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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两银子买来的夫君-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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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玉一路听着,时而满脸笑意,时而眉头轻蹙。有时会插句话问问,有时会附和点头。走到山脚下时,他总结了出了一句话“这传说,倒是跟我家乡一故事大同小异。”
屠娘更加觉得竺玉亲近了,看来他估计以前也住在这附近哪座小山里。顿感亲切。
到溪边时,依旧是竺玉背着她淌水。有夫君的人就是好啊,走到哪儿都不用出力的。
大队浩浩荡荡回了城,立马又开始忙活开来。戏台子依旧唱的热闹,而屠娘依旧马不停蹄帮着剁肉洗菜。
晚上这桌饭菜她可算吃饱了,这回学聪明,和竺玉一起坐在桌尾,也不闲聊,快速扫荡着饭菜。没一会吃了个饱。
等到天全黑下来的时候,才是重头戏开始了。
人数全都堆积在城门口,除了本城外今天的外来人也相当的多。看来都是跑来凑热闹的。
大家举着火把,跟城长一路又进了山里,来到一处有水流的空地上。这水跟那小溪是属于同一条道。这会子在上游,水流较为缓慢。
空地上点燃了好几处火堆,照亮了这黑夜。所有人神情严肃,低声细语,绝不大声喧哗。
因为这是送祖先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第一日把祖先迎回家,第二日自然就要送走。否则人与鬼住一块,事大发了。所以这二日的晚上这“引魂”所有人可都小心着说话。
屠娘其实最怕这,以往有爹娘还好。没了爹娘都是她带着弟弟参与。回家后她就自个儿睡,给她吓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但今年不同啊,有竺玉在。所以屠娘不那么怕,还显得有些莫名兴奋。
她低声介绍这引魂的流程,首先需要有引魂者说出祭词,随后还得让一小童女穿着衣服跳一场引魂舞。
之后乡亲们在引魂灯上,写下自个儿家里以逝的先辈们。辈分近的,就写上名字。辈分远的,就写下这家列祖列宗来统一概括下。
往年屠娘是找识字的帮写,今年可直接让竺玉提笔在灯上写下了爹娘的名字。
因不知姓什名什。竺玉琢磨了琢磨,写出了最常用百家姓里的名字。虔诚的合十双手拜了拜,屠娘就把引魂灯缓缓放入了水里。
灯里点着幽幽烛火,每一盏灯都是万家的祖先。它们顺着水,缓慢飘荡。越飘越远。
在做完这些后,把空地上的大火灭掉,都回了城。
这晚屠娘提了个要求“我。。。睡里成么。”
刚躺下的竺玉支起身,“为何?”
“我怕。。。。”
屠娘这胆小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他让了身子,翻过屠娘,让她在里躺着。刚躺下,她又道“别吹火。。。。我怕。”
于是这晚,有着新婚那晚的标准,彻夜燃着烛火。
第三日就是城里人自己的节日了,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听戏吃东西。晚食也格外丰盛,算是三日里最好吃的一餐。
屠娘大中午的没吃饭,就把肚子空下来,准备在晚上大吃一顿。
晚饭如了她的意,又是吃得饱饱的。她还不停的连连给竺玉夹着上好的肉吃。使劲补补,可不是每日都能有这么好吃的肉。
但要数吃得最多的,还是阿壮他们那波汉子。从桌头席卷到桌尾,那肚量,真见识了。
屠娘吃完后就紧张的不得了,不停打着嗝。竺玉没笑话她,还给她递了杯水道“喝下去。”
她一鼓作气咕咚一下,总算没打嗝了。
戏班子已走,今晚就是乡亲们表演的日子。她在后台,不停地擦着那把祖传的刀,希望这刀待会能上去争争面子。
屠娘往观众席下瞅,就是没见竺玉的身影。
她刚可说了,自个儿表演得让竺玉一定要在下好好给她捧捧场,当个托。把气氛哄起来,免得冷场。
这会子竺玉跑不见了,她这心里打着鼓。眼看自个儿就要上场了,这人跑哪儿去了!
