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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同一时期在诺曼·罗克韦尔的漫画里表现的美国人的生活那样，如
果不做那些现在的年轻人无法想像的艰苦工作，我们什么也不可能得
到。但我们心里却感到相当踏实。每天吃过晚饭后，如果天气允许，
我们会在大街上一直玩到天黑。我们在邻居的院子里甚至是他们的家
里窜来窜去，就好像是在我们自己家里玩一样。那时候没有人会把门
锁上，我们也都知道自己的邻居是谁。如果有邻居发现我们做了什么
错事，他们会像我们的父母那样严厉地训斥我们。
既然爸爸制定了那套他在家时他的孩子们也必须在家里的规矩，
我们也就养成了天黑后请朋友们来我们家玩而不是结束我们的游戏
的习惯。即使我们搬到城里来后，我们也没有改变这一传统，所以
我们很快就交了很多新朋友。在1934年，C·L·华莱士医生（他是
一名牙医）把他的家搬到了离我们家只有几个街区的商业街上。他8
岁大的儿子克林顿·雷德·华莱士和我很快就成了朋友。和我特别
要好的另一个男孩子是路易·拉赛尔·威廉姆斯，他就住在我家住
的这条街上。
雷德没用多少时间就让我妈妈喜欢上了他。妈妈有个诀窍能让孩
子们和她很放松地交流，就好像她是一个大一点儿的朋友一样。妈妈
并不是过分热情，但当需要的时候，她总是能拥抱着你并跟你说一些
亲切的话语。她总是认真地倾听身边每个孩子要说的每一个字，总是
能引用上帝说过的话来给孩子们一些充满智慧的建议和指导，孩子们
每次也都愿意找她寻求帮助。
一天——那是在我明白奶牛不会主动“送给”我们牛奶很久以后，
我正在费力地给奶牛挤奶，雷德在我家的门廊上徘徊，有事要找妈妈。
这是他和妈妈两个人都非常喜欢的见面方式。这天雷德心里有一个很
重要的问题，妈妈感觉到他肯定有什么心事，就让雷德帮她搅拌她刚
才还没做好的黄油，这样她就可以一边跟雷德说话一边剥豌豆。他们
分别干上各自的工作后，雷德开始告诉妈妈自己的事情。
“金克拉太太，我妈妈根本就不理解钱这个概念。我一直在星期
六这天去卖花生。我很早就起床去市区里叫卖，一直要卖到中午。
在中午的时候天气会变得很热，我就用我挣的钱去看电影。通常的
情况下，到了中午我能挣到30～40美分，所以花11美分去看电影肯定
不算很奢侈。
“看完电影后，我就出来接着卖我的花生。我在街上来来回回地
走，有时我还会走进商店里喊：‘来买热花生了！’我的生意一直都
不错。嘿！金克拉太太，每个星期六我都能挣到80美分，有时候甚至
能挣到一美元呢！” 。
妈妈问他：“这个故事和你妈妈不理解钱这个概念有什么关系
呢？”他继续说道：“妈妈不想让我再卖花生了。她想让我去吉特尼
丛林商店（Jitney Jungle）工作。可在那里星期六做一整天才能挣到
65美分！”
他们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然后妈妈说道：
“孩子，在《圣经》中的《出埃及记》第20章第12段里，神告诉我们：
‘当孝敬父母。’在《箴言篇》第6章第20段中，他还说：‘我儿，要谨
守你父亲的诫命，不可离弃你母亲的法则。’现在，要是你妈妈想让
你去杂货店工作，仅仅是因为以上这些原因你也必须这么做。而且你
还必须带着微笑和快乐的心情去做这项工作。”
雷德显得有些失望，很显然这并不是他所希望听到的话。妈妈继
续向他解释道（要是妈妈不说以下这番话，我也想运用自己的文学功
底对这些话进行一下阐释）：“雷德，服从是我们大家都必须要学会的
一件事情。我们越早学会服从，我们就能更好地生活。所以要听从你
妈妈的建议，因为它会为你今后的生活确定一个基调。既然你会听从
你妈妈的建议，很自然的，当你处于任何你所选择的生活领域中时，
你都会相信服从是很重要的。通过在一个有计划、有组织的商店里工
作，你不仅能学会如何和与你年龄相仿的人做生意，也能学会如何与
成年人做买卖。雷德，这对你的一生都是有帮助的。你还会知道当你
真正地学会了服从并且成为自己生活的主人后，你会期望与别人协作，
服从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所以去做那份杂货店的工作吧，雷德，你
的将来会变得更好的。”
我的朋友雷德·华莱士听从了我妈妈的劝告。他没有说话，继续
搅拌着那些黄油，看起来正在考虑着那份新工作。妈妈有与孩子沟通
的天赋，这次她又成功地说服了雷德。
持续一生的教育
我经常提到我母亲的智慧，尽管事实上她受到的正式教育很少。
她只在仅有一间教室的学校里念过6本书（相当于现在小学里的五六
年级），但是她却一直是一个非常渴望读书的人。她读得最多的一本
书就是《圣经》。如果你知道那本老的蓝色拼字课本里每个单词的拼
法和意思的话，妈妈就会非常佩服你，就好像你是具有大学学历的
人。妈妈对知识总是很渴望，她用尽了一生的时间努力追求上帝提
到的智慧。
妈妈教给我正直、忠实、辛勤工作、责任心、爱和承诺有多么重
要，她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好的行为典范。我清楚地记得她的生活格
言，我甚至可以想起她是用什么样的语气说的这些话。现在我还似乎
能听到她说：“只有行为完美才是完美的人。…‘你的孩子会更注意你
的行为，而不是你说的话。…‘如果你说话的声音太大的话，我就不可
能听清你说的是什么。…‘凡事都要做到有始有终。…‘事情无论大小，
