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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苏联〕高尔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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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你必须把所有的字母念给我听,全念对了我给你5个戈比!”

    我伸手要去接书。他却顺势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郁郁地说:“唉,你母亲将你撇在人世上受罪,小鬼啊!”

    姥姥全身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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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  年38

    “老头子,你说这个干嘛?”

    “我其实不想说,但是心里太难过了!

    多好的姑娘啊,走上了那样的路……“

    他忽然一推我,说:“玩儿去吧,别上街,只能呆在院子里,花园里……”

    我飞似的跑进花园里,爬到山上。野孩子们打山谷里向我扔石头子儿,我兴奋地回击他们。“噢,那小子来啦,剥他的皮!”他们远远看见我来了就叫了起来。一个对一大群,尤其是得战胜那一大群,扔出去的石头子儿百发百中,揍得他们跑进了灌木丛,这可太让人高兴了。这种战争大家都不怀恶意,更不会留下什么仇隙。我认字认得很快,姥爷对我也越来越关心,也很少打我了。照以前的标准,其实他应该更勤地打我:因为随着我一天天长大,我开始越来越多地破坏姥爷制定的行为准则,但他经常只是骂两句而已。我想,他以前打我一定是打错了,打得毫无道理。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他。他将我的下巴一托,托起了我的脑袋,眨巴着眼,拉着长声问道:“什——么?”之后就笑了:“你这个异教徒!你咋知道我打了你多少次?快滚开!”

    但他又握住了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唉,我说你到底是精还是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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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童  年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好,我告诉你。你要学精一点儿,傻可就是蠢,要聪明!

    绵羊傻乎乎的,可猴子就很精明!

    “好啦,要记住!玩去吧……”

    没多久我就能拼着音读诗了,一般都是在吃过晚茶以后,我来读圣歌。我用字棒指在书上,移动着,念着,十分乏味。“圣人就是雅可夫舅舅吗?”

    “给你个脖子拐,让你明白哪个是圣人!”姥爷气呼呼地吹着胡子。我已经习惯他这种生气的样子了,觉着有点假模假样的。看,我没错吧,过了一小会儿,他就把刚才的生气忘了:“唱歌时他简直是大卫王,可干起事儿来,却像个恶毒的押沙龙!

    “啊,会唱会跳,花言巧语地,跳啊跳啊,能跳多长时间?”

    我不再读诗,认真地听着,看着他阴郁的面孔。他眯着眼,打我头顶望过去,看看窗外,他的两眼忧郁的抖动着。“姥爷!”

    “啊?”

    “说个故事吧!”

    “懒鬼,你念吧!”他揉揉眼睛,似乎刚刚醒过来似的。但我认为他更喜欢的是笑话,而不是什么诗篇。不过,几乎所有的诗篇他都记得,他发誓每天晚上睡觉以前大声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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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  年58

    几节,就像教堂里的助祭念祷词一样。我反复地恳求他,他终于让步了。“好吧好吧!

    诗篇永远都在身上,我快要到上帝那儿接受审讯了……“

    说着,他朝那把古老的安乐椅的镶花靠背上一搭,望着天花板,讲起了陈年老事:“很久很久以前,来了一伙土匪。 我爷爷的爸爸去报警,土匪赶上了他,用马刀把他砍死了,将他扔在了大钟的底下。”那个时候,我还很小。“我记事儿是在1812年,那时候我刚12岁。巴拉赫纳来了30多个法国俘虏。”他们都十分矮小,穿得破衣烂衫的,连要饭的也不如,全都冻坏了,站都站不稳。“老百姓围上去,要打死他们,押送的土兵不让,把老百性都赶回了家。”但后来,大家和这些法国人都熟了,他们是些快乐的人,经常唱歌。“后来,打尼日尼来了一大群老爷,他们都是坐着三套马车来的。”他们之中,有些人打骂法国人,态度很不好,有些人则和蔼地用法国话与他们交谈,送给他们衣服,而且还给他们钱。“有个上了年纪的法国人哭了:‘拿破仑可把法国人给害惨了!你看看,俄国人心眼多好,连老爷们都可怜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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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童  年

    沉默了一会儿。 他拿手摸了一下头,努力追忆着流逝的岁月:“冬天里肆虐的暴风雪横扫过城市,酷冷严寒,真是能冻死人!

    “法国俘虏们这个时候就会跑到我们家的窗户下面跳啊、闹啊,敲玻璃,他们向我母亲讨热面包。”我母亲是卖面包的。她将面包从窗口递过去,法国人一把抓过来就揣进怀里,那可是刚出炉的东西啊!他们竟然一下子就贴到了肉上!

    “很多法国人就这样冻死了,他们不习惯这么冷的天气。”我们菜园中有间浴室,那里面住着两个法国人,一个军官和一个勤务兵,勤务兵叫米朗。“军官奇瘦无比,皮包着骨头,穿了一件只到他膝盖的女外套。 他为人十分和气,可嗜酒如命。”我母亲偷着酿啤酒卖,他总是买了去大喝一通,喝完了就唱歌。“他学了点俄国话,老说:‘啊,你们这儿不是白的,是黑的、凶恶的!

    ‘他这种话我们能听得懂。“是啊,咱们这个地方不是伏尔加河下游,那里暖和多了,过了里海,一年四季见不到雪。”《福音》、《使徒行传》都没有提过雪和冬天,耶稣就住在那里……

    “好了,读完诗,咱们就来读《福音》书!”

    他不做声了,仿佛是睡着了,斜着眼瞪着窗外,更显得他瘦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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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  年78

    “讲啊!”我小心地对他说道。“啊,好!”他一抖,又说:“法国人!

