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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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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宝珠看来,一切事情都自然的出来,至少她是自然的这么表现出来。

    可今天,宝珠让自己的夫君亮了一下眼睛。袁训独坐沉思答案,又好笑着问自己,难道我才放监查御史,宝珠就跟着监查起来?

    外面,红花送紫花出去。紫花正在欢天喜地:“四姑奶奶手面就是大,又给我这许多钱。”红花撇撇嘴:“以后再来,你用心,就还有。”把紫花送出去。

    袁训借这个功夫,知道宝珠一个人在房里,就往房里来见宝珠。

    无数杏花落在去房中的石阶上,而无数的梨花也飘飘而落。半空中打着卷儿,缠绵的数片成团的,没开就整朵子让打落的,在白石阶上绽出碎碎红香。

    家中永远是安谧的,家中永远是宁静的。家中,也永远是一扫外面的尘土,洗过满身的疲惫。袁训油然生出感慨,不想宝珠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不过他也有很多事情隐瞒宝珠,就能对宝珠很是理解。

    宝珠接了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娇嗲,但别的事只字未提。

    ……。

    静夜如水,已经夜饭过一个时辰。玉宇澄明,净得星辰若伸手可得。袁训和宝珠并肩走出房门,见到外面如宝珠说的,红花正在摆小几,卫氏用在大托盘在放果品。样数儿不多,有菱、藕、鱼、樱桃等。

    另一个自斟壶,冰纹花模样的,摆在上面。

    袁训老实不客气地过去坐下,见红花和卫氏回房。此处无人,唯有明月星辰和灿若明月星辰的宝珠,就猜道:“好好的宝珠愿意请我,是宝珠又存了私房银子?”

    宝珠嘟嘴儿否认:“没有。”

    “那,姓余的家人又来请安,你心虚了?”夫妻们之间,不说说笑笑,成亲以后只怕一天会淡似一天。

    宝珠扁嘴儿回他:“胡说。”

    表凶继续坏笑:“那,是冯家又来人?”

    宝珠板起脸:“真是的,我知道为什么认得他们两个了,原来为着你天天和我说笑,老天才生出来他们两个。”

    她噘着嘴儿去倒上酒,双手捧上一杯,转到袁训面前。忽然就盈盈的拜下去。袁训张口结舌,一刹那后就想了起来。

    原来,宝珠有事情还是肯和自己商议的。表凶在这一刻浑身舒坦,下半天对宝珠隐瞒自己的不痛快,飞得点滴不留。

    他嘴角噙着笑容,很是快乐。他极尊重宝珠,也双手接过酒杯,交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把宝珠扶起,柔声道:“出了什么事情?”

    宝珠是个要强的人。

    她的要强,和掌珠尽数摆在外面的不同,但宝珠也是要强的。

    要强?

    听上去真不是一个好词儿。

    要强,要…。别人……强?

    这个别人,可以指仇人,但最后用得最多的,全是身边最近的人。如家人兄弟姐妹天天见取面的朋友同事等等。

    强,这样的要来,就和掌珠是一个模样。

    宝珠呢,她也要强。她有铺子,不肯完全的依赖袁训;她敬夫君尊母亲疼爱家人,她希望自己周围的一切全是美好的,是自然而然的关心掌珠。

    这是宝珠的要强。

    要强,与要强,也是相当的不同。

    要强的宝珠,已能够稳如泰山的倾听掌珠的事,但此时夫君在对面,他温柔的眸子如夜晚徐徐带暖的风——到底是五月里了——,让宝珠眼眶子一酸,泛出泪花。

    “是,”她先哽咽。

    袁训微笑,呵,宝珠还是个孩子。虽然他们两个年纪相差不多,可袁训到底是外面行走的男人,比宝珠经历过的事情要多。

    用帕子耐心的为宝珠擦去泪水,见那一点珠泪盈盈抹在面上,还是盈盈的。袁训就调侃道:“这是为姐妹家人而流泪,值得嘉奖。”

    宝珠顿时不哭,扬脸儿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监查御史。”袁训一脸的高深莫测。宝珠信以为真,或者说她此时没有心情说笑话。就把紫花说的话,和自己对掌珠说的话,件件道出来。

    最后对杨夫人愤然:“怎么又是她!”

