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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5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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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训笑着摆手:“先收起来,话慢慢的说。这样我怎么说话?”

    退后一步,袁训笑容可掬:“大家跟出来一趟,各有各的辛苦。银子,是皇恩浩荡。请各位牢记于心。我夫妻的也有银子,先用我夫妻的,用完了,再用别人的。但家人们的钱,自己收着。积攒一些,回家给父母也好,给儿孙也好,也算没白出来。”

    萧战跳出来:“岳父母的用完,头一个要用我战哥的。”

    执瑜却道:“战哥,物价咱们都知道。有时候咱们打个兔子什么的,根本不用钱。如在海边上住着打鱼,别说用你的,就是爹爹母亲的也用不完啊。”

    元皓走了出来,小胖手在身前一拍:“这一回要听我的哟。”

    大家含笑等候。

    元皓道:“明天如果住店有集镇,一天的吃喝全是元皓的。如果明天不住店,也没有集镇。下一次市场上补给东西,全是元皓的。”

    镇南老王“唔唔”连声:“又清晰许多,以后你当了家,样样条理分明。”

    韩正经跟上来:“我排胖孩子后面,他请过,就是我请。”文章老侯兄弟也连连点头,认为抢在前面说话,就是诚心。

    好孩子尖声:“我在表哥后面。”

    加寿笑盈盈:“你们省省吧,我还没有说话呢。”

    “不行!”三个拌嘴差人异口同声反驳,乍一听,加寿一愣,随即帕子掩面,格格笑出了声。

    孩子们又要争,但是天黑下来。梁山老王主持“公道”:“就依小袁说的,主人们轮流使用,揽总安排的还是小袁。银子使用,以长幼尊卑为秩序。元皓必然不依,只将就他一个。前面下一个大城池是哪一个,到了,让元皓好好请一回。”

    元皓手舞足蹈说好,大家用晚饭,男人们火堆旁边洗头脸,女眷们马车里洗。熄火拔营,车队往前,这一夜,在马车里睡。

    ……

    念姐儿很新奇,她虽有自己的马车,但不如舅舅的车宽敞,称心如意请她同车,三个人挤着睡,就跟宝珠加寿带上元皓差不多格局。

    奶妈丫头们的车分一个给钟南夫妻,钟南恋着夜里跑马,龙书慧先睡下来,也是件件舒坦。

    不管是车里安放的水袋,还是有个地方专门可以放几块点心和果子,是在车尾有个固定住的小箱子,扣上,再颠簸也不会打开。被褥的洁净,都让龙书慧很快进入梦乡。

    太子和齐王兴致勃勃跑半夜的马,请齐王和他同睡一个车里。冬天刚过去不久,多余的被子还多。分一床给齐王,齐王睡下来,感受着马车的震动,笑道:“这有趣儿,跟孩子的摇床一样。”

    “晚晚都能睡得好,有人在前面探路,如果路不好走,会走得慢。”太子悠然:“今晚我也有人作伴了。”

    齐王刚要笑,太子抱怨道:“他们都有作伴的,元皓在车里要听故事,又唱儿歌。羡慕煞人。”

    打一个哈欠,太子困意缠绵:“睡吧,明天一早说不定到个好包子铺,或者是个野店,总有没吃过的东西。”

