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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人能去卓山历练一番可是相当不易的机会。”
无鬼有些心动，毕竟习武之人几乎将卓山尊为圣地，不但当今现有各派武功都在此有迹可寻，一些早已失传的武脉都能找到记载，无人不向往。但她看了看千豫，绷紧了身子道：“既然二小姐不去我也不去，大小姐吩咐我要寸步不离。”
千豫在心里叹口气，你每天被无虚点那么多次，累积起来都不知道离过多少寸了。再看看边上那张小脸蛋，千豫再叹一口气，到底小了那么几岁，加上一直痴迷于练武，人情事故也不曾习过，这么明显的失望就摆在脸上，也不知道遮掩一下，于是只能无奈地抚着额头说道：“去吧去吧，让我们这些俗人也去受一次佛家的净化。”
无鬼一道欣喜的目光就看过来，而天虚则是心满意足地吞下一口茶水。
宫内长生殿。
虽然已是初夏，但殿中仍然点了一个小小的暖炉，连空气中都不再是浓郁的沉香，而是在桌上摆了时令的水果，清甜的香气就萦绕在了其中。
之罄从门外转进来，将托盘交给跟在后面的小侍，右手一拂，垂在嘴边的一束发就拂到了耳后，随即向着手执朱笔埋头于奏章的欧阳洹走去。离御台半米远处有一道女子修长的身影，之罄顿了顿，仍旧目不斜视地绕了过去。
“陛下，太医说这几天不宜食生冷，还特意让御膳房炖了补汤，里面的几味药材据说对胎儿很有益处。”。
欧阳洹放下笔抬了抬胳膊，之罄立刻上去替他轻轻揉捏。欧阳洹看了看小侍手中的补汤，看上去倒也让人胃口大开，命人端上来，舀了一勺还未入口，想了想对之罄说道：“立即着御膳房再熬一份给欧阳雁凉送去，顺便再挑几样时兴的金银玉器一起送过去，让他好好养胎。”
之罄向旁边的小侍使个眼色，那小侍立马躬着身下去吩咐了，见他消失在门外，之罄才笑道：“陛下自从得知雁凉小世子怀孕之后，可是自己吃什么都让人送一份，还加上其他各种赏赐，世子可谓龙恩正宠，这些天宰相府的门都快被各路寻着由头去巴结的人踏扁了。”
“怎么说也是岑姐姐的孩子。”欧阳洹又喝了一口汤，点点头：“这汤不错，呆会你去赏了太医和御膳房的厨子。”
之罄道：“就冲陛下这声好，就算陛下不赏，我自个也得赏他她们。”
欧阳洹一听，乐了：“倒真是似模似样的。”
之罄没好气地回道：“奴才不过是借了点龙威罢了，那些人哪是看我的面子啊，那是巴着皇上呢。”
欧阳洹放下汤碗，接过布巾擦了擦手，转念一动，说道：“要不我再多借你一点龙威怎么样？”
之罄：“陛下的意思是？”
欧阳洹：“朕想让你替朕走一趟卓山，佩带尚方宝剑。”
“陛下是因为祁阐小世子宝藏的传言？”之罄面有疑色。
欧阳洹点点头道：“正是。哲裔王爷虽无皇家血脉，却是先皇亲赐的王爷，原因就是他手中握了来路不明的宝藏。如今，哲裔王爷虽逝，但她的唯一血脉祁阐小世子却带着这批宝藏消失了。如今宝藏再现，虽然朝廷不一定能夺到，但重要的是不能让月国夺到。你可愿替朕领这个差事？”
之罄有些为难地问道：“可是这么大的事理应是大小姐用暗门的势力去进行……”欧阳洹吩咐完小侍去拿尚方宝剑才回道：“那是自然，不过岑姐姐也觉得朕亲点一个人去比较好，她会安排人暗中协助。”
此时象征皇家权力的尚方宝剑已至眼前，由小侍恭恭敬敬捧着力于一旁。薄薄一把剑，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物，一剑在手，皇恩在身，执掌天权，先斩后奏。可是此刻，之罄只觉得黄金珠玉嵌于其中，晃花了人的眼。
他喃喃开口：“可是陛下，我离开之后陛下谁来服侍呢？”。
欧阳洹一笑：“怎么，宫里这么多人还怕朕饿死不成？”。
之罄转而盯向他微微隆起的腹部，说道：“可是……”欧阳洹觉察到他的目光，挑眉道：“朕会注意，再说，就算朕不注意，太后和凤后能把朕唠叨死。”。
