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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匠情挑-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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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些梦里最糟糕的梦,是随着时间一周一周滑过,夜晚越来越炎热,我脑袋越来越迷瞪,我开始做的那些梦。那是有布莱尔,和莫德的梦。 
  我从来没梦到过她,因为我知道她的真面目是——一条毒蛇,或者一个小偷。我从来没梦到过绅士。我只是曾经梦到过我们回到她舅舅的宅子里,我是她的女仆。我梦见我们走到她母亲的墓跟前,或者坐在河边。我梦到我给她更衣,给她梳头。我梦到——你不会因为你的梦而受到责备,对吗?——我梦到我爱她。我知道我恨她。我知道我想杀了她。可是,有时候,夜里我会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会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病房里如此闷热,每个人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烦躁不已——我能看到贝蒂的大光腿儿,培根护士汗津津的脸,还有威尔森小姐的胳膊。皮瑞斯太太睡觉的时候,就把头发放在脑袋上方,恰恰是莫德过去睡觉的姿势:我睡眼惺忪地盯着她,全忘记了自四月底以来,熬过去的几周时光。 
  我会忘记从布莱尔出逃,忘记黑石砌成的教堂里的婚礼,忘记在克里姆太太家的日子,来疯人院的行程,可怕的骗局;忘记我打算逃跑,逃出去之后计划要做什么。我只会心怀某种惊恐地想,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随后,随着一阵宽慰:她在这儿……我又会闭上眼睛,有一瞬间,我不在自己床上,而在她床上。床帷都放下来了,她就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今天晚上多闷啊!”她会用她柔美的声音说道;然后:“我害怕!我害怕!” 
“别害怕!”我总是会这么回答她。“噢,别害怕。”——就在这时,梦境便从我身上溜走,我就醒过来了。 
  我在某种恐惧中醒来,想到这些,跟培根护士一样,我可能也会大声说梦话——或者叹气,或者抽搐。这时我躺在床上,心里充满强烈的羞愤之情。因为我恨她!我恨她!——不过我知道,每一回,我暗地里都希望那个梦能做到头。 
  我开始担心我会从睡梦中坐起来。要是我跑去亲皮瑞斯太太,或者贝蒂,那可如何是好?但是,如果我要一直醒着,那我就会变得昏头涨脑的。我想象着可怕的事物。那是些奇异的夜晚。因为,尽管热气把我们所有人都弄得傻蠢头蠢脑的,这热气也会时不时地将女士们——甚至是些安静的,顺从的女士们——逼得神经大发作。 
  你在床上能捕捉到那种骚动:尖叫声,铃铛声,跑动的脚步声。这动静划破了炎热寂静的夜晚,好似一声霹雳雷鸣。虽然每一回你都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声音,这听来还是很奇怪——有时候,一个人叫了,就把其他人也发动起来,然后你就会躺在床上,心里还觉得奇怪呢,这动静是否没有把你发动起来,你好象会感觉到病症在你身体里聚集,你就出汗,说不定还抽搐两下——噢,多么令人痛苦的夜晚啊! 
  贝蒂会呻吟。皮瑞斯太太会哭泣。培根护士会坐起身:“嘘!嘘!”她会说道。她会打开门,探出身子听听动静。然后,尖叫声就会停下,脚步声渐渐隐去。 
  “抓走了,”她会说道。“好了,我真想知道,他们送她去包间?还是去泡澡?”——一听到那个词:泡澡,贝蒂又会发出呻吟,皮瑞斯太太,甚至连老威尔森太太,都会浑身一震,缩头藏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何故。 
  这个词挺特别的,也没人解释一下:我只好以为那肯定跟灌水抽水有关系,像排水管之类的,带一根黑色橡皮管子。这个想法如此可怕,马上,甭管培根护士什么时候说起这个词,我就也跟着浑身一颤。 
  等她回到床上,她嘴里会不干不净地对我们大伙说:“我真不明白你们抖个什么劲,你们里边还有谁没睡着吗?有吗?” 