    马车帘子盖紧,车里没有光,看不到太子面容。但他鼻息沉沉时,信任压得齐王心头一颤。这才想到,在他的意识里,遇到三个角的牛也许想过,和太子同眠却是不敢思虑。

    居然在一起睡了?车晃动中肩膀难免碰到一起,脑海里有真正的深刻,跟这自己曾嫉妒出身的嫡子,这般亲近着。

    齐王心潮起伏,有千言万语随时呼啸而出。让他感慨,让他难忘,让他…。他以为自己会久久难睡。但很快他也睡着,并且把马蹄声当成催眠小曲,很快进梦乡。

    马车停下的时候是第二天,齐王醒来。见身边空无一人,太子已经下车。闻到太子衣上的余香,齐王有了笑容。挺身子坐起,只觉得精神百倍,四肢百骸俱是力量。

    “竟然睡得这么香。”自语着,齐王下了车。头一个见到张大学士。

    大学士对他欠欠身子,齐王忍不住笑容又加深。

    昨天的安排,大学士要出让他的车子给齐王殿下,大学士打算在家人轮流睡的车子里挤挤。但太子说不用了,兄弟可以同车。

    张大学士自然有他的心思,齐王心如明镜,暗笑他想的太多。

    真的心怀鬼胎,也不会在这行路中,前不知是什么地方,后也不知道离开多远的地方下手。

    把自己也葬送了不是?

    和大学士相比,英敏坦坦荡荡。

    他的随从送上热水青盐,齐王洗漱过,见到早饭做好,孩子们在火堆前排成一小队。早饭不是天天在吃?但他们兴奋的好似头一回在野外用餐。

    “胖孩子快站队。”

    元皓排到第一位。

    “正经。”

    韩正经总是欢天喜地站第二位。

    “好孩子,你和表哥轮流站,今天轮到你在第三位。”加寿分派着。好孩子乖乖到韩正经后面。

    “念姐姐,”加寿清灵灵眸子看过来,没有一丝恶作剧。

    念姐儿吓了一跳:“我站后面吧。”

    “前面前面,”香姐儿加福推她,又让龙书慧站到第五位,给她们各一套餐具。

    木头的,元皓手里早就拿上。托盘一个,汤碗或粥碗一个,饭碗一个或放馒首。菜碗两个,一个放肉,一个素菜和小菜。银筷一双,勺子一个。

    孩子们在野外用餐,是自己取自己的饭菜。

    齐王看得津津有味,见随从取出整套的瓷餐具。齐王阻止道:“收起来吧,问侯爷还有没有,咱们也用木头的。倒是他想的到,真有些说书先生嘴里老江湖意味。咱们大老远带瓷器银器,一不小心就有损伤。看他们木头的,摔也不怕,碰也不怕,自己托着有意思。”

    说话中,元皓走上前去,把托盘举起。梅英给他粥碗里放小半碗,免得他洒出来。红花放一个馒首,一个点心和一块糕。元皓笑眯眯,离开这里,走到天豹身边。

    天豹一早又打了兔子,烤的香喷喷又烂熟,分一只兔腿给小王爷。称心如意放上小菜。元皓端走,念书的小案几搬下来,地上铺好东西,韩正经好孩子陆续过来,席地而坐吃起来。

    奶妈们只过来看到坐好了,就去领自己的早饭。

    “还真是长进。”齐王的早饭送来,一面吃,一面看着元皓三个人。难免弄到衣裳上,但能自己吃饭,而且自己去端,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对于宅门里贵族子弟算不算不恭敬?镇南老王是愿意孙子自己动手。

    最早,是野炊时,执瑜执璞萧战全自己动手。袁训没说引导的话,梁山老王对孙子道:“这就是你以后的日子,你先尝尝滋味,品出个咸鲜最好不过。你有亲兵,会给你送饭。不过当兵的都是这样,你知道知道。”

    执瑜执璞是脑袋发热要去当兵的人,自己端的更来劲儿。萧战是会想事情的时候就想加福,会想加福就知道自己以后是当大元帅的人,而且带上加福,他和加福并肩取饭,不亦乐乎。

    元皓是个凑热闹的人,一切当差视作玩,跟着哥哥们队里更是玩。带动韩正经和好孩子,三个人自成一桌用饭,每顿都吃下去很好。

    没有姐姐们照料,每顿都换衣裳,不过如此。

    齐王又下一个结论:“这队里都是中用的人。”没有怀里抱着哄着的孩子。就是那生得精头精脑的万小红,看似小小的个头儿,那夜入水,不说浪里白条,也是个滑溜小鱼,让抱着木桶不敢离开的齐王刮目相看。