于是之罄不说话了，只低着头，眼神却飘向一边。
欧阳洹寻思一会，哑然失笑，说道：“当然，路途遥远又艰辛，得派个稳妥的人跟着顺便照顾，我看煦和不错，就跟着去吧。”。
之罄抬头就看到欧阳洹调笑的脸，脸一红，嘴硬道：“她跟着去做什么？什么本事都没有……”
欧阳洹更欢了：“既然她什么本事都没有，那朕留在身边不是也没用，还是你带走吧。”
一旁秦煦和千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嗖嗖地冒着一种名为无语的情绪。
第三章 其实与其说是赶路，倒不如说是千豫后面跟着两个人一路游历，不但把天虚特意不知从哪弄来的三匹骏马扔了，还专从小道走，再顺道爬爬山采采药。天虚整张脸都快扭曲了，无鬼倒是无所谓，千豫还教她认识了一些基本治外伤的草药，想想她以后总有闯荡江湖用的着的时候。
走了整整一天，他们才到一家小镇，住进了街尾的客栈。
天虚倒也不需为点菜而痛苦，以往都是有大鱼大肉却不能明目张胆地点，而现在只有白馒头青菜馒头白菜馒头，手里拿了一个胖乎乎的包子，实在觉得难以下口，看一旁的千豫吃的津津有味，咬低了声音道：“你倒是比我更像出家人。”
千豫装出继续吃包子的样子，也把声音压低，说道：“你也好意思自称出家人。”天虚朝她转过头，笑得跟寺中佛像一般空明，千豫回敬似得挑挑眉，拿着包子在他面前一口咬下。
无鬼把剑往桌上一搁，无视二人，径自去拿包子。手还没碰到，先被打了一筷子，扭头一看，天虚左手拿了包子往嘴里塞，后手反拿了筷子敲在自己手上，眼睛中就带了疑惑。
天虚要想摆出慈眉善目，那绝对是能欺人耳目的，就像现在他对着无鬼，慢悠悠说道：“习武之人往往要懂得克制自己的欲念，食欲也为其一。你年纪尚小，这方面仍需修为，今夜这餐就当是练习你的修为了。”无鬼一听，有幸得到法师修为上的指点，心中颇为激动，立刻称是，坐直了身子。
天虚大叹孺子可教，满意地点了点头。千豫闷自吃包子，趁他点头的空档拿了盘中最后一个包子，等天虚察觉她已连着咬了两口。
无鬼未等他们吃完就去打点床铺，天虚见她上楼，才凑过去问道：“你怎么样？”
千豫就了口茶水，颇不以为意：“这么点迷药还是受得住的。”天虚点点头：“对抗这些迷药啊毒药啊果然还是自身抵御的好，像你内力全失都不要紧。要换成我，早晕了不知多少回了。”
她拿眼睛斜他，说道：“你要是从小每天泡三个时辰那种汤药你也行啊。”天虚摸摸鼻子就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只觉得气闷，于是他又说道：“以后这种骗小孩子的事还是你来吧，老是让我干，我现在看到无鬼那张脸就慌。”
“好啊，那你自己回卓山。”千豫头都不抬。
无虚彻底失言。
是夜，三人和衣一排躺在床……底下。
有风吹开了窗子，无鬼瞬间瞪大了眼睛，天虚和千豫继续闭着眼睛哼哼装梦呓。
头顶上方的床板明显遭了重击，簌簌抖下不少灰尘。无鬼睡在床底最外边，此时警觉地盯着站在床边的数条腿。等到头顶的动静不再，她突然挥剑出鞘，一个横扫就挥向眼前黑裤绑带的腿。但偷袭并未成功，只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无鬼一个翻身也出了床底，立马与人厮打起来。
房内的剑气乱舞，兵刃相接一片清脆之声，床地下却不知何时出现两张凑在一起脸。
只见无鬼右手执剑与人相持，左手一点边上前来偷袭的一人就瘫软在地。千豫用手肘捅捅无虚，赞道：“无鬼点穴的手法越来越精准了。”天虚挺挺胸：“那是，也不看看她天天受谁的指点。”
来人共三人，被无鬼点晕一个，还有两人纠缠不清。其中一人的右手中指较常人明显长出一截，千豫眯眯眼，看来还是熟人呢。
