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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下午茶-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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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准备退出。”
  “先生,姓艾柯索的绝不是蠢蛋。”
  “我真的希望不是。好了,言归正传。一小时前,就在我要出发到学校来的时候,警察总局的无线电传来一个迅息。非常偶然,但我们却应该感谢。戏院区有谋杀案,受害者名叫史帕克。根据我所听到的资料来看,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案件。我已经要求我父亲,也就是奎因警官帮我们保留现场。我们现在就过去。”
  “太帅了!”保罗叫道,“去了解犯罪!这一定会很棒。我们进去会不会碰到什么麻烦,埃勒里先生?”
  “一点也不。我已经为每位男士准备了一个特别的警察通行证,象我的一样。我待会儿会帮你弄一个的,艾柯索小姐。我要先警告你们,绝不可以从犯罪现场拿走任何东西,至少要先得到我的同意。而且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你们都不可以回答记者的问题。”
  “一件谋杀案。”艾柯索小姐若有所思地说着,精神一下子减弱不少。
  “啊哈!已经气馁了。这个案件对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试金石。我要看看你们的脑子在碰到真实的案件时是怎么运作的。艾柯索小姐,你还有没有帽子或其他什么的?”
  “先生?”
  “服装,服装!你不能穿成这样到犯罪现场去!”
  “哦!”她低声呢喃,脸红了,“难道运动服在谋杀现场不够专业吗?”埃勒里怒目而视,她甜甜地加上一句,“在楼下我的柜子里就有,奎因先生,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了。”
  埃勒里胡乱地把帽子戴在头上:“五分钟后我在艺术大楼前面与你们三个会合。五分钟,艾柯索小姐!”取回他的手杖之后,他像个教授一般高视阔步地走出研讨室。从电梯、大走廊到室外的大理石阶梯,一路上他都做着深呼吸。不平常的一天。他看着校园,真是不平常的一天。
  芬维克饭店距离时代广场只有几百米而已。它的大厅挤满了警察、刑警、记者,当然还有旅客。奎因警官的得力助手,像山一样的维利警官,站在门边阻挡好奇的民众进入。在他旁边站了一个高高的、满脸愁容的人,他穿着蓝色斜纹哔叽布西装,白色亚麻衬衫,打着黑领结。
  “威廉斯先生,饭店经理。”警官说道。
  威廉斯和埃勒里握手:“真搞不懂。太可怕了。你是警方的?”
  埃勒里点点头。威廉斯的随从包围着他,好像是皇家侍卫——还真是胆小的侍卫,因为他们紧紧挨着他,反而像要寻求保护。有一种不吉祥的气氛。虽然所有的饭店职员和服务人员都穿着一样的服装——灰西装、领带和衬衫,却有着矫饰的表情,仿佛是沉船上的服务人员一样。
  “没有任何人出入,奎因先生,”维利警官说道,“奎因警官的命令。发现尸体后你还是第一个到场的人。这些人没问题吧?”
  “是的。我爸在现场吗?”