    至少,万小红敢在水里出溜来出溜去。有木桶为抵挡,攻击他们的人又公认擅长在马背,水底下有苏先照应,都比齐王游得痛快。

    袁训没功夫自己取饭,宝珠照顾饮食,也不送给他的。儿子们早就承当,过了年也过了生日的胖兄弟,不折不扣十一周岁,另外还有萧战满心里巴结岳父,如果不是他自家祖父在,胖兄弟送早饭又要抢不过萧战。

    儿子们送过来,袁训抓起烤兔肉到口中。梁山老王自从发现孙子也能端饭,狡猾的每早跟袁训多多呆着。孙子有一天会送岳父的,他好意思不把祖父的也送过来。

    又问袁训行程,老王在这里。

    自从得了老将银子,梁山老王“跟着忠毅侯”出行的不悦一扫而空。银子揣进怀,从此这是皇上的指派,谁能说不是?

    老将大大咧咧起来,接过孙子送的早饭,和袁训呵呵:“我们如今是过了明路伴驾同行,前边去哪儿,哪怕去看你的陈年私房知己,我先知道知道没什么吧。我当元帅那会儿,主持军务是我,但也许将军说话。你是眼见过。”

    袁训从“陈年私房知己”开始,就脸色不好看。梁山老王看在眼中,乐在心中,暗地盘算,就知道你小子不地道,天然一把好算计都落你手里。

    一出京,打着躲避林允文的旗号去了海边。躲避林允文你一定要去海边吗?

    虽然老王玩的也开心,但没事儿寻个亲家岔子,以后拌嘴的时候好占上风,早嘀咕几时。

    当时为什么不上泰山呢?泰山封禅不是新年去。因为太子私下里去,没有人事先修缮山道。路难走,冬天又冷,但占住新年祭天,算是佳话。

    当时不上泰山的原因,老王也推敲出来。一个是包括侯夫人在内,外加袁家孩子们头一回赶海,看看坏蛋亲家安排的好巧妙。夏天愈发的住上一段日子,玩了一个尽兴。

    那林允文蠢的就是白送路程,他从山西逃到内陆,刚好秋天。一行人收拾他一出子以后,到泰山刚好冬天。

    正好洗温泉。

    要是一出京直奔泰山,夏天洗温泉也惬意,但跟冬天更滋补大不一样。

    梁山老王看出来袁训玩的成分还是居多,又望尘莫及这坏蛋安排的顺当。对下面去哪儿心痒难熬:“不是你的陈年私房知己,就是好玩的地方?洞庭湖?不会。洪泽湖你都没让细玩,不会去别的湖?长江?快不要瞒老将,不然老将提拳打你。”

    他把个兔腿提在手里,有点儿像倒提金锤,就是一大口下去,这就没了提拳的杀气。

    袁训对他没好气:“去哪儿都是应该去的,”

    “扑哧,”梁山老王乐了。

    袁训翻眼:“你少散布谣言,说我会知己。”

    “我只对你散布,细细说来,老将也许配合你三分。”梁山老王见袁训挂脸色,这一次去的地方一定私意。老王笑眯眯:“你明对我说,我这一路上不催你不是。”

    袁训哼哼两声,转开话题:“别只问我,我还有话请教老将。”

    老王一乐:“放马过来,我怕你不是好汉。”

    袁训坏笑:“我问传旨的公公江强怎么发落,公公说,咳咳,”清清嗓子,袁训晃晃面庞,仿佛这就表示学上大脸梁山王。

    “王爷亲审,江强已招供画押,皇上震怒,着就地问斩。”说完,袁训对老王一个眼色:“亲审,多辛苦这事情。”

    梁山老王的笑容凝结,压低嗓音骂道:“我把你这个眼尖耳朵尖的坏小子一顿好打,你少散布谣言。”

    “我也只对你散布。您不要急,江强这会儿估计脑袋落地,杀他的圣旨跟给我们的圣旨一起出京,应该到了。他一死,就死无对证。”袁训扳回上风,咬一口早饭,觉得无比香甜。

    ……

    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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