这时，右手中指较长的那黑衣人退到一边，一挥手数道红光就向无鬼飞去。无鬼正被另一黑衣人缠住，先是未觉，等到觉察过来却已是来不及遮挡。可那红光并没能隐入她的身体，而是在半空中离奇被挡，散了一地。
千豫对着天虚摇摇头，叹道：“这串佛珠很贵。”
天虚马上接道：“不要紧，老头子那里还有很多，这次回去多带几串出来。”千豫在心中暗笑：那你也得先出得来。
两个黑衣人已觉察到屋内仍有高手未现身，对视一眼就准备从窗子跳出。落在最后的那中指较长的黑衣人摆脱无鬼，跃上窗子，反手却又挥出一道红光。无鬼忙执剑相挡，却发现根本不是向着自己来的，而是直接射入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的体内。
床下，天虚放在佛珠上的手被千豫死死按住。天虚瞪她一眼，说道：“为什么不让我救人？”千豫叹气：“我曾活抓过无数红罗门的门人，什么都问不出，再说现在我们也不可能杀他，最终放他回去，他回去了就会发现等着他的不会是什么金银美人，而是生不如死。红罗老妖可不是什么正常人。”
说完两人从容不迫地从床下爬出来，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
千豫绕着黑衣人走了一圈，摸了摸下巴说道：“埋了吧。”天虚只是捧着佛珠闭着眼睛念经，千豫任命地与无鬼一个人抬手一个人抬脚，偷偷地将人从偏门运出去。
幸亏是深夜，又是小镇，不一会就来到一片树林中。千豫没了内力，早就累得气喘吁吁，无鬼倒是精神亢奋，不等吩咐下来就自觉地去挖坑。
千豫靠在树上喘气，天虚在旁边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突然间，千豫也不喘了天虚也不念了无鬼也不挖了，因为突然就冲出一个人，举着火把，刚欣喜地开口说了句“请问附近的镇子还有走多长时间才能到呢”就盯着他们说不出话来了。
也对，这个情景太过……不正常。地上躺着一个已然断气的人，还有一人在拼命挖坑，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正常。
这时来人后面又传来一个小童的声音：“公子，公子，怎么不等我啊？”无虚瞬间移步，没等那小童看清眼前场景就把他点晕了。
天虚把那小童交到呆在一旁的公子手上，双手合十：“这位小施主尚年幼，如此场面还是不看为好。”
那人呆呆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小童一觉醒来，惊叫出声：“呀！”他明明记得自己和公子赶路赶到半夜也没找到镇子，只知道最后的意识是在一片树林中，可是……再环顾周围，这明明就是客栈吧。
这时门“吱”一声开了，小童一看来人，迅速跑下床：“公子！”。
那男子点点头，把手上的托盘放桌上，盘中一碗粥，几碟小菜。小童一看就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的疑惑抛脑后了，兴高采烈地吃起来。
男子摸了摸小童的头，轻声说道：“童儿，我们就在这分别好不好。我替你寻了去京城的商队，让商队捎你回家。我的衣铺虽倒了，但还有一些余钱，全都赠你做回家的盘缠吧，回家好好过日子。”
楼下。
天虚和无鬼定定地看着千豫。
千豫无奈：“我就当初帮了他一个小忙，他赠了我一把伞……至于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我也不知道啊。”
天虚和无鬼仍看着她。
千豫叹气：“反正他就只跟到卓山……”。
第四章 人来人往的酒楼大厅，小二热情地往茶碗里添了水，点头哈腰地道谢“谢爷的赏”，嘴巴都合不拢，掂量着银子走靠了。
千豫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