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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乌维的早夭,则进一步导致了幕南部族对这个所谓的右贤王的离心离德。
曾经主导了整个东亚意识形态的匈奴右贤王,在现在还真是一个摆设。
除了呼揭人自己,压根就没有人将他们放在眼里。
甚至于,有着无数的匈奴贵族,迫不及待的想让这个右贤王去死。
只有他死了,才会有新的右贤王产生。
正因为薄世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他决定等待后续的护濊军主力抵达,再开拔追击撤退的匈奴骑兵。
反正,那乌恒王不是保证,一定可以拖住匈奴人至少五天吗?
当然了,为了安抚屯垦团的校尉以及陈嬌陈须兄弟,薄世还是批准了他们先行出关,去跟匈奴人对峙和监视的要求。
……
且之现在也回过味来了。
“兰陀辛!你这个混蛋!”且之在自己的王帐中骂骂咧咧地说道。
他就算是再蠢,到了现在,也明白,自己被兰陀辛给忽悠了!
他被兰氏给当枪使了。
不然的话,兰氏的万骑为何不来了?
可恨他自己猪油蒙了心。
以至于部族沦落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
汉朝人确实是如他所愿,跟着他来到了雪原。
可惜,来的不是军队,而是一群散兵游勇。
这些家伙,狡猾如狐,跟牛皮糖一样,粘在呼揭人附近。
呼揭骑兵大批出现,他们就立刻跑的没影。
这些家伙比呼揭人还适应在雪地生活,他们划着一种据说是雪橇的工具,在厚厚的积雪上来去如风。
呼揭骑兵根本追不上!
而假若出去的人数少了,那这些苍蝇立刻就会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了过来,争先恐后的袭杀派出去的呼揭骑兵。
假若说,这些汉朝的苍蝇,只是麻烦的话。
那么,自己的后路被人堵死了。
则让且之根本无法安坐。
鲜卑、乌恒、丁零、扶余,但凡这地界上能活动的人都跑来找他的麻烦了。
虽然呼揭人并不将那些衣衫褴褛,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乌恒鲜卑放在眼里,更别提什么丁零扶余这样的杂鱼。
但是,这些家伙堵住了呼揭骑兵的后路。
他们也不跟呼揭骑兵交战,看见了就跑。
只是在山谷和峡谷之上,将积雪推下去,堵死那些道路。
这就让人很尴尬了。
假如呼揭骑兵要撤退,就必须清理掉那些堵死了道路和山口的积雪。
可是,假如在这个时候,汉朝人杀过来怎么办?
此次出征,且之带走了自己的部族的主力,总计有差不多一万两千多骑。
其中,只有八千是属于真正的青壮。
剩下的,只是驱赶牲畜和照料战马的仆从。
倒是一路上裹胁了四五个部族的人口,大约有个两万左右。
但,这些部族既然能被他裹胁,自然也就属于那种没有什么战斗力的部族。
这些人在打顺风战时,自然会尽心尽力。
可一旦陷入困境……
就像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定时炸弹。
随时都可能爆炸,将他和他的部族,炸的粉身碎骨!
千万别怀疑这样的事情的概率。
事实上,在草原的历史上,类似的事情发生过无数次。
为了求生,卖掉自己的主子,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且之,现在只能寄希望,在这雪原上击败汉朝的主力,然后狭此大胜之威撤退。
他也知道,只要获胜。
那么,现在那些红着眼睛,想在他身上咬一口的那些鱼腩,统统都会自动自觉的跪舔强大的匈奴!
可是,能否战胜汉军?
且之现在是越来越没底了。
正烦躁之时,一个贵族进来报告道:“屠奢,汉朝军队出现了……”
这个贵族脸色苍白,颤抖地说道:“根据侦查,至少有一万骑兵!”
“一万骑兵?!”且之忽地站了起来,脸上都有些抽搐,他来回的踱了踱脚步,然后招招手,将那个贵族叫到身前,对他说道:“你替我去对面的汉朝军营走一趟,跟汉朝的主帅谈判……”
汉朝的骑兵力量的暴涨,让且之对这次战争的胜负彻底失去了信心。
前几天,他的军队,被汉朝的民兵打倒生活不能自理。
而当时,汉朝人最多只有两千多骑兵!
现在,汉朝骑兵暴涨了接近五倍!
这仗还怎么打?
再加上退路被人堵死,这让且之明白,自己的军队在事实上已经陷入了绝境。
一万汉骑,哪怕这一万骑的战斗力只有前几天的民兵骑兵的一半,也足可缠住他的主力。
而一旦自己的主力被缠住了……
且之担心,那些被裹胁的部族,会趁机反水!
且之确信,一旦自己的军队接连失败,那么,那些奴隶一定会造反!
然后,拿着他的人头去跟汉朝人献媚。
马邑之战中,楼烦王不就反了?
连楼烦部族都敢造反,更别提其他鱼腩了。
所以,且之才要在自己的主力尚存时,去跟汉朝人做一个交易。
让汉朝人放自己一条生路。
当然,且之知道,这很困难。
但,再困难也要尝试尝试。
而且,且之觉得,自己是有足够的筹码的。
想当年,连尹稚斜都能跟汉朝皇帝达成协议。
他有何不敢?
“你去告诉汉朝的主帅,若他愿意放本屠奢回归草原,那本屠奢就双手奉上牛羊马匹二十万头为谢礼!”且之对那个贵族说道:“若汉朝人不答应,那本屠奢就率军与他们决一死战,哪怕战败了,也会让汉朝人付出惨重代价,更会将全部牲畜统统杀死,一头也不留给他们!”
