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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7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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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平郡王的人笑得古怪:“您请进您请进。”项城郡王也没有细问,怕说上几句更耽误,大步随他进去。

    这是一个小院子,关起门来大家可以自在说话。长平郡王定了个好地方,项城郡王在台阶上这样想着,同时也注意里面几近鸦雀无声,跟他想像中大家再次见到老元帅,应该还会有那个闹哄哄的小王爷,热闹非凡不一样。

    眉头微拧,解下雪衣,身后他的亲兵接去。守门的两个亲兵打开门,项城郡王一步进去,愣了愣。

    一桌子席面摆在地当中,翻开的火锅在中间,两边摆着无数好吃的。这冬天里难见到的芹菜、黄瓜等等都有。名贵的但在这里打个猎就会有的鹿肉等等堆满盘子。席面上放不上,四面摆开条几,上面放着果品和添换的菜。

    长平、汉川、渭北三位郡王在这里,还有就是东安世子、靖和世子。看上去五个人足够冷清。

    项城郡王实在奇怪,应该当主人的全在这里,哦不,还少了一个,客人却一个不见?不由得问道:“陈留去了哪里?王爷老王爷小王爷这就吃好了先走?”

    以项城郡王来看,年青的梁山王算目中无人的一位。但还不至于大家联名请他,他一口酒水也不吃。

    长平郡王指指空座位,笑道:“坐下来再说,”对着项城郡王虽有雪衣挡着,但面上凝结冰雪,到了这里融化而出的水珠看看,汉川郡王倒酒:“暖一暖,这天气还是城里舒服。帐篷里再多的火盆也挡不住风吹时那阵子寒。半夜鬼动鬼晃的,如果不是习惯,夜夜以为遇百鬼。”

    大家嘿嘿一笑,项城郡王也笑着,就把酒吃了。

    长平郡王没有说以前,缩一缩头先“咕”地一笑:“你猜怎么着,王爷老王爷小王爷都不给我们面子。”

    项城郡王意外:“不会吧?”

    东安世子笑道:“本来呢,王爷是说来的,老王爷来不来倒不一定。但就一个时辰以前,咱们的小王爷又折腾一出子。”

    除去项城郡王以外,余下的人嘻嘻哈哈地乐。渭北郡王嘴里正嚼着一块肉,险些喷出来:“咱们在京里都有消息能打听,以前我真的不信,列位,我听说这位战小王爷打会说话就追着媳妇跑,我没想到是真的。”

    项城郡王心里淡淡,他不介意谈论梁山王满门,但他不愿意背后诽谤袁家的加福。

    一抹苦涩又从心里掠过……那舅爷虽不是他的,却帮了他很多。袁家的家学里,接纳项城一族进京赶考的子弟。

    面上并不表露出来,项城郡王装个用心听的模样。说说梁山王的话,他倒爱听。

    “王爷忽然说不来,我想这么不给面子,咱们得问个原因吧。就让人去打听。原来,小王爷答应好好的,跟着王爷来会咱们。但临时的呢,福姑娘跟着姐姐们去袁家小镇,说住一夜明儿才回城里。小王爷就跟去了,王爷也就跟去了。这事儿办的,儿子牵着老子的鼻子走。”

    “哈哈…。”大家笑上一通:“把我们抛下来,就为儿子不要他了,可怜见儿的,大帐里足够横,这威风在儿子面前半点儿没有。”

    东安世子抬起手:“听我的听我的,我在京里打听来的消息,没有袁家的福姑娘,小王爷是功也不会练,字也不会写,竟然就成了呆子。”

    汉川郡王笑的吃吃:“但是福姑娘一到面前,小王爷是机灵也有了,聪明也有了,加福就是他的一贴药,一天不吃一天成了呆子。”

    项城郡王见大家都说,自己不好不说几句。横竖只调侃小王爷也罢。“以后打仗怎么办?他自己个儿出兵,眼前一片人山人海,还上哪里找媳妇去?”