    他们也是人啊,不比我们缺少什么。 他们叫我母亲为‘马达姆’,马达姆的意思就是‘太太’,啊,太太,太太,但我们这位太太能一次扛上5普特重的面粉。“她那全身使不完的劲儿简直有点吓人,我20岁的时候,她还能揪住我的头发毫不费力地摇晃几下。”勤务兵米郎特别喜欢马,他常常去各家各户的院子里,打着手势要给人家洗马!

    “开始大家还怕他有什么坏主意,可后来老百姓们都主动去接近他:米郎,洗马!

    “这时,他就会一笑,低着头跟着别人走了。”他是个红头发、大鼻子的家伙,嘴唇特别厚。 管马是他的拿手活儿,给马治病也是一绝。“后来,他在尼日尼做了个马医,没多久他疯了,最后被人活活打死。”第二年春天,那个军官也生病了,在春神尼古拉纪念日那天,他心事重重地在窗子前头坐着,把头伸到了外面,就死了。“我偷偷地哭了一场,因为他对我很好。他老揪着我的耳朵亲切地说些我听不懂的法国话。”人跟人的亲近,不是钱能买得到的。我想跟他学法国话,可惜母亲不让。她把我领到神父那儿,神父叫人打了我一顿,还控告了那个军官。“唉,宝贝儿,那时的日子太难了,你没有赶上,别人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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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童  年

    你受了那份儿罪……“

    天全黑了下来。姥爷在黑暗中似乎突然变大了,眼睛放着猫似的光亮,语气激烈而狂热,说话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他讲到自己的事儿时总是这样,一反他平常那种小心翼翼、若有所思的状态。我很不喜欢他这个。 不故意记住,可却抹也抹不去地印在了我的记忆里面。他一味地回忆过去,脑子中没有神话,也没有故事,只有过去了的事情,他不喜欢别人问他、提问题,但我却偏要问他:“啊,那你说谁好,是法国人还是俄国人?”

    “那谁知道啊?

    我又没有见过法国人在自己家里是怎么过的!“

    “那,那俄国人坏吗?”

    “有好的,也还有坏的。”

    “大概奴隶时代的人不好点儿,那时候人们都让绳子绑着。”现在可好,大家自由了,但却穷得连面包和盐也没有了。“老爷们自然不太和善,但他们都很精明,当然也有傻蛋,脑袋跟口袋似的,随便你往里边装点什么,他都拿着走。”

    “俄国人很有劲儿吗?”

    “有很多大力士,但只有力气没用,还要有智慧,因为你力气再大也大不过马去!”

    “法国人为啥对我们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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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  年98

    “那可是皇帝们的事儿,我们不知道。”

    “拿破仑是做什么的?”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想征服全世界,然后要让所有的人过上一样的生活,没有老爷也没有下人,没有等级,大家都平等,只有名字不同罢了。”当然信仰也只有一个。这可就是胡闹了!

    就说这海里的东西吧,只有龙虾长得一模一样,没法区别,鱼可就有各种各样的了:鳟鱼和鲶鱼无法相处,鲟鱼和青鱼也不能做朋友。“我们俄国也曾出过拿破仑派,什么拉辛。 斯杰潘、提摩菲耶夫,什么布加奇、叶米里扬、伊凡诺夫……”

    他默默地看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我。这有点叫人不舒服。他从没有和我说起过我的父亲和母亲。我们说话的时候,姥姥常常走过来。她坐在角落里,许久许久也不出一声,好像她不在一样。但是她会突然柔和地插上一两句:“老爷子,你记不记得了,咱们去木罗姆朝山,多好啊?

    那是什么时候来着?“

    姥爷想了想,就认真地回答:“是,是在霉乱病大流行之前了,就是在树林里捉拿奥郎涅茨人那一年吧?”

    “对了,对了!没错!”

    我又问道:“奥郎涅茨人是做什么的?他们为什么要逃到树林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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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童  年

    呢?“

    姥爷有点不大耐烦地回答:“他们都是普通老百性,打工厂里乡村中逃出来的。”

    “怎么抓他们啊?”

    “就和小孩儿捉迷藏似的,有人跑,有人追,抓住了,就用树条子抽,用鞭子打,鼻子打破,额头上烙上印,作为惩罚的标记。”

    “这是为什么?”

    “这就不好说了,不是咱们清楚的事儿。”

    姥姥又说道:“老爷子,你还记得吗?大火之后……”

    姥爷非常严肃地问:“是哪一场大火?”

    他们开始一块儿回想过去,把我给忘了。他们用不高的声音一句一句地回想着,好像是在唱歌,都是些不怎么快乐的音符:疾病、暴死、失火、打架、乞丐、还有老爷……

    “你倒是都瞧见了啊!”姥爷念叨着。“啥也忘不了!

    “你还记得生珲瓦莉娅之后的那年夏天吧?”

    “噢,那是1848年,远征匈牙利的那一年,圣诞节的第二天将教父吉洪拉了壮丁送到战场上……

    “他那以后就再无消息……”姥姥叹了一口气。“是的!

    不过,从那年起,上帝的恩泽就不停地光临到咱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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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  年19

    “唉,我的瓦尔瓦拉……”

    “得啦,老爷子!”

    姥爷沉了脸:“得什么得啦?

    我们的心血都白花了,这些孩子们,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他有点不能自制地乱喊乱叫起来,大骂自己的儿女,向姥姥挥舞他瘦小的拳头:“都是你!你将他们惯坏了,臭老婆子!”

    他吼了起来,跑到圣像跟前,敲打着自己的胸膛:“上帝啊,我的罪就如此深重吗?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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