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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之后,她很多次都从门缝里看见父母吵得很凶。吵完之后,母亲总是流泪,父亲总是默默抽着烟。
总觉的她自己一定是不够努力,成绩总是不好。多少个夜晚里,忍着头痛也趴在书本之上,一遍记不住就记第二遍。
那一年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的时候,她难得看见父母开心、欣慰的笑容。街坊邻里见到她的时候也比之往常情切了很多,看她时候的眼神,也不似以往的怪异。
有人上门提亲,被父母拒绝了。
那人怒了,说是她这样一个脑袋不正常的人,他都没嫌弃,却反过来被挑三拣四。更说她就算是现在考上了大学,以后也是没人要的命。
从那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有个受过伤的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头又开始痛了起来,钻心的痛。那种痛将她从迷迷蒙蒙的状态中拉扯了回来。她疼得嘴唇有些发白,上齿咬着下唇强忍着。
很久没有这么痛了,她清秀的因为隐忍而几乎变形。头一遍一遍摩擦着粗粝的岩石,似乎这样能够减轻些许痛苦。
54、找寻
宋晖喊着顾小晓的名字,在雨中跑着、焦急着,浑身湿透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消颓。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附近几乎都快找遍了,却依然不见顾小晓的踪影。距离顾小晓失踪将近两三个小时,时间越久越是让人担惊受怕。
受到雨水侵入的地上,泥土变得稀松,有人踩上去会留下浅浅泥坑的脚印。
宋晖正是循着脚印来找,脚印浅而小,应该是个女孩子的。虽然有想过有可能是别人的脚印,但他并不愿意将这样的一处可循线索给抛弃。
只是雨很大,一直未曾停下,以至于脚印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淡出了。寻到后来,已经没有了脚印,宋晖也无从再去寻找。
他停下来,继续喊着顾小晓的名字,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萍水相逢,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如此这般的寻找就像发了疯一般。这种从本质里来驱动着他行动的感情,他说不明、道不清。什么都不在乎,只是想找打她……
整个山林石崖间,除了他的回声,什么都没有。耳边出现悉悉索索的幻听,又很快被雨声所遮盖。
这个时节也算的上夏季,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一直浇下来,在脸上汇成了水般的细流。他觉得这水却像寒冰一般的刺骨,麻木了四肢,也寒透了心。
小晓,这个世界上是有多少人愿意对你付出,愿意毫无怨言的承担起对你情感和责任?
没有人了吧……
你的室友做不到,你的父母也不一定做得到。那我呢?
宋晖扪心而问,却无法给他自己一个坚定的答案。他无法确定他自己能够做到,他只是想努力的去做到。
也许,永远不可能做到……
宋晖莫然转了身子,步履沉重着向回走。一步一步如同机械,明明知道他做不到,却又不曾想放弃。现在这种违背内心的举动,激起翻江倒海的思绪。
不知不觉的走着,脚下突然间发出咔嚓的断裂声,声小而又清脆。
他停了下来,松开脚,退后一步。那是一副被他踩碎的眼镜,孤孤单单的躺在稀软的泥土浆水里。沾满泥的眼镜,依稀可以看出蓝色的边框。他蹲了下来,将眼镜从泥里取出,用手摩擦着直至看出原本的样貌。
深蓝色的全框眼镜,很大、很厚实。
记得曾经很无聊的研究过顾小晓的大框镜,那时候他觉得顾小晓戴着,显得老气而又呆傻。更加无聊的是,他坐在顾小晓对面的时候,估算过她眼镜究竟又多少的长宽度。
此刻的宋晖,心中是忐忑的,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比量着。
长度、宽度……
这是顾小晓的眼镜!
他将眼镜用力的捏在掌心中,从地上直起身子。顾小晓一定就在附近,他坚定的想。
宋枰在将几个女生交给他的时候,就已经再三的嘱咐了关于她们人生安全的事情。如今顾小晓走失,这是他的过错,所以他有义务去将顾小晓找到。
宋晖这样子说服着他自己,给他自己一个继续寻找下去的理由。
他呼喊在顾小晓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他不知道他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体力的逐渐消耗让他越走越艰难。
兜兜转转,几番下来他停下来喘了喘气,却依稀又从雨中响起了悉索的声音。
侧了耳朵倾听,似是有人痛苦的呻吟,从一处岩壁里传来。
宋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近岩壁,岩壁处有个不大不小的裂口。目测了一下,应该勉强侧着身子可以进去。裂口里面的光线不好,看不见有什么,但是呻吟声却是清晰可闻。他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却看见顾小晓蜷在地上,抱着头,不停地往岩石上蹭撞。
“小晓……”他急切的喊出了声,却奈何不能再向里进。
几次试图进去,却都被卡住。于是深深吸了口气,从裂口处退了出来。宋晖找了附近的石头,拾起来往裂缝口岩质较薄的地方拼了命的砸着。随着岩石一层层的剥落,裂缝口慢慢、慢慢变得稍微大了些。这个时候宋晖的手已经被手中的利石划出了很多划痕,有些划痕很深,到了皮肉的底下。
扔掉手中大石块的时候,他明显感到双臂因为震慑而麻痹,以至于短时间内僵直了手臂无法动弹。
当症状稍稍减轻的时候,宋晖顾不上许多,直接将顾小晓从岩壁里抱了出来。
他发现顾小晓的嘴唇已经被她咬破,额头上更全是血迹。她似乎还在疼,疼得难以忍受,全身更是由于疼痛而不由自主的颤着。
宋晖将顾小晓紧紧地抱在怀里:“小晓不怕,坚持着。我们这就下山……”
他说这话的时候近乎凝噎,不知道该去这样表达,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他抱着顾小晓向山下跑去。