  “三楼,三一七号房。现在大致平静了。”
  埃勒里举起他的手杖:“来吧,年轻人。不用——”他温和地说,“不用这么紧张。你们会渐渐习惯这种事的。头抬起来。”
  他们一致点头,眼光有一点呆滞。当他们搭乘有驻警的电梯上楼时,埃勒里发现艾柯索小姐正努力表现出非常专业的样子——果然是艾柯索家的人。这应该可以让她安分一点了。他们经过长廊来到一个敞开的门边。奎因警官目光锐利地观察着现场,听到埃勒里到来,在门边迎接了他们。
  看到艾柯索小姐才看了一眼陈尸的房间,就吓得差点透不过气来,埃勒里感到好笑。他忍住笑并把他们介绍给奎因警官,然后关上房门环顾卧室。
  尸体横陈在土褐色的地毯上,两手向前伸,像个潜水者。他的头部看起来很奇怪:好象是有人在他身上打翻了一桶黏稠的红油漆,纠结了棕色的头发并喷洒在肩膀上。艾柯索小姐发出一阵轻微的咯咯声,这当然不会是赞美。埃勒里怀着一种病态的满足感,看着她握紧小手,脸色则比尸体旁边的床单还要白。柯恩和保罗则大口喘气。
  “艾柯索小姐、柯恩先生、保罗先生——你们的第一具尸体,”埃勒里很快地说,“现在,爸爸,开始工作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奎因警官叹口气道:“此人是奥利佛·史帕克,四十二岁,两年前与妻子分居。他为一个大型的干货出口商做巡回买卖,在南非待了一年后回来。在偏远部落的土著间他声名狼籍——他鞭打他们、欺骗他们。事实上,他是因为某个丑闻而被英属非洲驱遂出境的。他曾在芬维克这儿登记住宿了三天,同样也是这层楼,然后退房到芝加哥去拜访亲属。”奎因警官咕哝着,好像这样的人遭到杀害根本就是自找的,“他今天早上搭机回到纽约。十一点三十分被发现死亡,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发现的人是这层楼的黑人女侍,名叫阿嘉莎·罗宾斯。”
  “预谋杀人?”
  老人耸耸肩道:“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们查过他。由报道中来看,他是一个相当麻烦的家伙,但很世故。很显然没有敌人;他的船泊岸之后的活动都是清白且可靠的。他是个摧花者,上次出海前抛弃了他的妻子,换了一个漂亮的金发女孩,跟她搅和了几个月之后又仓促离开,也没有带她一起去。我们现在有两个女人可以考虑了。”
  “嫌犯吗?”
  奎因警官若有所思地望着死者:“嗯,你来选。他今天早上有一个访客,就是我先前提到的那个金发女郎,名字是珍·特芮,似乎没有职业。啊!她一定是从报上得知史帕克的船两周前就抵达了;她一直追踪他,一周前当史帕克在芝加哥时,她打电话到楼下来问他的行踪。她得知他今天早上会回来,因为他留了话。今天早上十一点五分她到这里来,问到了他的房间号码,是由电梯服务生带上来的。没有人记得她离去。但她说她敲了门却没有回应,所以她就走了,也没有再回来。照她的说法,她并没有见到他。”
  艾柯索小姐小心翼翼地避开尸体,在床边坐下,然后打开提袋开始在鼻子上扑粉:“那她太太呢,奎因警官?”她喃喃地说道。在她深邃的褐色眼睛中有一抹光彩。艾柯索小姐显然有了某种想法而且尽全力不表露出来。
  “他太太?”奎因警官嗤之以鼻,“天知道。我说了,她和史帕克分居了,她说她根本不知道史帕克从非洲回来了,而她今天早上在逛街。”
  这是一间没什么特色的旅馆房间,有一张床,一个衣橱,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一张写字桌和一把椅子,一个假的壁炉和瓦斯管,一扇通向浴室的门——没别的了。
  埃勒里跪在尸体的旁边,柯恩和保罗板着脸跟在他后面。奎因警官坐下来看着他们,脸上带着冷漠的微笑。埃勒里把尸体翻过来,用双手去探索因死亡而僵硬的人体器官。
  “柯恩、保罗、艾柯索小姐,”他尖锐地说,“现在可以开始了。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艾柯索小姐,你先。”
  她从床上跳下来,绕着尸体看,他的后颈可以感觉到她那不稳的呼吸热气。
  “怎么样?怎么样?你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吗?老天爷,我认为这里已经有足够的东西可看了。”
  艾柯索小姐舔了舔她的嘴唇,然后以压低的声音说道:“他——他穿着居家的长袍、地毯拖鞋,还有——对了,丝内衣。”
  “没错,而且还有黑丝袜和袜带,并且长袍和内衣都标有商标:强生,约翰内斯堡,美属非洲。还有什么?”
