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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既然有本事坐上那个位置，干嘛搞得这么凄凄惨惨戚戚？”
嘴里说着伸手把灯光开启，方远山仿佛回家一样，自顾自的朝着右手边的吧台走去，放咖啡豆、研磨、冲泡，一连串的动作显得熟练又自然，没有任何别扭的地方。
“要放糖吗？”
办公桌后面沉默着，方远山仿佛自言自语道：“那就还跟以前一样，放半勺吧。”
说着话两杯咖啡已经泡好了，用调羹搅拌了一下，放上托盘后一个手端着朝办公桌走去。
“喏，自己端~”一直走到元高阳的旁边，把托盘杵到了他的手边，等他下意识的端起后，自己才拿起了另一杯。
把咖啡凑到嘴边“吸溜”了一口自顾自说道：“还是这个咖啡豆纯，就飞机上那个咖啡豆也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了，尽糊弄人。”
说完一句，也不等他回答，跟着感慨道：“哎，元高阳，你有没有发现，站在高处时间长了，有时候也挺向往底层生活的，起码不用考虑那么多的事情。”
“其实我这个老板做的很不称职，以前老说只要老板有一口干饭吃，就不可能让你们喝稀饭，但相比你们做出的成绩，老板我还是太小气了。”
“洛克为老板我挡了一颗子弹，一睡好几年，醒过来后也没享受什么荣华富贵，反倒跟着冒了一次险。”
“阿诺德也是，想当初在亚马逊丛林里，老板我掉下河，他奋不顾身的去救我。后来在巴西跟那些当地家族战斗，去俄罗斯，去日本，他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还有琼森，虽然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幕后，不过当初在阿拉伯，要不是他的话，老板我现在搞不好已经挂掉了。”
……
听到他一桩桩、一件件的说着，旁边阴影里的男子呼吸越来越粗重，到了最后再也忍不住了，手中的咖啡杯“啪嚓”一声摔在了对面的玻璃墙上。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晚了。”
“不晚，这些身外物对老板我来说可有可无，你们谁想要跟老板我说一声就好，尽管拿去，你们本身才是老板我看重的。”
本来坐在椅子上的元高阳，呼哧一声站了起来，屁股底下高大的老板椅好像出膛的炮弹一样冲了出去，狠狠撞击在两米外的办公桌上。
由巴西黑檀木做成的老板桌重达千斤，但还是经受不住这狠狠的撞击，瞬间翻滚了出去。
“哈哈哈……方远山，没想到你不仅心狠手辣，连口才都如此了得，怪不得能打下这偌大的江山。”
对于元高阳身上涌出的庞大气势，端着咖啡杯的方远山丝毫不以为意，还是唇角带笑道：“我的口才都是哄女孩子练出来的，其实你也可以练练，反正艺多不压身嘛。”
眼角撇了一下元高阳越来越狰狞的脸色，方远山把手中的杯子凑到嘴边再次喝了一口。
“你也知道，前几年老板我简直魔怔了，到处杀人，杀到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取死之道。”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其中这些事情完全没必要，我们大可以喝喝茶、旅旅游、泡泡妞，没事再到非洲大草原上去打打猎什么的，你说这样的生活不是挺好嘛。”
身旁的元高阳突然仰天咆哮道：“啊……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你给我去死吧。”说着话、一道幽光抹向了方远山的脖子。
“轰~”
就在他手中刀光离方远山脖子还有一寸距离时，本来端着咖啡杯的方远山，右腿竟然后发先至的踹上了他的胸膛，元高阳整个身体如出膛的炮弹般，猛然轰向了远处的墙壁。
“不是跟你说了，咱们喝喝茶聊聊天，回忆回忆过去就行了，干嘛非要兵戎相见？”
“咔嚓~”
方远山把手中的咖啡杯随手摔在了地上，慢悠悠的朝着瘫软在墙根的元高阳走去，同时脸上变得越来越阴沉。
“整个集团公司，连保洁员在内一共将近十万名雇员，除了我之外，安妮的年薪是400万美金，算上乱七八糟的福利不会超过500万。”
“那些集团高官大概在200万左右，算上福利不会超过300万，如果再加上弄点外快什么的，大概也就400万顶天了。”
“你呢？你元高阳年薪高达500万美金，比安妮这个集团执行董事长还高。还有乱七八糟的外快，劳资算你1000万都算少了，你他么的还不知足？”
地上的元高阳缓缓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道道青筋，样子看起来显得异常恐怖。
“是，不错，你是帮我做了很多事，但是如果撇开感情不谈，你又算什么东西？像你这样的，如果我愿意，花个一千万美金足以找个加强连过来。”
被他戳到痛点的元高阳，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越来越近的方远山，状若癫狂道：“果然，我们在你眼里不过是一条狗，高兴了就丢点骨头过来就行，让我们帮你去撕咬猎物，而你高高在上，冷眼旁观。”
听到他的话，方远山忍不住摇了摇头。
现在的元高阳已经完全不可理喻了，他的思想跟正常人完全不同，你说的他不能接受，他活在了自己构造出来的事实中。
对面的元高阳在说完之后、身体仿佛其余维度的人一样，一瞬间虚化，朝着方远山的胸口扑击过来。
根本没给他机会，方远山的右腿仿佛早早已经等在了那里，当元高阳近在咫尺时，整个人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第1202章 自裁
今天晚上的巴西，甚至整个南美，整个世界，注定会成为一个特殊的日子。
万人举枪鸣礼，恭迎他们的“王”降临，整个里约市所有人齐齐噤声，没人敢掠其锋芒，那些被逼站队的人，在最后关头全部选择站在了方远山的一边。
其实说到底也很简单，远山集团崛起才短短几年时间，不同于那些经过几百年沉淀的老牌公司，远山集团的崛起完全就是方远山一个人的功劳。
