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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儿心领神会，她深深看了段业一眼，开始写单。
段业背着手，从暗窗看着下面得人群，轻轻说道：”一场好戏，开始了。“就在最后的半刻钟，熔岩一般的买盘突然涌出，一下子把所有挂单的货全部扫走，然后牢牢地把生铁的价格封在788钱每手的位置上，而且一下子就是三万手的封单。
虽然，在封住了涨停之后，还是有人试图挑战涨停的位置，可是这一次，你卖多少，不单全接，而且还马上补上多少。
稍微明白点的人，都知道今天这是肯定封死了，于是，手上有货的人，开始欢庆赚钱，没有货的人，开始懊丧起来。
直到收盘，交易所内，还是没有恢复平静。
等到很多人，或是欢喜，或是骂娘的走出了交易所，才发现对面的公告栏上，一名甲士正在那里张贴公告。
“哗”的一下，众人纷纷围了过来，毕竟如今，大家都知道，凉州刺史府是非常强势的，对于很多民间事务，其实官府才是起主导作用的。更何况，大家都知道，连这个交易所，都是刺史大人办的。他们都晓得，想发财，就一定要搞清楚官府想干什么。
这段公文，其实读起来并不费劲，关键就两句话：第一，马贼开始肆虐，要大力训练军队；第二，为了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将要尽快给全体军人换装备。
这公文，大家一看完，很多人当场就开始骂娘了！
骂娘的道理很简单，既然军队要换装，肯定是需要大量铁的么，那生铁的价格不涨起来，还有鬼呢！
看起来今天是有人提前知道了刺史府的这份消息，这才会在生铁价格半死不活的时候去买入，不然的话，没法解释一切都这么巧合。
而那些手上有货的人，在得意的同时，自然也都在矜持的暗示别人，自己其实早就知道消息了，不然，不然怎么会买的这么准？什么？你想和我套近乎？呵呵呵，再议，再议啊。
而陈万水和蔡豪俩人，这个时候也在面面相觑。
终于，蔡豪还是沉不住气，问道：“师父，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陈万水抬起头来，看了看一脸热切的蔡豪，很坚定的说道：“小蔡，师父跟你说掏心窝的话，师父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蔡豪显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那您为什么这个时候去买生铁？”
陈万水顿了顿，本来想和盘托出，但是迟疑了下，还是说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
“喔。”蔡豪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陈万水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小蔡，这一次，姑臧可能要出大事了。”
“恩？什么大事？”蔡豪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我还不知道。”陈万水说道，“但是我的预感告诉我，一定会有！”
……
第二天的交易，没有任何意外，一开盘，所有的品种都被封到了涨停价格，而且，这一次生铁是最疯狂的！
买了的人，根本就不愿意卖，买不到的人，大部分人却还是苦苦的在那里等着，看看会不会有哪个人脑子出问题了愿意把货卖给他们。
道理很简单，凉州境内，从军队，到巡捕，到交通警察，到需要配置武器的人，少说也好几万人吧？全部换装，而且是短期内的需求，光是这一样，就得把价格拉高多少啊？
而且，里面的关键，是这一次这个事情根本就是张榜公布的，也就是说，饶世界都知道了，那既然人家知道你肯定要用，肯定所有手上有货的人都要高价卖你。在商言商，哪怕你段大人平素对我们不错，可是大家都涨价，我可没必要做冤大头。
涨价的预期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很多人都大胆认定，这生铁说不定涨到一千都很可能呢。
……
段业回到府中，却惊喜的发现，刘亿如已经回来了，正在门槛那等自己呢！
段业惊喜的走上前去，大声道：“如姐！”
“老爷。”刘亿如轻轻一福，却被大步流星赶上去的段业一把抱在怀里。段业紧紧的搂住美人的娇躯，迭声道：“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老爷，这……这是在外面。”
“喔，走，我们进去，我们进去，呵呵呵。”段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而如姐的脸上，早就涂上了一层云霞，这秀美的模样，让段业动心不已。
“进了屋，段业发现所有人都在，而且一桌丰盛的晚餐已经做好，就等着自己了。
段业喜道：”好！好！咱们都在啊！来，今儿，大家都为如姐回来接风！“主人既然入席，当然一切就开始，首先大家先干杯致意，然后段业才关切的问道：”如姐，这一路可好？“刘亿如点点头，道：”还行，事情办的还算顺利，我这儿也没遇到什么麻烦，不过，事情办完了，奴家担心这里，就及时赶回来了。“”是啊。“段业感慨的说道，”这天底下哪儿都不如家里好啊，这儿可是咱们的家啊！“
第八十七章 交易（21）
”家？“秃发灵这个时候却突然来了一句，”咱们的家，会一直在姑臧吗？“这个问题就比较敏感了，众女立即都把目光投向段业，唯有折彦纳兰，这个时候还淡定的大吃不已。段业也放下酒杯，深深看了众人一眼，然后道：“敦厚也好，姑臧也罢，永远都是我段业的家，我的第一个家，就在凉州！至于以后，我们主要居住地会在哪，这个可不好说。”
秃发灵却接着说道：“那是长安还是建康呢？”
段业笑了笑，道：“恐怕都不是。”
“那……”
