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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张氏听张媒婆这么说，这脸就更加不高兴了。她闺女怎么了？她闺女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村花，这排队结亲的人多着呢。这张媒婆说的话也太难听了。
“可是这家里条件也太差了。我闺女过去，不知道要过多久的苦日子呢。虽说将来能有大出息，可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这闺女不知道要跟着熬多久呢。万一，万一这一辈子就是个秀才，那我们不亏死。”
“这话我可不爱听。谁读书就能保证说将来一定能出息？你家三望能？就算一辈子是个秀才，还不是比咱们强？要是现在就知道这个人将来一定能做大官，还是那句话，这亲事，还能轮到咱们？”
第五十七章讨价还价
张媒婆一口气连着怼了萧张氏好几次，她观摩着，萧张氏的气焰没有刚开始那么嚣张了，这才又缓了一口气。
“我说实话大妹子，这个亲事，配咱们家，那真是正正好好不过的了。要不是秀才家条件差点，怎么就能和咱们家结成连理呢？这不正好是咱们的机缘吗。以后有你在旁边看着，他们的日子还能差了？我可是知道，咱们萧家，那在村里可是顶顶有名的，谁不知道，萧家的日子过的好，这些日子，又一直在进钱？”
萧张氏听了张媒婆这一番缓和下来的话，脸色好看了一些。此时听见钱的问题，沉了沉气。
“话是这么说，可是毕竟没有当初以为的那么条件好。这二十两银子，我们实在是拿不出啊。”
张媒婆听着萧张氏的话音，现在终于知道了她的来意。
感情刚才说了半天，原来重点在这呢。
“那大妹子，是什么意思？”
萧张氏这个时候不自在的看了张媒婆一眼。本来今天是兴师问罪来的，这二十两银子减到十两，她理直气壮的很。可是刚才被张媒婆一阵打压，现在，她有点说不出口了。
说不出口也要说，不管怎么说，这二十两银子，她是一定不会出的。
“二十两银子太多了，我们真的拿不出。你看这样行不行，就十两银子吧。十两银子真的是我们的极限了。”
张媒婆一听萧张氏一下子把钱减到了一半，也是不高兴了起来。
这钱越多，她这门亲事越容易做成，她的媒人钱越容易到手。现在这十两银子……
“大妹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一下子减了一半！人家可是秀才啊。这十两银子，你让我怎么跟人家说，着真是万万不行的。”
萧张氏把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也轻松了好多。她现在反而能拉下脸来说一些话了。
“张姐姐，你也知道，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乡下人。这二十两银子，我们就是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实不相瞒，我也是把我家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连我在镇上的三儿子都找过了。这全家能卖的卖、凑的凑，也才凑了六七两银子。这十两，我们已经是天价了。要是普通人家结婚，我闺女那是一两银子也用不了的啊。张姐姐，你也要体谅体谅我们。”
“大妹子，我怎么会不体谅你，只是这十两银子也太少了，我真的没办法张口啊。你也要体谅我，我做这个，也不容易。”
张媒婆和萧张氏都互相诉起了苦，谁也不肯松一口。
眼看着就正午了，萧张氏还惦记着去萧永顺那里吃饭，知道再在这里说下去也是这样。她也明白张媒婆的意思。最后从兜里掏出来早就准备好的一个钱袋。里面装了五十文钱。
这可是萧张氏下的血本了。
别看她平时把钱把的最紧，为了萧玉梅这亲事，她真是豁出去了。知道这个钱的重要，她咬牙，还是撒了出来。
萧张氏直接站起了身，满脸恳求的道：“张姐姐，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了，只是我们家实在就是这个条件，还要麻烦你多给我们跑几趟。这是一点小意思，如果事成了，肯定少不了张姐姐的媒人鞋穿。”
说完，萧张氏把这个钱袋子就塞到了张媒婆的手上。
张媒婆在看见萧张氏拿出钱袋的时候，就扫了一眼。看着那袋子里形状，就猜到了里面大概多少钱。脸上这笑，就忍不住露了出来。
这萧家婆子，虽然看着抠的很，可是这该表示的，还真是不错。她现在已经从她这里前前后后收了差不多一百大钱了。
平时一个小婚事，能落在手里的，也就差不多这么多了。
“你看你，大妹子，还跟我这么客气。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怎么说我也要再去给你试试，谁让咱们关系近呢。我也指望你家闺女嫁了秀才以后当了官夫人，我还跟着借光呢。”
张媒婆一面说着，一面就接过了钱，塞进了怀里。
萧张氏等的就是这句话，听见张媒婆终于松了口，也是吐了口气。出了门，直奔萧永顺家而去。
萧张氏到了萧永顺家的时候，老李头已经和萧永顺的岳父喝上了小酒，萧永顺在旁边作陪。
内室里，萧周氏也已经摆好了饭菜。她和孩子都没有吃，就等着萧周氏回来。
萧永顺看见萧张氏回来了，迎了出来。和萧周氏一起把萧张氏迎进了内室。萧周氏进屋后马上放下了孩子，张罗着给萧张氏洗漱。
萧永顺看着忙碌又有些拘谨慌乱的妻子，眼神沉了沉，打了声招呼，低头出去了。
萧张氏看见萧永顺出去了，这脸上的神情彻底放松了起来。动作和表情都不那么僵硬刻板了，说话也开始拿腔拿调。