石阶陡峭而滑,再加之之前的消耗,宋晖几乎快到了极限。他告诉自己要撑着,必须要撑到送了顾小晓去医院的时候。只是他的腿已经开始如同灌了铅一般,抱着顾小晓的双臂因为之前的震慑的缘故,现在已经开始抖颤。
透过雨幕,远远的有两个身影在向这边走来。那两个身影似乎也看见了他,加快了脚程和速度。
宋晖已经无法再坚持,眼前有些晕眩。他在原地坐了下来,顾小晓依然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不敢松手。直到那两个身影来到了他的眼前。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句:陶哥,快带小晓去下山去医院。
那两个身影一个是杜陶,一个是付休义。杜陶从宋晖手中接过顾小晓,她背着顾小晓往山下跑,一刻也不敢耽搁。
付休义并没有走,而是站在宋晖的面前,他伸出手想将宋晖扶起。宋晖摇了摇头,他说他只要休息一会就好,并让付休义和杜陶一起,杜陶一个人带着顾小晓他有些放心不下。
“你不用担心顾小晓,杜陶自然会处理妥当。”杜陶是有武术功底的人,付休义完全相信杜陶的能力。让他放心不下的却是已经累到快要虚脱的宋晖,继而用着责令的口气:“你也必须去。”
55、不经意的感动
宋晖的双臂有些肌肉拉伤,其他没有什么问题。此刻的他跪在偏室里已经一个上午的时间,是宋枰让他在此自我反省。
除了一直担心顾小晓之外,宋晖整个人已经平静而又沉淀下来。一个人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关于他自己,关于顾小晓,也关于他对顾小晓的感情。
宋枰代替宋晖一直向付休义倒着歉,并去了医院探望顾小晓。顾小晓在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已经电话通知了顾小晓的父母,很快的时间里他们就赶过来。宋枰愿意支付医疗费和赔偿,顾小晓的父母委婉的拒绝了。
李媛和林可可站在病房门口一言不发。
后来李媛哭了,呜咽着眼泪停不下来。终究事情是因为她们两个引起的,除了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她帮不上任何的忙。林可可比起李媛要好上一些,只是脸色青白、青白的,如果时间可以逆流,她绝对不会做那些愚蠢的事情。然而,这些如果从来没有……
医生说,顾小晓因为淋雨而高烧,高烧诱发了脑部受伤后的后遗症。若是烧退之后还没有醒来,就比较麻烦了,很可能这辈子都会这样睡着。
顾小晓的父母下了逐客令,此时并不想见到任何有关此事的人,他们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顾小晓。
“我们都是这一切的推动者。”医院安静的走道里,杜陶靠着白瓷壁,低着头,盯着脚尖默默的说道。
所有人都没有做声,那种寂静,几乎让人窒息。
杜陶长长吁出一口气,肘臂抵在墙面上微微用力,借着那一点的力道直起身子。她双手插在口袋里,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在走道里迈着步子。脚步声在走道里被放大,像是实物击打在所有心里一样,带起阵阵悔恨和痛楚。
这从昨天一直下到早上才晴的天气,让杜陶心中烦躁。出了医院,雨后天晴的阳光,嘲讽般的刺眼。
她在一棵树下停下了脚步,当初要是制止了顾小晓来这里,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了树干上,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你这是有责任的!”杜陶立于树前,从嘴里咬牙切齿着话语。
站在杜陶身后的付休义没有说话,当杜陶的拳脚铺天盖地袭来的时候,他没有躲避、没有还手。直到杜陶累了,他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
杜陶破口大骂:“**就是欠扁!”
付休义扬起了手,杜陶想象着啪的一声清脆过后,脸上火辣的疼。她指尖颤抖着抚上被打的地方,睁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就那样看着付休义。
然而这些都是杜陶的臆想。杜陶知道所有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她是在胡闹、宣泄,在完全不顾及别人感受下的行径。
付休义只是抬手拭了拭她的眼角,那里似乎有些微润。他叹了口气,柔柔的说她是傻丫头。他的表情却带着点严肃,脸上似乎沁了冰霜般略显寒冷。
杜陶慢慢冷却了下来,她无法直视了对方。
“该怎么办?”杜陶此时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想让小晓转院,如果她今晚还没有好转的话。可是……”
她迟疑了几秒,看了付休义一眼,又低下头去:“可是,你知道我并不想借助于他们。虽然我爸那边没什么,但是毕竟会让我爷爷知道……借助的越多,我爷爷他越是不给我自由。甚至以后的生活、婚姻……”
“不要想太多。要知道,明天是可以期盼的。”
付休义的话语坚定中让杜陶安定了很多,等着明天会有怎样一个情形。
是夜,付休义劝了顾小晓的父母去休息,他和杜陶守着。月轮明亮,室外的空气很好,杜陶将病房里的窗户打开了一些以用来通风。而后她又为顾小晓压了压被角,探了探顾小晓的额头。
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烫了,是个好兆头。
杜陶在确定一切安好的时候,出了去,将病房门轻轻关好,和付休义守在门外的椅凳上。
“去吃点东西。”付休义对着杜陶说道:“这里有我。”
杜陶迟疑着,到底后来还是点了点头。已经将近一天半没吃东西,如果不是付休义提醒,她都快忘记饿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
不想还好,一想到后,肚子开始叫了起来。
医院后门的地方很多卖小吃的地方,杜陶要了碗牛肉面。她特意要了大碗,等到面好了,端到了她面前的时候,这才发现牛肉比想象中的要多了很多。
明明很饿,明明眼前的面很诱人,却总有些食不知味。
她草草吃了一整碗的面,果了腹。不是那么饿了之后,她准备放下筷子去付钱,忽然间想到付休义实际上从前天月亮山上回来以后就没吃过东西。
保持着放筷子的动作,她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