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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武功再高，也难逃天下武林人之手。”朱常生不服，吼了一声。
“武林岂不是又落得二十年前下场？得死多少人？”谭司旺反吼一声，眼神对朱常生甚是卑视。
“唉……老夫悔不该听王湘之言。他想杀石心儿扬名，反累敝帮弟惨死十几名。”刘荣融长叹一声，走向巨石，欲抽出扎入巨石的铁棒。
岂知铁棒已没入巨石三分之二，非他一己之力可以抽出。
“看来，刚才还是他手下留情。否则，他狠下杀手，咱们也得躺尸于地。”朱常生见刘荣融竟抽不出那根铁棒，这才有些醒悟过来，声音颤抖。
“沙沙沙……”
“有人上山。”谭司旺闻得山下声响，惊叫一声，但见踏雪上山的是一对少年男女。
男的玉树临风，腰佩长剑。
女的娇小俏丽，腰佩苗刀。
“原来是‘江南双侠’罗马与岳红。”刘荣融定神一看，却是七修剑门的罗马与苗刀门的岳红。
“晚辈罗马、岳红，参见刘帮主。诸位少侠好。”罗马与岳红皆是师从名门，均是彬彬有礼地朝刘荣融拱手作辑。
“金掌门好吗？”刘荣融连忙关问七修剑门掌门金三角。
他心里暗赞：名门弟就是修养好，江南双侠真是郎才女貌。
“唉……家师十七年前血拼快活林救人，腰骨为奸徒陆青山所伤，至今未痊愈，躬着身。”罗马长叹一声，甚为师父可惜。
“不许你丑化金师伯。”岳红不满地嘟起了嘴。
“哈哈……岳姑娘多心了。唉……斧头帮已给石将军灭绝。你们呀，现在想找人报仇也不行了。”刘荣融见状，笑出声来。
“咦……怎么这么多人受伤？贵帮有事？”岳红见礼后，才发现雪地上有十几具尸体。
段世英靠倒在树干上，胸前一滩血。
“唉……没想到石将军之那么狼狠？出手就要武林人的命，他在京城打死了费有道、龙不平，抓残了杨威的肩膀，杀了刘宗仁。”朱常生长叹一声，又怒骂石心儿。
“朱兄弟，你们刚才肯定是找石心儿兄弟报仇吧？唉……你们都错怪他了。愚兄上京一趟，才知义军全是骗。什么开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呀？李自成领兵进京后，自己抢先霸占宫女，刘宗敏抢了吴三桂爱妾陈圆圆，牛金星公告天下、要明廷旧官献银、不捐赠就打死，京城满街尸体，惨啊！”罗马叹了口气，将自己进京所见所闻道了出来。
“什么？”刘荣融倒吸了口凉气。
“那咱们之前相助义军，心血岂不是白废了？”朱常生感觉头顶如被击了一棍。
“镇守山海关的吴三桂闻讯，一怒为红颜，改投清兵，打消了降李自成的念头。大顺兵马进京后，又露出流寇的真面目，京城情势陡变，唉……”罗马长叹一声，甚是沉重。
“什么？”刘荣融、朱常生、谭司旺三人惊世骇俗地“蹬蹬”连退数步，坐倒在雪地上。
“这么一来，又是天下大乱。清军入关，受苦的将是黎民百姓啊。咱们以前拼死相助李自成，把天下稳定、黎民安居的想法寄托在他身上，确是错了。”岳红说着，脑海里闪过京城的遍地死尸，不由流下了泪水。
“怎么会是这样呀？呜……”刘荣融顿足捶胸，哭出声来。
朱常生抱头扯头发，甚是痛苦。
谭司旺满脸泪水，脸形歪曲。
第二十二章 小马超亦离义军
“沙沙沙……”
又有人踏雪上山。
来者何人？是敌是友？
“小马超阳海鸿？”罗马回身一看，惊叫一声。
“他可是刘宗敏手下第二猛将，为何会在此时到嵩山来？”岳红也是一声惊叫，迷惑不解。
“难道他是替刘宗敏前来求助丐帮联络武林人相助李自成的？”谭司旺一跃而起，茫茫然地道。
“阳大侠……”朱常生立起身来，挥手高叫。
“晚辈参见刘帮主。诸位少侠好。”阳海鸿飞身而至，拱手相见。