屠娘赶忙扯住在一旁看场子的大娘问“我家夫君呢?去哪儿了。”
大娘挥手一指“那边呐!刚有个亲戚骑马来寻他。”
屠娘紧张的望着那方,却不见竺玉的影子。心里隐隐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阵心浮气躁。
“亲戚?”她可从来没有听说竺玉有过亲戚,现下想来。好像连竺玉的什么事情都不知晓。就连“竺玉”这名儿,说不定也是风月场的花名儿而已。
屠娘好像觉得失了什么,被无尽的失落感填满了心。原来她有的,不过竺玉这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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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玉表情看不出喜怒,但背后握着的拳头却有些微微颤抖。
他面前这人,身穿一身大红衣裳,坐于马上。和颜悦色却又居高临下望着竺玉。
他像是悠哉骑着马儿散步,无意路过此地,和他打个招呼。可这马儿喘气声就能听出,并不是这样。
他不言,半句没说,转身就走。马上那人却像讨论天气般,漫不经心道“别来无恙啊,夜晓。”
竺玉身型一顿,头皮发麻。他最恨别人叫他这名,从入了小倌店那日,夜晓这名已不复存在。留给他的,只是过往。
“你不该来这里。”他清冷一句,背身道。
“呵,我来看看把你买走的姑娘。也不行?”他下马,缓步走进。“藏着捻着,何必呢。就这么怕我?”
他想起屠娘那张脸,算不上好看。却总是柔和又灿烂的笑着。他回头道“你想动她?”
看着竺玉脸带着温怒,不可侵犯的语气,令莫川那处柔软之地,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他心里还有着他,可他心里,早已装下了新的人。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进了他的心。
“不敢,我哪儿动的了你的心头肉?”他自嘲“我不就过来瞧瞧你,看把你紧张的。”
“没什么好瞧的,回吧。”他清冷一眼,阻隔了身后人继续向前的步伐。
莫川这时掏出心窝里一直揣着的信,甩手展开“你就如此绝情?连一面也不见我?”
他回头,“信里以说的明白,你我二人,从此一刀两断。”
莫川笑了声,低声自语“我以为,你又闹着玩呢。”
他快步追上,挡住了竺玉去的方向“我不就来看看你,过几天就走。你要不待见我,我就亲自拜访你家妻。”
这时,远处一扯着嗓子的大娘喊了起“竺大哥!屠娘喊你赶紧回去,该她表演啦!”
他应声,越过莫川。步伐加快走向戏台子那边。
屠娘紧张的很啊,提着刀上了台。下面的相亲们就很捧出的啪啪啪掌声不断。
要属最激烈的,还是坐在前排的媒婆。她挥舞着热情的手臂,给屠娘打着气。
屠娘屏息凝神,左右瞧瞧。见着远处那清冷之人,疾步走来,身后还跟了个穿着大红衣裳之人。俩人坐下,竺玉冲着台上的屠娘点点头。
屠娘这心,才算踏实了下来。
原来自个儿夫君并没跑路啊,还把他亲戚带来看戏来了。她可得好好表演一番。
屠娘甩开架势,大娘就递过一只鸭。她深吸一口气,提着刀开始表演。
整鸭拆骨,可是一门绝活,宫廷之人才会。
在妇女之间,会整鸭拆骨的人,那本事可大了。
平时哪有那么多鸭子给你去摆弄?穷的人就连鸭子都吃不起,别说学正鸭拆骨了。
可屠娘她娘,可是卖鸭子的一把好手。鸭子在她手上,那只有仍人摆弄的分,酱鸭算什么。整鸭拆股,才是屠娘家的绝活。
不到一会时间,一只鸭,剔过骨的鸭,就被她给弄了出来。肉是一丝没有切下来过。整只鸭子,除了没有骨头,全都好好的。
“好!”人群中率先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就连竺玉也是笑了笑,冲她竖起了拇指。
这下屠娘可越发有了信心了,整鸭拆骨算什么!?她接下来还要整骨拆猪呢!