“行了，别忙乎了，赶紧伺候我吃饭吧。跑了一上午累死了，可不像你们整天就在家里呆着。”说完还使劲瞥了萧周氏一眼。
萧周氏不敢反驳，赶紧上前伺候着萧周氏吃饭，给她拿碗拿筷、盛汤夹菜。
这都是城里的规矩，吃饭的时候媳妇要在婆婆面前立规矩。像她们这样的家庭，根本没这样行事的。
萧张氏舒舒服服的坐在萧永顺家的椅子上，享受着这从来没有过的服务，真是身心舒畅。
结果还没吃几口，萧永顺一撩门帘，进来了。
萧永顺一进屋，就看见他妻子站在地上，伺候着他娘，给他娘夹菜。
他直接走上前，接过萧周氏手里的筷子，给萧张氏夹了一筷子菜。对着萧周氏一扭头：“坐下吃吧，咱娘也不是外人，哪里用的着你在旁边碍事。你吃，我给娘夹菜。”顺手把筷子拿在了手里。
萧周氏听萧永顺这么说，看了萧张氏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就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萧张氏早在看见萧永顺的时候，就有点慌乱，眼神四处扫着就是不看他。听见萧永顺后来那么说，也没敢吱声。
这一家人这下才安静的吃起了饭。
萧张氏平时也难得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这都是萧周氏特别为她整治的，大口大口的吃着。吃到后来也忘了什么尴尬了，只管顾自己的口腹之欲了。
第五十八章饭桌机锋
等到吃饱之后，萧张氏才想起一件事来。放下了碗筷，慢慢的挺直了身板，看着萧永顺。
萧永顺看见萧周氏这样，就放下了碗筷，询问的看着她。
萧周氏早在萧张氏停下碗筷的时候，就住了嘴，也一起看着她。
萧张氏此时就清了清喉咙，跟萧永顺说：“我今天已经跟张媒婆说过了，那边说了没问题，剩下的，就是看我们的了。”
说完，看着萧永顺，等他表示。
顺便也示威般的看了眼萧周氏。
其实平常时候，萧周氏说事，那是一定不会当着萧周氏的面说的。萧周氏还没这个地位。
可是这件事情不一样。她要让萧周氏看着，他们就是要给她拿钱，他们的钱都是她的，就算是萧永顺跟着她们一起住在镇上，可是这个家，还是她说了算！
萧周氏一脸蒙圈的看着萧周氏，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萧张氏看着她这样就来气。
这个媳妇就知道装，平时就在她面前装，惹的她的亲生儿子以为她怎么虐待她了呢。现在又是这样。
这让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媳妇。她萧张氏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娶的媳妇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其实这还真不是萧周氏装腔，萧玉梅这亲事，萧永顺具体的根本没跟她说。
萧永顺是知道萧张氏此时的意思。不过他娘是什么人，他更是早看清了的。萧张氏这句话，夸大的成分太大。
从二十两银子减到了十两银子，怎么可能就是一句两句话的事情。就算是媒人，也做不了这个主，还要去和男方商量。所以他娘说的定好了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能成是最好不过了。娘不用担心。等到下了婚书那一天，我们的这一份，绝对差不了。”
萧永顺说完，看了眼萧周氏，示意她不要讲话。
萧周氏接收到相公的暗示，低下了头。
萧张氏听见这话就很生气。她本意是无论如何，先把这无两银子拿到手。到时候就算万一有了什么意外，这五两银子到了她手，谁可别想拿回去。
谁知道萧永顺根本就不听她的。
这亲身的儿子，现在真是跟外人没什么区别，还防着她这个娘！
想到这里，萧张氏又忍不住暗自剜了萧周氏一眼。
也不想再呆下去了，直接起了身，拉着脸冲着两人说：“行了，先这样吧，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我是做不了你们的主，我先走了。”
也不等俩个人送，直接站在院子里喊：“他李叔，吃好了没，要回去了。”
萧永顺很是无奈的朝着萧周氏看了一眼，紧走几步去了隔壁的屋子。
隔壁老李头和萧永顺的岳父还在聊着，酒到是已经喝完了。
萧永顺和李大叔道着歉：“抱歉李叔，我娘着急回去有点急事，您看这酒也没陪好您。等改天有时间，您过来，我陪您好好喝两盅。”
老李头笑的回应：“不碍事，不碍事，你忙你的。有周老哥陪我，我已经喝的很好的。以后有机会咱们爷俩再聊。”
说完，也和周老爷子告别，起身走出去了。萧张氏之前喊，他已经听到了。
萧张氏到是没有和老李头摆什么脸色，只是自己的表情也一时转不过来，干巴巴的说着：“吃好了哈李，有急事，要回去了。”
老李头很干脆的点头，出去整车了。
萧张氏扫了眼院子里剩下的一家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滋味，心酸。
也没和萧永顺说话，和周老爷子说了声走了，起身出了院子。
萧永顺让妻子照顾着岳父回屋休息，中午应该是没少喝酒，现在看着已经有了些醉态了。自己追出去送萧张氏。
走出后院进了前院铺子的萧张氏，边走边仔细的扫了眼铺子里的陈设。看着上面摆的那些东西，思量着自己家里有没有缺的。不过这些萧永顺都经常往回捎，还真是都不缺。
不过等转眼看见在铺子里忙活的伙计，眼珠一转，萧张氏一个主意又上来了。
萧张氏路上就没说话，回到家更是憋了一肚子闷气，看谁都不顺眼。
平时最能让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