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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他们说我跟妖界有脱不开的关系，是不是真的？”
“他们说你就信？那我说的你信不信？”
止兮其实是不信的。
她信任狐狸，却不信他说的话。
要说她跟妖界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有预感，残渊瞒着她，是为了保护她。
她沉默了，他有他的选择，可她有她的坚持。
她想知道真相，她想不再东躲西藏，她想直面一切苦难，用自己的力量，战胜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可残渊不这么想，所以这么多年，他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残渊跟止兮一起长大，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他怎么会看不出她所想。
他轻叹了一声，只怕今天过后，他们就更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止兮，对不起。
我不想背叛你，可我只能这么做。
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选择，你尽管恨便是…
“司命。”
“嗯？”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止兮一怔，她点了点头，她信。
她没来由的，坚定不移的信。
虽然她知道残渊瞒了她很多事情，可她还是信。
残渊看到止兮如此的坚信他，他的心里更说不清什么滋味。
为什么要信，他分明就是来背叛她的。
他们如今，已经不在一条路上了啊。
残渊心里很堵，前所未有的堵。
和一个对自己深信不疑的人撒谎，那感觉…
残渊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全都埋在了心底。
他递了一颗药给止兮。
止兮想也不想的就吃了。
那举动，让残渊的心，又更堵了几分。
“我好像拿错了，那是毒药。”
残渊希望止兮能够吐出来，然后质问他，为什么要害她？
至少怀疑一下，他或许，不是好人，这样至少让他好受一些。
“咳咳咳…”止兮喉咙一呛，一阵狂咳起来。
最后她含着泪，还是吞了下去。
残渊看着她这一毫不犹豫，心里不但没有一点缓解，反而更堵了。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顺气。
“我说是毒药你还吞？”
“你也就是嘴毒，我不信你会对我下手。”
残渊的眼眸之中，波光里转，你还是信的好，为什么不信？
止兮缓了缓，然后白了瑾修一眼，带着几分薄怒道：“耍我好玩么？”
“挺好玩的。”
“……”
其实，一点也不好玩。
残渊一点也不想玩这样一个游戏。
第2637章 梨花一醉流年碎80
支走了止兮，他看着手中的血，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的走向了封印梼杌的石碑。
解开了梼杌的封印，残渊拿到了风烈阳给的琉璃伏魔花。
他片刻也不愿意停留的离开了这里。
他知道，他已经暴露了。
他解开封印的时候，身后有人。
是止兮最好的朋友，仙界的女战神，很快，整个仙界就都会知道了。
他不能杀，身上有伤，也杀不动了。
残渊拿着琉璃伏魔花第一件事便是去见青瓷。
他抬手，正要将琉璃伏魔花的力量注入到青瓷体内的时候，琉璃伏魔花枯萎了。
风烈阳，动了手脚。
那一瞬间，残渊身体一软，跌坐到了地上。
他的背，靠在山洞里粗粝的石壁之上，将他的背扎得生疼。
做了那么多，计划每次到了关键时刻，总是出现那么多的以外。
这条路，他越走越黑，到头来，孤家寡人，得罪得一个不剩。
招来了所有的恨意，却一事无成。
他苦笑，他的心脏骤缩，他的眼前，一片昏暗。
幽黑的山洞之内，除了残渊的身影，显得越发的孤单。
没有人的看到，他只能一个人承受自己的失败，然后再一个人自己站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安慰的声音，他或许会好一些。
可是没有。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最终，所有的情绪，在黑暗之中酝酿，发酵，最后，成为他内心中的铜墙铁壁中的一部分。
他的心，变得越来越坚硬，也越来越冰冷，他必须走下去。
他的选择，他不悔，也不屈。
他站了起来。
他在仙界已经暴露，如果没有及时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下，那么下一个暴露的，就是止兮。
他一个人扛了那么久，若是在最后的时刻，前功尽弃，还要拉她下水，那岂不是可笑？
残渊足尖一点，飞离了山洞，去了仙界，自投罗网。
他必须要守住止兮的秘密，这个隐藏了两千多年的秘密。