“贤侄，你怎么来了？”刘荣融忘了还礼，颤声相问。
“唉……李自成太不象话，刘宗敏残暴无比，牛金星欲至军师李岩于死地。阳某实在看不下去了，决意回归武林，那鸟官……不做也罢。”阳海鸿叹了口气，简单讲述缘由。
他看到雪地上的死尸，又颤声道：“你们……出什么事了？”
“都是石心儿那野狼干的。奶奶的，集合武林人，到少林要人去。”段世英此时醒来，起身大呼小叫。
“唉……京城那么多高手都围他不住，你们又何苦惹他？是潜藏京城的丐帮弟传讯让你们在此伏击他的吧？唉……他其实没错！阳某跟着义军血战，从西到北，尚且离开义军，可想大顺兵马有多离谱了。”阳海鸿推测出他们的用意，又慨叹一声，感觉到嵩山找丐帮也找错了。
“唉……”刘荣融叹了口气，别过头去。
谭司旺脸红低头。
罗马与岳红相视苦笑。
朱常生尴尬地移开话题，道：“阳兄，再说说京城的事吧？”
“哦……阳某想起来了，江湖上可有‘小华佗’此人？”阳海鸿不愿多提京城的惨象，移开话题，问刘荣融。
“川陕交界的乡民倒常提起那小孩。哦……他进京了？”刘荣融点了点头，似乎颇为了解小魏。
“哦，原来真有此人。这小医术倒是高明，龚寒玉了吕源的阴寒锦掌，南宫的脚气，洪顺畅双手被蔡坤折断，竟全叫那小治好了。李自成封他作御医，他什么官衔也不要，只讨要昔日石将军用过的、被张太后收起的抗金画戟与金盾，然后说去山海关替大顺官兵打听消息去了。”阳海鸿说罢，拔剑挖坑。
他不忍再看到那些死尸，意欲掩埋他们。
“哦？吕源逃出京城了？那么多大顺高手也围不住他？”刘荣融也拾刀挖坑，侧头低问。
“唉……刘宗敏欲拷问吕源，逼吕、蔡及何丛三家献银……唉……好不容易围住何府，偏偏石心儿说何府原是石家祖屋，谁破坏他祖屋，他便杀谁……”阳海鸿挖了个大坑，一边拖着丐帮弟尸体抛进坑里，一边述说石心儿与大顺兵马结怨的经过。
“又是那小狗贼？他干嘛老与义军作对？奶奶的，一定要联络天下武林人，等他从少林出来，就杀了他。”段世英闻言，破口大骂石心儿，满脸愤慨。
“段兄，刚才阳兄也说了，义军也有错。刘宗敏难道不知何府是石将军昔日官邸吗？他放火箭毁石将军屋，石心儿就眼看他家的房被火烧毁？石将军这番让石心儿回归土，是让他带易筋宝经归还少林，且进京探望恩人张太后的。”罗马帮着抛尸坑，又劝说段世英。
“石家家教很严，心儿兄弟是绝不会随便伤人的。当年朱由检初登基时，甚听张太后的话，为熊廷弼大人、为罗一贵将军平反，也算是罗师兄的恩人，当然也是东南武林人的恩人。义军怎么就不准太后遗体离京呢？瞧小妹说，心儿兄弟杀得好。”岳红不理段世英脸色不佳，偏翘指称赞石心儿，还把东南武林人全抬出来。
第二十三章 寒夜悲情话往事
罗马是罗一贵的遗孤。
他听得“罗一贵将军”几个字，眼眶泛红。
他心头一阵黯然，
罗一贵于西平堡失陷时，不愿降清，横剑自尽，以死表忠诚。
他临终前托孤于东南武林人，但其死后，曾遭明廷某些官员的漫骂戳脊梁，不少人指责他失土有责。
“对不起，小妹陪你潜往西平堡，拜祭令尊在天之灵。”岳红这才发现无意触伤了罗马的情怀，连忙低语道歉。
“嗯！”罗马闻言心暖，点了点头，抹拭泪水，揽她入怀。
“砰砰砰……”段世英作声不得，气呼呼地连抛三具尸体入坑，继而推土掩尸，不再作声。
夜幕降临，山风呼呼，火光猎猎。
众人掩尸后，便在雪地抓蛇烤肉。
他们围着火光坐在一起。
“天色既晚，为何不见石心儿下山？”谭司旺吃了口蛇肉，奇怪地问。
“提那狗杂种干嘛？”段世英气呼呼地道。
“嵩山是你家啊？心儿兄弟是狗杂种，那你是什么？你武功比他强？你采比他好？你长得比他帅？那你是什么杂种？”岳红感觉段世英不似名门之后，当即怒斥他一通。