也正是因为这样，它的根基太差，还没有完全建立起稳固健全的应急机制，这导致元高阳有机会从内部把它瓦解掉。
不过话说回头，这样的金字塔结构、好处也非常明显，方远山个人威信完全凌驾于公司之上，成为了公司员工还有那些战士心中的信仰，只要他不死，随便登高一呼、应者如云。
当方远山回来的消息在底层传开之后，那些本来游移不定的公司高层，立刻熄灭了心中刚刚升起的火苗，老老实实的做起了本职工作。
不仅仅如此，哥伦比亚、玻利维亚、智利、阿根廷还有秘鲁分部负责人，在第一时间就向集团总部现场指挥部打来电话，宣誓向方远山效忠。
而此时在远山集团总部大楼的顶层里，正有两个男人静静的站立着。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可以看穿你的幻象？”
对面的元高阳，衣衫破烂，嘴角一直在往外流着鲜血，脸上浮现的青筋已经完全破坏了他的形象，跟以前相比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在听到方远山的话后，猩红的眼睛里同样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却没有开口询问。
“那我就告诉你，像你这个等级的实力，我在五维空间杀了不计其数，其中很多人远比你厉害得多。”
好像早已看穿他想说什么了，在他嘴唇刚动弹了一下的时候，方远山已经说道：“确实有五维空间，如果不出意外还有六维、七维，地球只是一个起点，我还想带着你们冲出地球，征战宇宙星空。”
就在他说着时候，随手招了一张椅子过来，不管身后的残垣断壁，就这么坐了下来。
“这些年来，我方远山杀人无数，但我自问做到了问心无愧，心里不曾对谁有过一丝一毫的亏欠，如果非要说有的话，也只是你们几个老伙计没有个安生日子，老板心里过意不去。”
说到这里、方远山顿了一下，脸上变得冰冷无比，声音冷酷道：“不过这不是你以下犯上作乱的借口，阿诺德他们的死你要负上全部责任。”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对面元高阳的嘴里发出，可能是方远山那两脚伤到了肺部，就在咳嗽的时候，他的嘴里吐出了两块血团。
在慕容婉面前，在李富贵面前，元高阳都可以狡辩，唯有在方远山面前他做不到。
两个人认识六七年了，中间发生的一切事情两个人全都心知肚明，他也无法用曾经立下的功劳来粉饰自己犯下的罪过。
真要说的话，其实也不过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加上方远山失踪带来的权力真空，让他的欲望膨胀了而已。
现在真人当面，他的那些伎俩全部变成了无用功，无论是从威望、实力、还是情理上来说，他跟方远山都是一个天、一个地，没有什么可比较的地方。
“咣当~”
一把匕首仍在了他的面前。
“斯帕克、史蒂夫、大卫、查尔斯他们都死了，就在我来的时候，弗兰克用这把刀自裁了。”
“还有阿诺德，你们一帮老兄弟跟随了我这么长时间，彼此之间亲如兄弟，我想问问你，你元高阳怎么会忍心逼死他？难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每说一个名字，对面的元高阳目光都微微凝聚了一下。当提到阿诺德名字的时候，元高阳再也忍不住了，身体往后靠在墙壁上，目光涣散的看着窗外。
不仅他这样，连方远山想到阿诺德自杀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揪痛。
“我方远山杀人从不手软，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脑海里考虑过无数遍，要把你千刀万剐。可你毕竟是我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兄弟，和我无数次出生入死过，让我亲手杀你我做不到，我相信哪怕阿诺德活过来，他同样也做不到。”
时间在这一刻凝结了，尽管大楼外面还不时的有直升机掠过，但其实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甚至在方远山降临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这个结局，不会有另一个结果。
地上的元高阳在沉默了很长时间后，转头看向了地上那把匕首，脸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伸手慢慢抓向那把匕首。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终究是流下了眼泪，抬手朝椅子上的方远山看去，而他下意识的扭过了头。
“我犯下的错我自己一力承担，希望……希望你不要为难麟儿，他还小，什么都不懂。”
方远山的双目微微凝聚，考虑了好一会，就在地上元高阳快要绝望的时候，他轻轻一点头道：“他这辈子会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谢谢老板。”
“噗嗤~”
一刀用力的捅向心口，目光还盯着方远山的侧脸，如同回光返照一样，他脸上再次出现从前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老……老板……你……你说人……人还有来生吗？”
“是的，人会有来生。”
“那……那……下辈子……我……”
尽管没有看元高阳的脸，但他殷切目光中所包含的意味，方远山清晰明了，就在他目光即将涣散前、还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是了却了自己一个遗愿，元高阳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没有因为他的死亡而有所释然，反而显得更加黯然。
曾经的老伙计、老兄弟，现在一个个的离他而去，他显得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