二十万头牲畜,这个筹码,让且之非常自信!
第1099章 天单于(一)
陈嬌刚刚带领军队,在距离匈奴营帐二十里左右的山谷中扎下营盘。
他就迎来了一位匈奴的使者。
这让陈嬌很震惊。
这刚准备挽起袖子跟匈奴人大打一场,顺便捞点人头——陈嬌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汉室贵族最缺的军功。
本来,陈嬌的本意是干脆将这个使者拉出去斩了,将人头送回去,以此激怒匈奴人。
但,中国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即使是夷狄的使者。
擅自杀戮使者,可是要被人喷到生活不能自理的。
哪怕是安东这样的混乱之地,这样的做法也是不可取的——万一陈须或者什么人搞鬼呢?
陈嬌不能不防。
所以,那个匈奴使者得到了陈嬌的接见。
不过,一见面,对方开出的条件就让陈嬌吓得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陈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问着身旁的翻译:“你确定没有翻译错误?”
“都尉,下官没有翻译错误,就是如此!”那个翻译官斩钉截铁地说道:“匈奴使者说其主愿献牲畜二十万头,以换取都尉放归其回国!”
“二十万头牲畜!”陈嬌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哪怕是二十万头羊羔,也是价值巨大的财富!
更何况,既然是牲畜,就肯定包含了牛马。
二十万头牲畜!
最保守估计也是价值数万万甚至十万万的财富。
就是长安天子,恐怕也会心动不已。
不过,陈嬌就很好奇了:是什么原因,让匈奴人居然愿意连交手都没有,就自动表示愿意献上如此多的牲畜?
陈嬌可不是几年前那个不食人间烟火,何不食肉糜的纨绔子。
事实上,他和他大哥这两年受命监视和羁绊乌恒、鲜卑。
他们对于草原民族的经济,还是有着一定认知的。
二十万头牲畜,无论是什么牲畜,哪怕是老弱,对任何一个部族来说,都是泼天一般的财富!
譬如说,乌恒人有邑落数千,人口足足三万,但他们的牲畜数量,也仅有不过七万头牛羊和数千匹马。
而这些牛羊与马匹的数量,还是因为汉家到来,带来了全新的畜牧技术和兽医技术,才使得他们能拥有如此多的牲畜群。
在汉家没来之前,乌恒人的牲畜群,仅有这个数字的三分之二不到。
换句话说,大约四五万的牛羊群和三五千匹马,在草原上就可以养活一个两三万的部族。
二十万头牲畜,至少可以养活一个七八万的大部族!
而一个七八万口的大部族,在整个匈奴,五个手指数的清楚。
现在,匈奴人将一个在他们国内排名前五的部族的财富拱手相让,只愿换取汉军放他们一条生路。
陈嬌怎么想都觉得怎么不靠谱。
他清了清嗓子,对那个匈奴使者说道:“本官身为汉官,安肯与夷狄贼子私相授受,休要污我清名!”
表面上虽然他是正义凛然,仿佛光明使者。
但实则,熟悉这位国舅爷的人都知道。
这位大汉隆虑候,皇后的次兄,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一点节操都没有的黑心之人。
想当年,他们可是连拿钱办事这个潜规则都可以熟视无睹!
现在,就更是了不得了!
陈嬌的财富和地位,几乎就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
不知道多少倭奴,被他榨干了最后一滴血。
就是死了,还在帮他数钱!
所以,陈嬌心里面其实已经打上了那二十万头牲畜的主意。
在陈嬌想来,匈奴人既然敢提二十万牲畜的条件,那么,无论是不是陷阱,他们手里都必定有二十万头牲畜!
当年,马邑之战,细柳营一战俘获牛羊马百万之巨,天下震惊,天子大喜,亲自下诏慰勉细柳营的将帅,细柳营的卫驰甚至因此直接功封列侯,食邑两千三百户!
而细柳营中,其他将官也各自封赏无数。
二十万头牲畜,在陈嬌看来,足可供他以此为基础,建立起一个派系了。
说不定,还能借此功勋,尝试着运作一下安东都护府的都督之职。
那使者听了翻译官的话,却是急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和部族,已经危险到什么样的地步了。
那些被裹胁的部族,随时都可能跳反!
没有办法,他只好跪下来,哀求道:“汉朝将军容禀:我主屠奢是受了兰氏的兰陀辛蛊惑,因此才来侵犯贵国,现在,我主目睹了贵国军威,深感畏惧,故此愿奉牛羊马匹二十万头,祈求贵国的宽恕!将军还请三思!”
“且我主屠奢说了,倘若贵国不愿意接受我主的好意,那么,我主麾下还有勇士三万,控弦两万,皆是百战之师,若与贵国拼死作战,即使取胜,恐怕贵国也付出代价,而且,我主一旦战败,必尽杀牲畜,皆毁之!”
“还请汉朝将军三思!”
翻译官将此人的话翻译给陈嬌听。
陈嬌听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这匈奴使者的话,让陈嬌听了非常舒服。
不过呢,此人也无意间,暴露出了一个情报。
这些匈奴人是被人怂恿来的。
谁怂恿的?
一个叫兰陀辛的匈奴贵族!
此人是谁?在匈奴有何地位?
陈嬌懒得去猜测。
但可以肯定,绝对是大人物!不是大人物,就无法忽悠和怂恿这么多匈奴人来安东。
想到这里,陈嬌就嘴一歪,无比神圣地说道:“好叫贵使知晓:贵国此次入侵我安东之地,我大汉圣天子月余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相关诏命和命令也早就下达给了我等天子爪牙!所以,贵国此次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