“你……好你一个臭泼皮……”段世英闻言，气得七孔生烟，站起身来，双手握拳。
“段兄，你不愿听心儿兄弟的事情，你就先去歇会吧。”罗马随即讽刺段世英，又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别乱来。
他是名将之后，名门弟，温言辣语，不怒自威。
众人目光“唰”地齐望段世英。
“哼！”
段世英恼羞成怒，却作声不得，附身抓起一根蛇肉，到另一棵树下坐去。
气氛陷入僵局。
“石心儿为何还不出来？”刘融荣为打破沉闷，便移开话题。
“心儿兄弟替石将军奉还宝经后，自然还得替石将军捎话。”岳红侧头瞟了一眼段世英，偏要亲切称呼石心儿。
“沙沙……”又有人上山。
“南大侠，龚帮主，你们也离京了？”阳海鸿透过火光一看，竟是南宫、龚寒玉、龚冷月、杨威、洪顺畅等人，不由大愕。
“唉……李自成的屁股在龙椅上还没坐热，吴三桂却欲引清军入关……”南宫垂头丧气，坐到了刘荣融身旁。
“都怪刘宗敏，抢了陈圆圆。唉……他们一进京城，就完全变样了，烧杀掳抢，简直是土匪。咱们再跟着这样的流寇，已无意义。”龚寒玉有气无力地坐到阳海鸿身边。
“杨兄弟，你的肩膀好了？”阳海鸿看了看杨威的肩膀，惊叫了一声。
“嗯！那个小华佗还真厉害，咱们全让他治好了。龚帮主的牙、南大侠的脚气、洪大哥的双臂。”杨威点了点头，满脸喜悦，还摆动了一下左臂。
“真神！想不到那小的小华佗之誉倒非虚名。”刘荣融起身，抚抚杨威的肩膀，对小魏的医术赞叹不已。
“看来神龙爪也不过如此。”段世英兀是对石心儿不满，有意激起江湖人对他的愤懑。
“下回抓到石心儿那狗嵬，一定将他剁成肉包喂狗。”朱常生闻言，吼了一声。
“听小魏说，石心儿对杨兄弟那一抓是有手下留情的。唉，义军也有错。龙不平、费有道比土匪还土匪，想想他们一路来掳掠了多少民女？此等劣徒，死有余辜！”洪顺畅见证了京城一的幕，并不全怪石心儿。
“是不是一听到石心儿是石剑之，你们就怕了？”朱常生怒问洪顺畅。
“朱兄弟，你没到京城，所以你不了解当时情况。唉，老夫实不想武林再重演二十年前的悲剧。唯今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联络武林人到山海关阻滞清军入关吧？”刘荣融连忙喝阻朱常生，相机转移话题。
众人想起二十年前，武林因受武林奸徒谣言而十年围杀石剑造成死伤无数之事，均是默不作声。
第二十四章 女侠认识小魏子
东方欲白，鸟语花香。
“罗兄，你们为何来此？”杨威侧头问罗马。
“愚兄与岳师妹已偷偷上京一趟，发现不对劲，便先来嵩山一步了。杨兄弟，你是大顺的第一剑客，愚兄这回得向兄弟请教一番。”罗马侧头一笑。
“唉，别提了。小弟经历左肩受伤后，已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想那石心儿仅凭五指与一件长袍，在千军万马之来去自如，他才多大？那小魏是一小孩，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奇高，十七岁的样，竟能同时舞弄石将军以前用过的金盾与画戟。小弟被两个少年在京城一闹，醒悟许多。”杨威历经一劫，少了一份轻狂，多了一份成熟，恭谦起来。
“心儿兄弟从小是由‘水蛟’金福领着他在惊涛练功的，又修习易筋内功心法，还得石将军亲传武功，他的武功好是意料之的事。但是，小魏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怎会有那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