“那什么那！”旁边的兰心抓起一块点心就塞进了灵儿的嘴，“吃饭的时候，少说这些，这么好的点心还堵不住你的嘴？”
灵儿本来就馋，看着折彦纳兰已经把自己喜欢的一些点心都吃的差不多了，灵儿大急，顾不得和段业掰扯，也开始大吃起来。
段业则趁机和刘亿如沟通起来。
原来这一次，刘亿如的任务，一个是首先去河湟草原秃发部那里，见秃发傉檀，商量双方合作的一些事宜，再者，她需要再跑一次关中，为段业打前站，最后回来的时候则绕道北方，去探寻吕家的下落，顺便去云中看看。
一晃半年多都过去了，一路的风霜，倒是并没有给刘亿如的脸上留下风尘之色，反而显得她更加妩媚动人。
“大人，如今您的名声，在关中一代十分响亮，关中百姓就没有不知道您的。”刘亿如说道。
“这就奇怪了。”段业道，“我最近很低调啊，也没有派人去宣传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想来会是人家故意干的。”刘亿如说道，“毕竟，出头的椽子先烂，这样一搞下去，恐怕苻宏就会越发的猜忌大人了，那样的话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绛玉这个时候也点头赞成。
段业却说道：“苻宏肯定会猜忌我不假，可是事实上，当我攒错吕光东归开始，苻坚，苻宏父子，恐怕看我就不对劲了，猜忌这个东西，只有有和没有的区别，怕是没有多和少的区别，只要是猜忌，那就一定会生根发芽啊。”
众女纷纷点头。
段业又问道：”那刘勃勃，你觉得如何？“”大人，奴家在黄河边上看见过他的军队，总得来说，勇士们都足够剽悍，战马也足够多，装备一般，但是士气高涨，刘勃勃自己也是个很有魅力的人，看起来大人果然有远见卓识，这一点，倒是大家疏忽了。“一谈起公事，刘亿如也就自觉地换了称呼。”呵呵。“段业虽然矜持的点头，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事情他哪儿有啥远见卓识啊，自己分明都读过这方面的书的么，那就跟作弊一样啊。
不过看见众女对自己的崇拜表情，段业当然不会傻到主动去承认呢。
这个时候，绛玉却问道：”大人，你真的这么看好刘勃勃么？“”是。“段业点头。”大人你觉得他的成就能有多高？“”一统天下，那还不够，但是割据一方，为霸一时，那是做得到的。“段业老实的说道。”如今刘勃勃的根本还是在其铁弗部的旧土，其军足精，其人足雄，但是经略天下，他的实力似乎还不够。“绛玉说道。”你说的不错。“刘亿如道，”可是，刘勃勃所在之地，名城大邑也是不少，而且陇上之地，本来是用武之国，然而如今苻宏实力不济，未能固守，如果他先取根本之地，使人心有所凭系，然后徐徐巩固，想来可成一方之霸。“”如姐姐觉得，哪里比较合适？“”高平险固，山川沃饶，可以为都城。”刘亿如说道。
绛玉一想，也只得点头同意。
毕竟高平这雄镇，就没有人不知道的，如果真的让刘勃勃拿下了这里，什么就都有可能了。
段业这个时候却笑道：“你们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刘勃勃固然英武，而且极具个人魅力，但是毕竟，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军队不多，人才不够，想正面和中原群雄掰手腕，那是不够的！”
众女纷纷点头。
“而苻宏也好，苻诜也好，苻睿也罢，呵呵呵，老天待氐人不薄啊，这些人都还是一时之雄，苻家人暂时还完蛋不了，既然这样，关中未可图也。他想据晋北河套云中，或许还行，想继续进取，就有困难，而且，苻宏现在编练得军队，或许彼此之间，还有嫌隙，但是一致对外时候，必定是三军用命，刘勃勃若专固一城，这些人一定全力合计那么刘勃勃一定不是对手，可以说亡可立待。”
这番论述，极为精彩，刘亿如也点头，道：“不错，大人还是想的更仔细，是奴家考虑不周。”
“你能够想到那一层，已经很了不起了。”段业说道。
“那刘勃勃还怎么办呢。”折彦纳兰插嘴道。
“这个么，就看他有没有悟性了。”段业摸着下巴，其实，自己早就派刘国过去给他传话了，至于这个刘勃勃上道与否，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虽然刘勃勃在历史上其实是无师自通的游击战天才。
“那如果大人您是他，您会怎么做？”折彦纳兰好奇道。
“我啊。”段业说道，“如果我是刘勃勃，那简单，倾尽所有力量，编练一支强大的轻骑兵，然后机动作战，而不拘泥与一城一地的得失，进攻的时候，以云骑风驰，出其不意，救前则击其后，救后则击其前，使彼疲于奔命，我则游食自若。而防守的时候，则大踏步前进和后退，有机会就打，没机会就走，以歼灭敌人的兵力为主。这样下去么，不及十年，岭北、河东尽我有也。到了那个时候，形势一旦有变，徐取长安，夺取关中，那不还是易如反掌么？”
众女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对于这么远的事情，段业就想到了，还想的很缜密，看起来，是他，而不是别人坐上了这把椅子，实在是很有道理。
第八十八章 交易（22）
众女目瞪口呆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段业说的，虽然出乎他们的意料，但是，仔细想来，却发现段业说得话，言之成理，理所当然，推敲起来，全无破绽。
尤其，刘亿如和绛玉二女，比起其他人来说，更加知兵，对于其中的要害，那是一点就通，之前，只是因为思维上有盲点，暂时没有想到罢了。
不过段业还是说道：“这个刘勃勃，固然有雄心壮志，但是他是成得了气候，成不了大事的。“”这是为何？“绛玉奇道。”他如果成了大事，我怎么办？“段业这话让众人一愣，段业马上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我是绝对不能让他成事啦。“众女顿时大笑。
段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