表会骗人,越无辜的人越有可能心机深沉。
“真要有情,我第一个先找你。”
沙士泰有些发恼地横眉一瞪。
闻言,她握笔的手停了三秒,随后面无表情地抬眸。“敬谢不敏,我对当流氓的女朋友不感兴趣,你说说笑可以,别给我当真。”
她可不想十几年前的烂账扯到今时,没完没了。
“我已经不是流氓。”他语气很凶的横过上身,狠狠地瞪她。
面对凶猛野兽,苏幻月不惧反笑。“是喔!去问问外头的助理小妹,看她怕不怕你。”
她不经意的取笑,沙士泰原本黝黑的方脸更黑了,一副很想揍人,又勉强忍住的痛恨模样。“这个案子你接不接?”
有求于人就必须低声下气,昔日学生会那几个女人是他的死穴,动不得。
她爽快地说:“可以呀!我担心我若摇头,你会哭给我看。”
看他被针刺到似的横眉竖眼,她的心情显得愉快。
“你这女人……”他双臂撑桌,半个身子挂在桌子上方,跟她距离不到五十公分。
“我这个女人怎样,想咬我不成?”她现在可是修炼有成的妖精,口舌之争绝不输人。
“对,我就是咬你。”会被激怒也在沙士泰意料意外,他认为这些年的暴躁脾气已收敛许多,很久没有人能令他动怒,但是她张狂的态度像面挥动的红布,他如斗牛红了眼,熊腰伸长,越过桌面。
“你……”
放大的男人面孔无预警的袭来,坐在办公椅上的苏幻月根本无法后退,冷不防的浓息侵入口中,伴随而来的是眼前一片黑的狂吻。
她又羞又恼的推拒,双手如雨直落的捶打比石头还硬的男人,但他不为所动的反制她双腕,置于身后,发狠地“咬”她。
沙士泰是个男人,而且是曾经有过荒唐岁月的硬汉子,即使他已非昔日那个不在乎他人感受强行掠夺的猛张飞,可是好强的本性仍在,禁不起挑衅。
“噢!你咬我……”这只不把男人当天的小野猫。
双颊绯红的苏幻月气息不稳地圆睁清眸。“这是在警告你别碰你要不起的东西,女人可是不好惹的。”
“表里不一的泼辣女……”被咬的舌头痛得要命,他却莫名地想大笑。
她一点都没变,表面纤柔,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像朵娇贵的水晶兰,晶莹娇嫩,一碰就化成水,私底下却是瓜利的母老虎,骄傲自我,习惯将别人踩在脚底下。
“多说几句呀!如果你不想我接杜婉儿的案子,尽管搬出我的旧疮疤将我埋了。”她高傲的仰起头,做了个小人得志的篾笑,用话堵住他的嘴。
第3章(1)
“我送你。”
“不必。”
“你忘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吗?”他不放心。
“不劳费心,事务所有完善的保全系统。”她就不信从办公室走到地下停车场会有多危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任何设备都有预料外的疏漏,谨慎点好过事后追悔。”死角和盲点往往最致命,稍一轻心,意外便起。
十分不痛快的苏幻月口气不善地质疑,“你在诅咒我吗?过去几年,我在这里来来去去,还没见到哪个不怕死的蠢蛋敢在此撒野。”
“先锋律师事务所”有最先进的保全系统,由一楼接待室到十楼的私人办公室,包含地下两层建筑物,顶级防护网几乎是滴水不漏。
每一层楼至少有十台以上的监视器,保全室全天监控,三班制二十四小时保全人员不定时巡视,从门口警卫算起,至少有十名相关人员来回走动。
这也是她有恃无恐的主要原因,律师是公司最大的资产,不得有一丝损伤,他们为事务所赚进可观的营收,当然要以其人身安全为第一考虑。
毕竟律师是高风险行业,常常为了官司而得罪人,败诉的一方心有不甘,借故滋事比比皆是,不可不防。
“尚未不代表万无一失,千万不要拿运气去赌,没人付得起代价。”多一分准备,防范未然,才是上上之策。
苏幻月不高兴的轻睐他一眼。“你似乎非常希望我出事,我的健在让你很刺眼吗?”