  可是随后,有一回,就真有了。我们被一阵压抑的闷吼声吵醒,发现伤心的皮瑞斯太太躺在床边地板上,使劲咬着她自己的手指头,都咬出血来了。培根护士过去拉响了铃铛,克里斯蒂医生和几个壮汉跑过来:他们把皮瑞斯太太捆起来,把她抬下楼去,过了一个小时,等他们又把她送回来时,她的衣裳和头发都在淌水,人看上去已经淹得半死啦。——于是我便知道,泡澡的意思是掉到澡盆里了。这至少,给了我些许安慰;因为对我来说,给人洗刷一番,并不像给人又抽又灌那么受罪——我仍然丝毫不知内情。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培根的生日——我想,那是那个闷死人的夏天里最热的一天——到来了;当天晚上,她私下叫了几个护士来我们病房,搞了个生日聚会。 
  有时候他们会这样,正如我想我曾提到过的。他们这么干,都未经允许。他们说起话来,就让我们这些人更睡不着了;可是我们从来都不敢跟医生说——因为,跟医生说了,护士们就会辩称那是幻觉,之后,再回来揍我们一顿。 
  他们让我们一动不也不能动地躺着,自己就玩牌,要么赌钱,喝柠檬水,有时候还喝啤酒。 
  这天晚上他们就在喝啤酒,因为那是培根护士的生日之夜;因为天气太热,他们就多喝了几杯,喝高了。 
  我躺在床上,用床单蒙着脸,眼睛却半睁半闭。有他们在旁边,我就不敢睡着了,万一我又梦到莫德;因为这些梦已经带给我,你可以称之为——或者克里斯蒂医生,我觉得,可能会称之为——一种病态的恐惧,恐惧自己会泄露心事。 
  于是,我再次认为,我应当保持清醒,万一他们喝多了,喝到不省人事;这时候我就能起来,把他们的钥匙偷到手…… 
  可是,他们没有不省人事。相反,他们变得更活跃更吵闹,都面红耳赤的,房间里也越来越热。 
  我想我偶尔会打个盹儿:我开始觉得他们的声音,就好像你在睡梦里听到的,那种遥远的,有回响的声音。这时,他们中间某个人就会大叫一声,或者爆出一阵大笑。然后,其他人就会嘘她,叫她小声点,然后,这些人自己也会吃吃地傻笑一阵——这就令我猛地一震,又回过神来。 
  最后,我望着他们红彤彤汗津津的大胖脸,和湿漉漉的大嘴巴,心里巴望着手里能有一支枪,好把他们都毙了。 
 他们坐在那儿,呱唧呱唧地高谈阔论,谈论哪些女士新近又被他们打伤了,谈论他们如何打伤她们。他们又开始比手劲。他们手掌贴着手掌,看谁的手最大。然后其中一位又亮出胳膊。“让我们看看你的,贝琳达,”于是另一位叫道。贝琳达就是培根护士。他们都有这种悦耳动听的名字。你可想而知,在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们的母亲望着他们,还想着他们会长成芭蕾舞女主角。 
  “来吧,让我们看看。”培根护士还装出一副矜持的样子;随后她挽起衣袖。她的胳膊跟卸煤炭的工人一样粗,只是很白而已。她一曲前臂,肌肉就鼓起来了。“这是爱尔兰人的肌肉,”她说道,“我奶奶这边传过来的。”旁的护士摸摸她的肌肉,窃窃私语。 
  然后,其中一位说道,“我得说,有这么一条膀子,你快跟福洛护士有一拼了。”福洛护士是个眼睛会骨碌碌乱转的女人,她看护的病房就在楼下。人们说,她曾经是一座监狱里的女看守。 
  这时,培根护士脸上变了颜色。“有一拼?”她说道。“我倒是愿意看到她把胳膊放在我旁边,就这样。到时候我们再看谁的胳膊最粗,有一拼?好吧,我就跟她拼一拼!” 她的声音惊醒了贝蒂和皮瑞斯太太。她看了看,见他们动了动。“回去睡觉,”她说道。 
  她没看我,没见我半睁半闭的眼睛盯着她,希望她立马死掉。她又亮出胳膊,又把肌肉鼓起来。“有一拼,确实是啊,”她嘟囔道。她朝一个护士点点头。“你去把福洛护士叫上来。到时候我们就看到了。玛格丽塔,你去找根绳子。”那护士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嘿嘿傻笑着,出门去了。 
