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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当时所有人都误以为李大掌柜已然身故，做法就颇有一些人走茶凉的意味了。再加上乔家大少爷本就是李大掌柜的女婿，面对这种状态，也没有理由再留着他了。
可如今的情形跟当年是完全不同的！
。。。
☆、第545章 有苦说不出
“唐晏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本想将怒火强压下去，可一念到这个名字，李大掌柜只觉得火更大了，“我让你帮我演场戏，行吧？只是演戏，我没真想走！”
最后那句话，却是李大掌柜的真心话。
他的年岁是不小了，旁的不说，端看他几个弟弟们，哪怕最小的那个，也已经儿孙成群了。
可他呢？
诚然，长女次女都已经出嫁了，家里的小女儿，顶多再留个三五年的，也要嫁人了。
然而对他来说，却一直无法享受到儿孙绕膝的情形。
也因此，李大掌柜从未想过要早早的离开唐家商行。
呵，离开能干什么？
人家年岁大了，是回家等着儿子养老，顺道儿帮着带带孙子孙女。可到他这边，要是哪天唐晏岫真的辞退了他，他都不知道自己回家以后还能干啥。
若是有可能的话，他真希望自己直到死，也一直待在商行里头。
先前，他将明月镇的事务交给唐晏岫，却真的不是自愿的。
而如今，对方还不满足，甚至于不允许他主动离开商行，而是逼他让主家厌弃，将他辞退……
“亲爹哟？义父？喂喂？小蕊啊，他傻了！”
莫千蕊摊了摊手，碰上这种逗比夫君，真不是她的错。
而李大掌柜……
“晏岫你……罢了，我跟你说实话吧。先前就有人逼我将明月镇的事务交出来。如今，那人又再次逼我离开唐家商行。而且还不能是我主动离开的，最好是我闯下了大祸，你再将我辞退。若是在辞退之前，能狠狠的扫了我的颜面，便是最好的。”
唐晏岫目瞪口呆。
半响，他才蹦出一句话来：“这人……跟我多大的仇？”
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让李大掌柜忍不住额角青筋暴露。
“不是跟你有仇，是跟我！”
不料，唐晏岫却比李大掌柜更愤怒：“怎么不是跟我呢？你知道明月镇的事务有多繁琐吗？就算没有累死我，也差点儿烦死我了！我浪费了多少时间才堪堪将事情归整清楚？有这么多的事情，陪虎子们玩耍不好吗？”
亲子互动是相当重要的！
尤其唐晏岫两辈子都没有体会过父爱，因而对虎子们更为上心。
最重要的，他还想要几个萌萌哒的小女儿！
可惜，李大掌柜只给了他几个眼刀子。
亏得他当初交出账目时，心里还有几分顾忌。想着唐晏岫已经长大了，他这边交出账目倒是容易，可到时候怕是再也收不回来了。尤其当他发现唐晏岫将商行的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时，心中别提有多失落了。
可是！
再次深呼吸，李大掌柜气得心肝儿生疼，却还得好言好语的劝着唐晏岫将他辞退。
这真的是……
最后，连莫千蕊也看不下去了。
“晏岫，要不然这样吧，你们私底下再写一份契约，写明白这只是一场戏。等回头戏落幕了，大伯还得回来给咱们干活。”
前面这番话倒是挺靠谱的，李大掌柜听得很是舒心。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想要离开唐家商行。
可后面那些话，却让李大掌柜再次吐血。
什么叫做“还得回来给咱们干活”？
莫大山你出来，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教养闺女的？
“好吧，这样倒是可以。”不提李大掌柜心中的憋屈，唐晏岫倒是很快就同意了这个法子。只是，临了他还不忘再提一个要求，“这一次还要着重标注一下，义父是商行的终身雇工，一辈子不能离开的那种。”
“是不是最好连下辈子都签了？”
“对对，小蕊……咳咳，亲爹呀，咱们谁跟谁啊，下辈子的事儿咱们下辈子再说。还是先签了这辈子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大掌柜还能怎么办？
签！
等他麻溜的签好了契约，才愕然的发现，里头不仅标注了他是商行的终身雇工，还特地写明了，他的分红从三成提高了四成。这还不算，唐晏岫居然还天才的写了，万一他往后没有子嗣，身为主家的唐晏岫愿意帮着披麻戴孝。
李大掌柜：……
感动是挺感动的，可也不带这么诅咒他生不出儿子吧？
还披麻戴孝呢，这是顺道诅咒了他早死吗？
签完了契约的李大掌柜，一句话都没说，就愤怒的转身离开。
唐晏岫也是个乖觉的，麻利的将契约收好，立刻就配合着一道儿演戏了。
于是，好戏上场了。
唐家商行年轻的主家，赶走了为商行操劳多年劳苦功高的元老大掌柜……
太精彩了，简直就是年度大戏！
哪怕唐晏岫本人对于演戏并无天赋，可架不住李大掌柜给力啊！
瞧这脸黑的，黑如锅底都是在赞美锅底白嫩呢！
不过，后遗症还是有的。
比如说，莫家阿爹不干了。
“大丫头，晏岫他不懂事儿，你就不能帮着劝些吗？李老哥当年帮了咱家多少呢，那会儿，咱家糟了难，不是李老哥帮你阿爹我介绍了一份工？还有呢，这些年来，他但凡有什么好事儿都不忘落下咱们家，对于晏岫也是尽心尽力的……”
莫千蕊听得都快成蚊香眼里，却愣是插不进一句嘴。
偏生，莫家阿奶也来捣乱，一张口就喷了莫千蕊满脸的唾沫星子。
“你个蠢货傻货怂货！平日里瞅着挺能耐的，怎的一回头就被晏岫给欺负下来了？也不知道帮衬一下李家大郎，李家对你多好啊！还有，眼瞅着二丫跟李三墩都定亲了，你就算帮帮二丫，也不能让晏岫跟李家大郎闹得那么僵啊！”
这还不算，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头。