都要善始善终，否则还不如不做。”“在任何情况下都要说实话。因为
隐瞒自己错误的人，会再一次犯同样的错误。”这些话都是经得住时
间考验的真理，是每个人都应该听从的箴言。
妈妈用自己的生活历程作为范例教育孩子如何生活。从这一点来
说，我们每个孩子都接受了完整的教育。当我还是孩子时，我亲眼见
证了最能体现妈妈优秀品格的一个例子。这件事与曼迪阿姨有关。曼
迪阿姨是一位黑人老太太，我妈妈认识并很喜欢她。曼迪阿姨把旧衣
服卖给那些住在黑人社区、比我们还穷的人，她把我们穿旧的衣服收
集起来（这些衣服是我们中的几个孩子穿过的，简直是旧得不能再穿
了），然后再卖给那些更加贫苦的人们。有时，一连几周我们都没有
她的音讯。但要是有人敢说曼迪阿姨也许拿着我们的钱跑掉了，不会
回来时，妈妈马上就会很坚定地为曼迪阿姨辩护。妈妈总是说：
“不！曼迪阿姨肯定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卖掉那些衣服并把我们的那
份钱拿回来给我们。”妈妈对此总是深信不疑，因为她知道曼迪阿姨
说的话总是很可靠的。我很清楚地记得妈妈是如此地信任曼迪阿姨，
同时曼迪阿姨也从没有让妈妈失望过。我相信这也正是为什么对于那
些能够证明自己是值得信赖的人，我总是非常信任他们的原因。甚至
当有人怀疑这些人的信誉时，我对他们还是坚信不疑。
昂贵的生活成本
在我告诉你们我在孩童时代做过的那些工作之前，我想让你们了
解的是：由于我们这些孩子不得不做工赚钱养家，所以我们失去了许
多孩子应该享受到的乐趣。每当母亲提到这些事总是感到很内疚。尽
管她并不希望我们这么早就受到生活的磨砺，但这些辛苦的工作却确
实是我们所受到的教育的一部分。然而，我们这些孩子无论大小，都
无一例外地感受到，由于不得不在小时候就工作并且担负起一定的责
任，我们比其他的孩子有了一个更高的起点。我们中没有一个人认为
我们童年的生活是不公平或是重负难堪的，我们在很大的程度上享受
着快乐，并且尽量把我们艰辛的生活想像成是上帝的祝福。
在我的这本书里，从头至尾你们都可以注意到我谈到了大量的
“成本”问题，尤其是在我生活窘迫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不由自主
地拿我小时候相对贫穷的生活与我今天幸运享有的生活进行比较，它
们的对比是如此的鲜明而让我无法忽视。在我成长的过程中，金钱
（无论是窘迫还是富足）是每个人用来评价成功的物质尺度。而且，
在经济大萧条时期及战争年代里，货币是我们国家大多数人都缺乏的
东西，而在密西西比的人们则更是如此。在小时候，我所知道的是，
如果你有“足够”的钱来购买食物并且有能挡风遮雨的地方栖身，那
么你的生活就算是相当好了。如果你能有足够的钱来做自己的生意，
买得起汽车和自己的房子，那么你的生活简直就是太棒了，每个人都
会非常尊敬你，你就成为了一个重要的人物，你这个人就是有价值的，
你就向大家说明了你是努力工作的，你就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片
天地。现在回想起来，我认为那就是当时我所追求的具体内容。但是
我那幼稚的头脑认为这个想法和金钱是有关系的。金钱是一种被广泛
接受的“保留得分”的方式。在我45岁以前，我用了绝大部分时间来
努力挣钱。我想要挣到大量的钱，可我却做得并不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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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童年时代（3）
金克拉式的敬业精神
我们家是一个忙碌、勤奋但总是充满欢乐和激情的家庭，许多
次我都看到妈妈在后门廊上用从牛奶里提炼出来的乳脂做成要卖的
黄油。妈妈用来做黄油的搅拌器是一个很大的、叫做“搅拌机”的
容器，在这个容器的盖子上有一个扫帚把粗细的洞（顺便说一下，
这个洞是用旧扫帚把捅出来的），同时我们还在扫帚把的头上交叉钉
着两块又小又厚的木板用做搅拌的装置。你只要上下抽动木杆就可
以搅拌乳脂做成黄油了。做好黄油后，容器里残留下的液体就是乳
酪。我数不清有多少次看到妈妈一边唱着她最喜欢的福音歌一边做
黄油，这些福音歌包括《祈祷的时此时极好》（Sweet Hour D，Prayer）、
《古旧十字架》（The Old Rugged Cross）等等。只要想到这些我就会
感到满足而平静。每当这时，我的眼睛里都会饱含眼泪。这些泪水
里混合着悲痛和感激。
每次当我在深夜里醒来，穿过后门廊去洗手间时，透过走廊的门
我都能看到妈妈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下一针一线地缝着被子。她把一块
一块的布缝在一起，缝成了温暖、可爱、实用的被子。每次醒来看到
妈妈缝被子时我总是感到很吃惊，因为我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即使
作为她的孩子，我还是不能理解妈妈是如何做到这些事的，因为每当
她在早晨叫我们起床时，房间里已经充满了早饭的香气——刚烤好的
饼干、煎得恰到好处的鸡蛋、喷香的熏肉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