    “哈哈哈……真是乐死人儿……”

    这院子深不怕人听见,房中又是一通狂笑。笑过,斟酒上菜,喝汤水的忙上一通,重新有了安静,一众的眼光放到项城郡王面上。

    项城郡王不慌不忙:“说吧,今天来的算整齐,只少了陈留一个。总是有话说。”

    长平郡王满面酸模样,汉川郡王眼神斜斜,渭北郡王一声嗤笑,东安世子眼红全在脸上,靖和世子想到张豪有了黯然。

    各种不痛快的姿势他们各有一套以后,渭北郡王干笑:“陈留?人家正春风得意上面,”

    汉川郡王抢下他的话头,阴阳怪气:“他是太子的内亲,尚书又是他的内亲,人家眼里哪有我们?”

    项城郡王暗暗好笑,哼上一声道:“说这么多,也瞒不住我。今天这一聚,你们招呼陈留没有?”

    东安世子瞪大眼,露出好生吃惊的神色:“招呼他?你没弄错吧,他和王爷说不到三句话,直接就打。咱们是来吃饭的,不是帮他们约打架。”

    项城郡王翻眼:“既然你们不约他,这会儿说他再多的酸话,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明说了吧,你们本来见到王爷想说什么。现在王爷不在,你们又想说什么。对我有利,算我一个。”

    “好吧,你说的直白,咱们简单点,切入正题。”长平郡王对进来送菜,后留下来斟酒的心腹挥挥手,让他们退出去,房门紧闭,静的能听到火锅里炭和汤水发出声响。他低低地道:“对太子弹劾梁山王,对你有利吗?你敢吗?”

    项城郡王听过并不奇怪。这些人都让梁山王压制不止一代。每一任梁山王到军中都是这样互相斗着过来。梁山王萧观运道不错,他刚接过父亲兵权,京里清算定边郡王,葛通又揪住东安、靖和二郡王不放,直到他们自刎。郡王们当时惴惴不安,都怕连累到自己,非但不敢对萧观发难,反而萧观趁势把他们踩在脚下。虽有陈留郡王跟王爷抗衡,但陈留郡王跟他们不一伙,他是上有太后又有尚书,单打独斗寸步不让,让郡王们看得眼珠子红。

    心思早存心里,早晚都会表露。项城郡王一哂,先不回答他答不答应,而是问道:“既然要动他的手,为什么又请他?指望吃饭还能抓个错不成?”

    渭北郡王微笑:“你挖坑拿兔子,不放把草先给吃一口?”他眼神挑起,继续询问项城郡王参不参与。

    项城郡王略一沉吟,这不是小事情,一旦答应,在某些时候,大家就在一条船上。要沉都沉,要显赫都显赫。他虽已有主意,但轻易就说好答应下来未必草率。

    东安世子急了:“无事不能入京,不奉旨不能入京,和京里官员书信往来都受猜疑,不抓住太子在这的机会吹吹风,以后上哪儿寻太子就在眼前的时候。”

    项城郡王有了一笑,揭着东安世子的心事:“世子,你的爵位悬而未决,你鼓动这事,不过是想浑水摸鱼罢了。那我来问你,这事情我们出力大,你与靖和世子因为爵位没到手的原因,”

    他总提爵位爵位的,东安世子恼怒的揪了揪手指,却又不敢不让项城郡王说下去。

    项城郡王笑眯眯:“你二位只是世子,能出多少力气?爵位到手,你们怎么谢我们?”

    话音刚落,东安世子就感觉出长平郡王的笑有了改变,汉川郡王也笑得冷冷,渭北郡王成了奸笑。事先说好的这几个人,在项城郡王的一席话后有了不同。

    这个老混蛋!东安世子暗骂着。但他的心思就是如项城郡王所说,他不得不竭力堆上笑,诚恳地问道:“您说呢,你给我们爵位,我们能做什么?”