否则，届时止兮在仙界彻底没有了容身之所。
她又没有记忆，驾驭不住她的法力，也无法在妖界生存。
那么他所有的布置和努力，会全部白费。
仙界，青丘。
院子里的梨花树，还是同往常一样，开着小花，飘香满院。
残渊在梨花树下挖出一坛梨花酿来。
一场好戏将要上演，先喝口酒，酝酿一下情绪。
他苦笑，一双眼眸，变得越来越深邃。
一直到，止兮来了。
又是爬墙，一如既往。
她是还心存幻想吗？
幻想他们还像从前，她是司命，他是瑾修吗？
残渊觉得可笑…
却又不知道，到底是谁可笑。
残渊朝着止兮伸出了手。
他等着她质问，等着她甩脸，等着她动手，等着她开启这一场惊动仙界的好戏。
可残渊没有想到，她只是伸出手，放到了他的手中。
一如既往，恍若从前。
止兮不知道，此刻残渊的心里，是怎样的难受。
他想她恨他，好配合他演戏，隐藏掉她的身份。
可却按捺不住，心底最深处，最赤白的想法。
他其实，还是想她回来，陪着他的。
一个人，太孤独了。
第2638章 梨花一醉流年碎81
残渊承认，他在那一瞬间动摇了。
当止兮一声斥责都没有的，把手交到他的手上的时候，他真的很想，让她回来。
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可是，人回来了有什么用？
心已经不在了。
一旦她恢复身份，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要怎么面对苍凌，怎么面对云澈，怎么面对她仙界的那么多好友？
他怕她会崩溃，会疯，会无法面对。
从前的她，心里只有救人和报仇。
如今的她，心里有了爱有了牵绊，甚至还有了孩子。
她已经不在是从前那个孑然一身的幽冥鬼夜姬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添烦恼。
仙界很好，莫要离开。
这些想法，很快占据了残渊的理智。
事情一步步走到今天，他不能就这么前功尽弃了。
残渊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法力凝集了起来，猛地一甩。
将止兮从他的墙头之上，甩到了他的院子之内。
止兮毫无防备的，就这么被摔了下去。
背后的伤口裂开，剧烈的疼痛发作着，在提醒着她，残渊曾经做过什么！
止兮猛然回头看向残渊。
而残渊的嘴角之上，却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恰到好处，又痛击人心。
“吃了那么多亏，你还不学乖么？”
“为什么？”
看着止兮目光灼灼，不可置信的问他为什么。
残渊的那颗心，就在隐隐作痛。
他想说，为了你。
可是他不能，他要把坏人，彻头彻尾演到底。
“这话该我问你，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敢信我，你是不是蠢？”
“为什么？”
残渊的心猛地一痛，不要再问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每问一句，他就越痛苦一分。
这本就是一场违心又痛苦的戏，早点演完，早点放他离去，给他再留些脸面，不好么？
残渊不想回答，可为了把这出戏，演完美，他只能回答。
把所有能想到的，最难听的，最撕裂人心的话，用来做回答。
“因为我本来就是妖界的奸细，做事情当然只为了妖界，不然呢？”
“这是你的真心话？”
“司命，你脑子进水了来跟我煽情？我以为你是要抓我去邀功。”
止兮看着他，那双眼眸里，充满了质问，不解，痛苦，难以置信，以及挣扎。
残渊别过头，他不想看。
就在此时，狐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动静很大。
“你们擅闯我青丘做什么？”
“奉天帝之命捉拿妖界奸细瑾修！”
最终，仙界的人还是闯了进来，残渊毫不犹豫的，用手扣上了她的脖子，拿止兮做了人质。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彻底撇清关系，才能以受害者的姿态，守住秘密，留在仙界。
可一直到他出手，止兮都没有挣扎过，甚至…依旧没有一丝提防。
她的表现，在痛击他的心，在一点点毁坏，他好不容易下的决心。
为什么不提防，为什么不仇视，为什么不怨恨？
他放了梼杌，他摧毁了她的计划，他害死了很多人。
为什么不跟他决裂？为什么！
第2639章 梨花一醉流年碎82
止兮在残渊面前越是这样不防备的信任，残渊就越是难受。
他不知道这一出独角戏，他到底能不能唱到底。
她到底是太蠢，还是对他…太过信任。
残渊没有想到，这一出戏，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止兮乖乖的做他的人质，让他要挟。
狐王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机会，助他脱逃。
这是怎么了？
这些人都是怎么了？
大奸大恶就在眼前，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