    袁训只是微笑,却不接话。

    宝珠再恼怒地道:“你去对她说一说,就说我姐姐家里的事情,我宝珠会帮的。用不到她穷搅和。”

    “原来是她抢了宝珠的风头?”袁训半开玩笑地说过。然后,他才是正色肃然,认真的告诉宝珠:“你不要管掌珠!”

    宝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反对你和杨夫人来往,但她的存在,有她的道理。就像大姐掌珠,她想要认识杨夫人,也有她的道理。文章侯府里一摊子的烂,不经过一番整理不会出来新气向。迟早得有人做这件事情,掌珠大姐不过是赶上了。”袁训乐观地道:“也许是件好事情。”

    “可那位夫人认识的人,都不是好人,”宝珠涨红脸才把这句话说完整。袁训中肯地道:“都是互相利用的人。”

    此时星月高升,银白一片中几无点尘。宝珠是沐浴过后,穿一件浅红色罗衣,碧绿色裙子,好似荷花出水田。

    她纳闷的面容,又似荷花受委屈。

    袁训就拖她坐到身边,一点一点儿地告诉她:“那杨氏,手中有钱,把一些家里不和睦,”宝珠哼一声:“我就知道。”

    “还有一些是在家里欺侮,而没有人帮的人,”

    宝珠就不作声。

    “她团住这些人,帮她们出气,给她们银子,也让她们帮着作事情。”

    宝珠拧眉:“听上去像小混混。”

    “女混混。但掌珠大姐现在是需要她的。”袁训想想觉得挺乐:“不然韩四的岳父苏家的人都跑来吵,宝珠你是能吵架,还是请祖母出来帮吵架?”

    宝珠绷紧面庞:“吵架谁不会!就是不愿意吵就是!”

    “那不就行了,让她们帮着吵去吧!”袁训也忽然恼了:“无法无天!下药这事也干得出来!大姐也不对,对着下什么!把那厨子捆了,一顿板子打死,看以后哪个家人还敢帮着下药,还敢装看不见!”

    宝珠却在这里颇能明白掌珠:“那是老家人,你当我们家的忠婆顺伯,祖母那里的孔青大叔吗?”说到这里,又有一件喜事情告诉袁训:“祖母把梅英许给孔青大叔,你记得梅英吗?”

    袁训装糊涂:“我认得一个红花儿就算不错,还认得梅英,梅英是谁?”红花耳朵最尖,以为要酒,从房里伸出头:“要添什么?”

    袁训和宝珠大乐,都道:“睡吧不要你,我们自己玩,明儿一早你再收拾不迟。”红花就缩回个头,她房里也有一盘子果子,红花就道:“对红花这样的好,红花怎么能不当完差呢?”红花就等着。

    小小的一个小插曲,让宝珠感叹:“表凶你看,大姐家里要像我们家该有多好。”袁训再逗她:“我不才说过,一个红花儿已经算很难找。我只认得她。”又把宝珠提醒,她又转忧为喜:“孔青大叔也年纪不小,他是祖母的陪嫁。梅英是那个脸儿白白的,”袁训就看宝珠,更是吹弹得破的肌肤。

    “年纪上不般配,但侍候祖母的心,是般配的。”宝珠说到这里,明白过来:“大姐府上的人,都没有般配的心。”

    “你敬我,我敬你才好,不然,就顺其自然吧。”

    宝珠急了:“难道你半点儿也不管?你可吃了我的东西。”袁训又取东西大嚼,嚼完了一笑:“我既然知道,就不会不管。但是,我只管到出人命的那一块儿上去,别的事情我可不管。”宝珠虽不完全满意,也小小的知足,见明月悠悠,想想自己的苦口婆心,又心头凄然,泪花儿出来。