    项城郡王把眼神分给长平、汉川、渭北三郡王。

    三位郡王默默想着,东安世子肚子里气的大骂不止,总算把靖和世子在内也想起来,用眼角余光看他,见靖和世子神游天外般,面上一片茫然。提起脚来,狠狠在桌子下面给他一记。

    “啊!”靖和世子回魂:“怎么了?该我喝酒了吗?”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半点儿不关心的模样,把东安世子气的怔住。

   

 第七百四十九章,怼亲家的梁山王

    出于自身利益的需要,郡王们撇开陈留郡王,借着邀请梁山王而梁山王没有到的这公开集会,谈了谈一些“共同合作”。左右不过是分梁山王的兵权。但和梁山王相比,和太子殿下,他们还是晚上一步。

    ……

    “当年十位国公都在的时候,是什么局面?”面对太子的问话,老国公有片刻陷入尘灰雾罩的回忆里,有一时金戈铁马的人群喧闹着在眼前走过。

    他不过就一辈子,看不到以前几代,但他经历过的记忆深刻而鲜明,远远的推断到久远。

    长叹一声,老国公道:“旧日的局面有众多支撑,总好过枝散叶乱。”

    说过,敏锐而迅速的在和太子一起进来的张大学士、镇南老王面上掠过眸光,判断下太子来见他,问他这话的心情。

    就在适才,他正在房中看雪景,想着明年要看就是京都的雪。听到太子要过来,换衣裳的钟点,老国公夫人也能联想到,求他不要乱说话:“梁山王府如今是亲戚。”老国公也一样的猜测,有些回话在他打算进京以后,数年在心里整理词语。他有把握自己不会说错,但还是要弄清太子殿下私自向自己问话的用意何在。

    哪怕他是加寿的女婿呢?他又是以后的九五至尊。

    谨慎的话里说着当年有许多支撑,这是事实。当年十大国公镇守重镇,为梁山王支应粮草的有八位国公。当年家家不愁军粮,也还没有后代纨绔孟浪败家等事情出来,算强而有力。

    说如今枝散叶乱,也没有指责梁山王的意思。十位国公里早早倒下钱国公,温国公家起内乱,败在定边郡王福王乱中。余下八位国公,成国公、庄国公随定边造反,爵位已撤家产收回,人早没了。如今支应梁山王军粮的人算起来,另外两位不归梁山王,只有四家四公府。

    辅国公、登国公、英国公和宣国公。

    这里面辅国公府已改文职。如果太子能听得出来的话,应该为梁山王生怜悯。看看如果兵部粮草不及时的话,他想就地支个粮草,根本没几家可以用。

    称得上是枝散叶乱。

    在这样的话里,太子神情默默。老国公要是看在眼里,能看出太子没有借机问谁罪名的心。但老国公看的却是镇南王。

    一瞬间,他心如明镜,知道太子殿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此时此刻只是询问的心。

    他带来张大学士,太子师可以为他把握方向尺度。他如果怀疑梁山王,犯不着带来镇南老王。

    这是梁山老王的亲家,梁山王的岳父。而且镇南王世守京都,表面上看带兵没有区别,其实对边城外了解不多,不是能提中肯意见的人。

    老国公暗想,太子让镇南老王也出现在这里,给自己威慑那肯定不是。如果想威慑自己,太子干脆不听自己说更好。应该,是让有经验有资历的镇南老王帮他拿主张。

    就太子的问话来推测,会是恢复旧局面的主张吗?

    八个国公倒下四个,另外四家不是更出彩?老国公犯得着为旧局面说话吗。其实不然,四家做原本八家的事情,辅国公、登国公、英国公和宣国公都有苦不堪言的地方。

    原本八个人挑水给一家人吃,现在一家人没有变,挑水的变成四个人,老国公说“支撑”,说“枝散叶乱”,表达上淋漓尽致。

    他再说下去的,是怎么是支撑,怎么是个枝散叶乱。太子听的很是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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