美娘哭哭啼啼的寻来，第一句话就是道歉，第一个动作就是给莫千蕊跪下了。
“大丫头，我阿爹真的对商行没有二心。先前那些事儿，都是我夫家连累了他，早知道会这样，我还不如不管夫家这些事儿，任由他们分家算了！大丫头，求求你了，帮我阿爹跟唐少爷说说好话吧，我阿爹……他也苦啊！”
莫千蕊泪流满面，李大掌柜苦不苦她真的不知道。
可她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啊！
。。。
☆、第546章 人走茶凉现实版
就在莫千蕊觉得有苦说不出的同时，唐晏岫也陷入了苦海之中。
原先，李大掌柜坐镇唐家商行时，会将商行一应的事务归整的妥妥当当。除了每隔三个月交一次账目之外，唐晏岫根本就不用操心商行的事务。
甚至于，先前小夫妻俩一跑就是三年，商行的事务更是被他俩抛到了脑后。
简单地说，唐晏岫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工作狂。
为了养家糊口，他能够拼命干活赚钱。
或者也可以是暂时的顶替一下，以唐晏岫的能力完全可以顶上去，可心里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这就好比是前段时间。
李大掌柜将明月镇的事务交给了唐晏岫来处理。虽时间不算长，且明月镇还是被归整的最为妥当的，可唐晏岫还是身心俱疲。
可如今，却是整整一个唐家商行所有的事务全都积压到了他的身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人跟他过不去。
李大掌柜管理商行的事务差不多有六年时间了，且唐家商行的前身就是万隆商行，一些大掌柜和管事的，也是李大掌柜原本的密友。
在这种情况下，李大掌柜被唐晏岫“无情”的辞退，若说唐晏岫最担心的，就是手底下有人撂摊子不干。
幸好，这种事情并未发生。
可唐晏岫却不知道究竟是悲还是喜。
悲哀的是，他的手底下居然都是一帮子没心没肺的混蛋，眼瞅着顶头上司被自己无理由辞退，也不出来吭一声。
欢喜的却是，得亏没人撂摊子啊，要不然他还真心玩不转这么一大摊子的事儿！
准确的说，他这会儿已经玩不转了。
也因此，当莫千蕊哭丧着脸打算跟唐晏岫求救时，看到的却是一副恨不得跟她一起抱头痛哭的唐晏岫。
顿时，莫千蕊囧了。
等听完唐晏岫的诉苦，莫千蕊终于身心舒畅。
在自己悲愤欲绝时，能够看到别人比自己更惨烈，绝对比一千句一万句好话更能安抚身心。
哪怕这个别人就是她的亲亲夫君。
“晏岫，你跟大伯签订的契约里有没有规定时间呢？”关键时刻，莫千蕊想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可随后，听了这话的唐晏岫，脸就绿了。
莫千蕊心里一个咯噔，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胆颤心惊的问道：“所以……你忘了这一点？”
“你说对了。”
唐晏岫几乎想要哭死在厕所里，他自认为心思缜密，为了防止李大掌柜一去不回头，制定了非常严苛的契约。可就像莫千蕊说的那般，他忘了标注时间限制。
简直不能更惨！
“那你赶紧去呢！这会儿过去寻他，还不算太晚！”
的确，李大掌柜之所以逼着唐晏岫辞退他，就是想要假造一个落魄的现实。犹如多年前，他被人误以为已经葬身江河，从而看清楚了一大帮所谓好兄弟的真实面貌。
而如今，不管李大掌柜究竟是打算为了何人出演这一幕，前提就是唐晏岫给予绝对的配合。
这个配合还不是说等以往，再迎接李大掌柜回来，而是认下辞退李大掌柜的事实。
倘若，唐晏岫不愿意承认呢？
小夫妻俩齐齐奸笑，那模样得亏没人看到，要不然一准会被吓尿了。
唐晏岫暂且不能随意外出，就怕商行有要事儿。
可莫千蕊就无所谓了，因此她当下便雄赳赳气昂昂地亲自杀向了李大掌柜在盂县的家。
说起来，这还是莫千蕊第一次去。
倒不是因为不清楚住址，而是以往，要寻李大掌柜的话，来商行的办事处准没错。至于他家里，如今不过只有他新娶的妻子，以及年仅十岁的伶娘。
莫千蕊跟这两位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可如今要想寻到李大掌柜，也只能上他家了。
为了到时候场面不那么尴尬，莫千蕊在出发前，还顺道去客栈里捎带上了二丫。
不曾想，一贯都胆小怕事的二丫，这一次却仿佛被莫家阿娘上了身，絮絮叨叨的个没完：“阿姐，为啥姐夫要跟李家大伯闹别扭呢？我觉得大伯人挺好的，伶娘也很好，你们为啥要跟他们吵吵？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大伯他究竟做了什么事儿呢？阿姐，你悄悄的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莫千蕊：“……”
默默的将头转向马车窗，啊，窗外的风景好美啊！
“阿姐，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呢？你为啥不告诉我？我不是你的亲妹子吗？阿姐你倒是说话呢！”
莫千蕊：“……”
我是哑巴我是哑巴我是哑巴……无限循环中。
“阿姐，大伯他没了商行大掌柜的活计，伶娘是不是就要饿死了？呜呜呜，阿姐你好坏，姐夫他更坏，你们两口子都是坏蛋！比小姑姑都坏！”
莫千蕊：“……”
摔！
说她坏也就算了，凭啥拿她跟莫家小姑姑比较？
她到底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了？
莫千蕊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