    “大姐领情也好,不领情她好,都得帮她,劝她。”

    袁训翘起大拇指,他心中是服这话的,是爱宝珠的,但嘴上还是调侃腔调:“你为别人做的事,劝她的话,她现在不知道,也不领情,等到以后知道了,还要生你的气,而且你劝她的话在我听是好的,在她听,只怕正恨死你呢。”

    宝珠不顺耳朵,就双手掩住,怒目反驳:“现在不懂事的人,以后总是要懂事的!难道她一辈子不懂事情,一辈子不懂道理!”

    最后愤愤然:“真的不听,还反目成仇,还要躲开的,也就算了!”

    袁训哈哈,再次大笑起来,跟在后面“怂恿”:“就是,不听就算了!”明知道不听你还讲,不就是因为那是你的家人?

    宝珠你真可爱。

    宝珠,你也真心的顾及到家人。

    ……

    隔了一天,让宝珠牵肠挂肚的掌珠走出府门。甘草跟着,是雇的车,主仆上车,不知往哪里去。

    有个好事的守门婆子,是求了二太太才选上来的。一溜小跑的去见二太太,二太太诧异:“不要家里的车?”

    这虽然省了,但是她们去哪里,就不能知道。

    二太太阴沉着脸,她觉得自己最近真是样样不对。而事情,就从老爷求官职开始。而老爷放开手的求官职,又从世子成过亲开始。

    她觉得自己不得不去做一件事,那就是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

    身子还酸痛,二太太是真的肝气疼,不是装出骗银子买药吃。找一个最心腹的丫头,扶着她肩头,二太太一步一步地往外面来。

    她病倒的时候,是四月里,此时是五月端午过去。见杏花落了一地,有些都有青杏子出来,小小的弹子般大小,玲珑可爱。二太太叹气:“辜负了。”她素来最在城府,想到辜负两个字,心如刀搅。

    她辜负的,何止是这杏花。还辜负以前花的很多心思。

    前面,就是四太太的住处。丫头迟疑的止步:“太太,四太太这几天正恼着我们,又才和奶奶斗法没有赢,我们赶上去给她出气,真不值得。”

    “没事儿,我去看她,她不会说什么。”二太太还是继续过去。院门内,四太太的丫头见到,吓得一激灵儿。

    怎么,二太太倒来了?

    这个丫头恰好是跟着四太太去买药的那个人,就吓得分外战颤。几步跑到房里,嚷道:“不好了,二太太过来了。”

    四太太正天天在房里生气,骂掌珠太厉害,骂自己娘家的人让掌珠吓住,都不敢再过来。听到这句话,她的理解和丫头见到二太太一样,不是二太太过来了,是二太太杀过来了。四太太一拍桌子,把衣袖卷了几卷起身,喝道:“我的人都死哪儿去了?”

    她再叫,过来也就两个陪嫁。

    她的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姐儿,见母亲发怒,正在学针线,抱着针指就溜了。小的是个儿子,一猫腰钻到耳房里,又伸出耳朵里听热闹,嘴里嚼着蜜饯。

    这房里严阵以待时,房门外二太太平心静气地道:“四弟妹,二嫂我来看你了。”四太太的丫头先松口气,毕竟天天和人争斗,不是件痛快事情。而四太太还不敢提以轻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帘子拂动,二太太支起病体,让丫头留在外面,一个人歪歪斜斜地走进来。

    “四弟妹啊,许久没来看你,你可不要怪我。”二太太一脸的自责。而四太太在一会儿,迅速想了许多。

    四太太是暴炭,遇事儿不想,斗过了又后悔,后悔没有用,就接着发狠。她能在这个家里站住脚,与二太太对侯夫人不满有很大关系。

    没有二太太的这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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