  “他的左手上有一个腕表。我在想——”她靠过去,以指尖碰触死者的手臂,“是的,手表的表面玻璃破了。怎么了,它停在十点二十分!”
  “很好,”埃勒里以柔和的声音说道,“爸,普鲁提医生是否已经检查过尸体了?”
  “是的,”奎因警官以无奈的声音说道,“医生说史帕克是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之间死亡的。我想——”
  艾柯索小姐的眼睛发亮了:“这不就意味——”
  “等等,等等,艾柯索小姐,如果你有任何想法请不要说出来,不要急着下结论,你说够了。怎么样,柯恩?”
  这年轻的化学家扬起眉毛。他指着那只表,一个很普通的表身配上皮表带:“是个男表。下坠的冲击力使其停止运转。皮表带的第二个洞有折痕,也就是现在扣着的洞,但还有一个更深的折痕在第三个洞。”
  “很棒,柯恩。还有呢?”
  “左手沾上许多溅出来的血液。左掌也有些痕迹,但比较淡,似乎是他曾经用沾满血的手去抓什么东西,而把大部分的血都拭去了。这附近应该会有沾过血手印的东西才对……”
  “柯恩,我为你感到骄傲。没有没发现什么沾了血的东西呢,爸?”
  奎因警官饶有兴趣地瞧着他们:“干得好,年轻人。没有,埃勒里,什么都没有。连一点地毯上的小污点都没有。一定是被凶手带走了。”
  “嘿,警官,”埃勒里轻笑,“这不是要考你的。保罗,你还能补充什么?”
  年轻的保罗快速地吞咽着:“头部的伤显示出他曾遭到重物敲击多次。不平整的地毯或许表示有过挣扎。还有他的脸——”
  “嗬!你注意到他的脸了,怎样?他的脸怎么了?”
  “刚刮过胡子。滑石粉还留在脸颊和下巴上。你不认为我们应该去检查一下浴室吗,奎因先生?”
  艾柯索小姐很不高兴地说:“我也注意到了,但你不给我机会。粉擦得非常平顺,不是吗?没有斑纹,也没有结块。”
  埃勒里跃起身来:“你们会成为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凶器呢,爸?”
  “一个沉重的石头锤子,很粗糙,据我们的专家说,是个非洲古董。史帕克一定是把它放在提袋中——他的行李箱还没有从芝加哥运来。”
  埃勒里点点头。床上摊着一个打开的猪皮制旅行袋,在它旁边则整齐地摆放着一套夜间装备:无尾晚礼服、长裤、背心、衬衫、衬衣饰扣及袖扣,一个干净的领子,黑色的吊裤带,一条白色的丝手帕。床底下则有两双黑鞋子,一双生皮的,另一双则是漆皮的。埃勒里看着四周,有个什么东西让他感到不安。靠床的椅子上放着一件脏衬衫,一双脏袜子和一套脏内衣。到处都没有血迹。他停下来思考。
  “我们把锤子拿走了。它上面满是血迹和头发,”奎因警官继续说道,“四处都没有指纹。你们可以触摸你们需要的任何东西——所有东西都已经照相并经过指纹检验了。”
  埃勒里轻轻敲着一支香烟。他注意到保罗和柯恩蹲在死者身边研究手表。他走过去,艾柯索小姐则站在死者脚边。
  保罗向上看时,他那瘦削的脸庞闪着光芒:“这里有东西!”他小心地解下史帕克的手表,并撬下背面的表壳。埃勒里看到有一张圆形毛绒绒的纸粘在表壳内侧,好像很不成功地把什么东西撕去了。保罗跳起来,“这给了我一个灵感,”他宣布,“是的,先生。”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死者的脸。
  “你呢,柯恩?”埃勒里很有兴趣地问。这位年轻的化学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放大镜,仔细地检查那个表。
  柯恩站起来:“我不打算现在就说,”他嗫嚅着,“奎因先生,请准许我把这只表带到我的实验室去。”
  埃勒里看看他的父亲,后者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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