说实话,她现在很火大,看什么都不顺眼,口气冲得像吞了十斤辣椒,见人就喷火。
“你这女人非得惹我发火不可,就不能好好的沟通吗?我也不过……咳!咬了你一小口,有必要气得像是我杀了你全家似的。”看她一直唱反调,口无遮拦的迁怒,沙士泰一张不善良的恶脸显得更凶暴了。
“咬了一小口……”他不提,她还能平心静气,当是被野狗咬了,偏偏他提了,还一副毫无反省的态度,令她心中那把闷火一下烧旺。
“那叫咬吗?你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还是头脑有问题的智障,任何不被当事人接受的逾礼行为都叫性骚扰,而你,脑袋空空的大猪头用暴力侵犯我,把我当成你那些可以玩玩的烂女人!”
但更气的是自己,她居然觉得被强迫的感觉还不赖,当他有力的大掌按住她后脑勺时,油然而生的安全感让她忘了眼前的男人是她的死对头。
从以前到现在,他们可以说是无所不吵,每次一见面总是唇枪舌剑,互捅对方几刀,没闹个不欢而散就是不过瘾。
她猜想他俩的磁场肯定不合,一在南、一在北,到老都相斥。
“什么烂女人,你说话的口气能不能好一点,我这种长相会有女人缘吗?你未免太抬举我了,她们看到我就像老鼠看到猫,全部避之唯恐不及。”被她抹黑,沙士泰大声的吼道。
“……”她瞪着他,瞪了又瞪,然后……噗嗤地笑出声。
没想到看起来像是养了不少情妇的黑道大哥,其实私底下比小学生还纯情,一吼完自己还会脸红,面红耳赤地转开视线。
一个三十岁的正常男人,不可能没有情欲抒发的管道,个性直接的沙士泰确实有几个固定的性伴侣。
不过他的长相仍是一个大问题,即使是各取所需的金钱交易,身边的女人还是留不久,最长三个月,短则数天,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开溜。
老是一再重复地找新女人,久了也会厌烦,因此近年来他接触的多半是欢场女子,一夜欢爱后一拍两散,省却麻烦。
只是在和曾经暗恋过的昔日同学重逢后,那些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脸孔全然模糊了,脑子里浮现的只有越来越清晰的丽容。
沙士泰黝黑脸庞发窘地染上暗红。“够了没,有什么好笑?我说的是实话,女人见到我就像见到鬼一样,没吓昏也都面无血色。”
他又不是故意长了一张坏人脸,天生恶狠他有什么办法,不笑时如同贴在门上的门神,威力骇人,偶尔一笑又仿佛吞鬼钟馗,脸部狰狞得吓哭小孩。
仲豪曾语重心长的告诫他,最好不要在晚上出门,若被好兄弟当自己人看待就糟了。
靠,那张贱嘴,他几时长得和鬼族同类了?根本是存心消遣他。
“我不像女人嘛?”苏幻月回眸一笑,眼神媚人。
口水一咽,他手心冒着汗。“你例外。”
不只是她,于浓情、秦雪缇、董知秋,甚至是胆小如鼠、见风转舵的苗秀慧,她们几人在初见他们那群兄弟时,无一露出惧色,只当他们是必须扑杀的害虫,欲除之而后快。
没想到壁垒分明的两方人,到最后竟有长达十年的牵扯,由一开始的相见两厌,渐渐发展出男女间的感情。
在某方面,沙士泰有严重的自卑感,他出身不好、功课不佳,长相也差强人意,又是人人唾骂的黑道份子,高中时期他虽然对苏幻月心存肖想,可是自形惭秽的他怎么也跨不出那一步,无瑕白璧岂是他能染指的。
“喔,那我该当成赞美喽!承蒙你看得起。”她刻意逗弄他,想看他出糗。
“喂,女人,离我远一点,别逼我兽性大发。”他可是对她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什么女人,我没名没姓呀!你要是忘了我叫什么名字,我乐于给你一张我的名片。”她笑得虚伪,一副“你小人无脑,我大人有大量”的神情。
“别发神经了,我拿你名片干什么,又不是不认识。”身形挺拔的他,有意无意地走在她身侧,以壮硕的身体为她挡住可能的危险。
沙士泰的神色不自在,但眼神是凌厉的,他眼观四方,耳听八方,虎眸锐利地观察四周动静,绷紧的神经不曾放松。
蔡阿荣的案子未判重刑,痛失爱子的刘立委愤恨难平,他一再透过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