  过了一分钟,头一个护士回来了,后边跟着福洛护士,斯皮乐护士,还有我第一天到这里时,帮我换衣裳的那位黑脸护士。刚才他们聚在楼下喝酒。斯皮乐护士手捧着自己的屁股,看看周围,说道,“得了,你要是给克里斯蒂医生看到了!”她打了个嗝。“干吗要看胳膊?” 她剥开袖子露出胳膊。福洛护士和黑脸护士也照此办理。 
  另一个护士回来了,拿来一根带子和一把尺子,他们就轮流拿这玩意量他们的肌肉。 
  我望着他们这么做,就好象一个人在幽暗的森林里,不相信他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小精灵;因为他们站成一圈,提着灯,照照这人的胳膊,又照照那人的胳膊,灯投射出的光线有点怪异,照出来的影子千奇百怪。那啤酒,那闷热,那量胳膊的兴奋劲儿让他们又摇又晃又跳脚。 
  “十五寸!”他们叫道,声音渐渐提高了。接着:“十六寸!——十七寸!——十八寸半!——十九寸!福洛护士有十九寸!” 于是他们围起来的圈子乱了,他们放下灯,开始陷入争论——忽然间,也不是特别象小精灵了,倒是像水手。你会半信半疑地认为他们身上带着文身。 
  培根护士的脸前所未有的阴沉。她不高兴地说道,“至于胳膊,算了,这次我就让福洛护士占上风了;虽然我敢肯定,肥肉不应该当成肌肉一样算。” 她两手放在腰间搓了搓。“好了,比比分量如何?”她抬起下巴。“这儿有谁说她比我重来着?” 
  立马,有三两个人站到她身边,说他们比她重。 
  为证明之,其他人就试着把他们评出来。其中一个不干了。“这不好搞,”他们说道,“你们扭得这么厉害,我们都说不清了。我们要找个别的办法。你站到一把椅子上,跳下来怎么样?我们来看谁最能把地板蹦碎了。” 
  “要是这样,”黑头发护士大笑着说道,“你跳到贝蒂身上如何?看看谁能把她蹦碎了。” 
  “看谁能把她弄的吱吱咯咯叫!” 他们望着贝蒂的床。贝蒂一听到她的名字,早睁开了双眼——这时她又闭上双眼,开始瑟瑟发抖。斯皮乐护士嗤之以鼻。“她会被贝琳达弄得咯吱咯吱叫,”她说道,“每次都会。别找她,这不公平。找老威尔森小姐。” 
  “她会告密的!” 
  “要么,皮瑞斯太太。” 
  “她会叫喊的!叫喊是不——” 
  “找莫德!” 
  他们中的一位说了这句话——我不知道是谁——此前他们也哈哈大笑,不过这会儿他们快笑死了。我想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斯皮乐护士开口了。“搬个椅子过来,”我听她说道,“好站上去——” 
  “等等!等等!”另一个护士叫道。“你在想什么呢?你可不能跳到她身上去,会弄死她的。”她顿住,好象舔了舔嘴唇。“倒不如,躺到她身上。” 
 于是,终于,我掀开蒙在脸上的床单,睁开眼睛。也许,当时我不该这么做。也许,毕竟,他们只是口出戏言作弄我。 
  可是我掀开床单,他们看到我在看他们;于是他们所有人又开始哈哈大笑,并朝我扑将过来。他们从我身扯下毯子,又从我脑袋下面抽走枕头,其中两个人躬身来抓我的脚,另外两个人抓住我胳膊。眨眼的工夫他们就得手了。他们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满身是汗和热气的野兽,有五十个头,五十个喷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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