等大娘端上一只已经死掉的猪时,所有人的眼神简直就愣了。
屠娘缓缓摸了摸猪头,这猪可是马裁缝家给的聘礼,今日一定要好好发挥它的作用!磨刀霍霍,向着猪。
她利索动刀,在猪肉只见来回摆弄。没办会就把猪肉给刮得零七八落。但骨头架子,可是半分没伤到。
这活,简直绝了!
等她拆完整只猪的骨架时,把那骨架放地上立着,仿佛还活着般。
人群之中又是连连爆发出了一阵叫好之声,屠娘这心可是骄傲的很呐。
她沐浴在一连串的掌声之中,正得意着呢。旁边的大娘偷摸上来在她耳旁低语“你在撑会!阿壮他出情况了。”
她惊到“什么???”

☆、第21章 撑场

大娘在一群吵闹的人群中对着屠娘凑耳朵道“他吃撑着了!胃疼得厉害。。。。”
这这这。。。。不是在玩她呢么。
屠娘眼睛都快掉下去了,放眼望去地下一骨碌的人都瞪圆眼睛盯着她不停地拍掌,她。。。。居然还要在撑一会?
而那可耻的大娘,说完这句话后,一溜烟的跑下了台。只留屠娘一人在台上干笑着。
(她清了清嗓子,念了出来“我们活在浩瀚的宇宙中。。。”)
。。。。。。当然不可能是上面那样!屠娘向来没有撑场子的本领,这鸭也拆了,猪也拆了,总不可能让她拆一次牛吧?
屠娘被千双眼睛盯着,就如被人放在案板上待宰那头猪。这时掌声都静了下来,旁边的大娘喊道“下面有请,最后一个节目!”
啪啪啪,掌声又响了起来,之后都盯着屠娘瞧。
屠娘脸颊滴落着冷汗,瞬间没了气势,站在坑坑巴巴道“下下。。一个节目。。。我给大家演。。演。。。”
她整个人都快哭了出来,眼神望着在下面悠哉的品着小茶看着她的竺玉,求助之神只有那么明显。
“屠娘!赶紧的啊!”
“快表演,给大家伙乐乐!”
“哈哈,莫不是紧张了吧!”
人群中窃窃私语,直盯着台上的屠娘瞧,她慌张的盯着竺玉,但他却还是旁若无人的喝着小茶。
莫川摸着下巴,斜过身子道“怎么,不去帮帮你家的娘子?”
竺玉不理,横了他一眼。准备正要起身时,台上的屠娘却传来了小声的吟唱。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她转着委婉又哀愁的小调,道来了一曲秋风词。她嗓子不好听,没那百灵小鸟的透丽感。甚至因为叫卖剁肉的缘故,嗓门显得有些粗狂。她唱的不着调,更可以说是难听,但她还是唱了出来。
这秋风词是她娘小时候经常在百花楼的后院唱的,那时,她娘每当唱起这首歌都会偷摸抹了几把泪。这相思之调,只有相思之人才明白。年代久远了,那时候的屠娘,可是把这歌记得清楚。
观众不捧场,她在唱到半截的时候就听到台下有人喊她下去。
什么玩意?这就是以往一直以来压轴的节目?还没胸口碎大石来的讨彩,这样的嗓子也配上台唱?
众人都不买账,甚至有人站起喊着要屠娘下台。起哄声越来越激烈,就连一直以来向着她的媒婆,此时也跟着观众一起扯着嗓子凑热闹。
唯有场中二人,坐直了身体,仔细听完了整首歌。
一位是入了相似门之人,一位,则是她那枕边人。
屠娘憋红着脸,这辈子就没在众目睽睽下受过这等排挤,正准备下台时,只见一人站了起来,朱唇轻启,用轻柔的语调唱着,款款而来。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竺玉边唱边走,上了台来。众人静下,仔细听着。生怕打扰了那声若仙般之人。他嗓音也不透亮,却显得即为柔和。像春风般撩了风,波了水,悄无声息换换落到你的耳里,又却怕你偷听了去那般吝啬,让人无比珍惜。
此时,就连呼吸都显得多余。
这诗歌短小,却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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