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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4年第03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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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这个社会太远了,远得除她笔下的画外,一切都与她无关。
  相反,董哲和于之却对那些歌熟悉得像专为他们自己写的。他们模仿那些歌星们的唱腔,有板有眼地唱着,在谢亦听来,与她从自己的窗子缝里接收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第一次觉得这些歌其实很好听的,并不像她以往所认为的,只是一些伤害她耳膜的噪音。
  在这种氛围的感染下,谢亦也拿起话筒唱了一首《九九艳阳天》。谢亦小时候练过小提琴,还练过戏曲唱腔,她的音色很纯粹,没有任何沙哑的杂音,除了有点跟不上节奏外,她唱的简直不比专门的歌唱演员差。这使得一旁的董哲和于之充满惊奇。”
  “你要早有名家指点,肯定已是红遍全国的歌唱家了。”董哲夸张地说。于之也在一旁附和与肯定。尽管他们说得有些夸张,不过有一点是认真的,那就是她的歌唱得的确出乎于他们的想象之外。这种感觉让谢亦很快乐。
  在于之去洗手间后,董哲忽然对谢亦说:”我们唱一曲《天仙配》怎么样?”他不无调侃地看着谢亦。“其实我五年前就认识你。五年前,我给你摄过像,那一次你的画在国内得了金奖。你当然不会注意为你摄像的人,虽然他在电视上为你狠狠地吹嘘了一通。”董哲使用的是一种玩世不恭的自嘲语气,”那一次我还写了这辈子最出色的一篇新闻稿。新闻部的主任说你小子总算够格当文字记者了,我说我是受了一种神秘力量的指引才写出这篇稿的。他说你小子是不是看上咱们那年轻漂亮的女画家呀,我说可惜我已经把我的女朋友给‘枪毙’了。既然枪毙了人家就得娶人家,我可是个良心不坏的大好人。不过,今天,老天总算遂了我一点心愿,我终于可以跟我心仪已久的女画家单独坐在一起体味体味了。”说完裂开嘴发出一种古怪的笑声,这笑声足以表现他的玩笑意味,并消解他话语中的任何真实性。
  谢亦只能把它理解成为一种玩笑。
  “能跟我们的女画家单独呆一会儿,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了。”董哲继续调侃道。他的眼神放肆地盯着谢亦,透出一种挑战和征服的意味。
  “是么,今天上午您不是完全可以单独到我的画室来摄像么?”谢亦讥讽地问道。
  “这就叫有贼心无贼胆。万一冒犯了谢亦小姐将我轰了出去,那我岂不是连党交给我的政治任务都没法交差了?那不是自砸饭碗么?”
  这时,于之进来了。谢亦想,董哲不仅狡猾,还知道怎样狡猾可以不让人讨厌。这个油腔滑调的家伙,她分明不是他的对手。
  于之说你们为什么不唱歌。董哲说谢亦小姐不喜欢听我唱歌,并冲于之做了个鬼脸。于之说谢小姐肯定是不喜欢听你说话,你没有吓着她吧?董哲说,那我们就打牌,跑得快,怎么样?”
  谢亦未置可否,与此同时,董哲已从自己摄影包里拿出了一副扑克。谢亦想,跑得快就跑得快吧,总比你坐在这里油腔滑调地拿我开心好。
  第一局,谢亦就跑慢了,她剩下的牌最多。
  于之说不行不行,谢小姐输了得来点小惩罚。
  董哲说,那还不简单吗?让谢小姐自己决定惩罚的方式。
  谢亦说反正不能打钱。打钱就是赌了,我决不参与赌博行为。
  董哲想了一下,说:”这样吧,谁赢了就向输家提一个小要求怎么样?”
  于之心领神会地看了一眼董哲,立即响应道:“行,输家不许赖账,输了就被打手板,输一张被打一下。刚才这局就免了。”
  谢亦觉得这样挺好,就没有反对。
  第二局,谢亦赢了,于之输了三张牌,谢亦在他的手掌上打了三下,觉得挺开心挺好玩的。
  第三局,谢亦又赢了,董哲输了八张牌。谢亦于是狠狠地在董哲的掌上打了八下,她感到很痛快,很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第四局,谢亦又赢了,董哲这次只跑了一张牌。她不禁有些疑惑,怀疑他在搞鬼。她打开他的牌检查了一下,发现他有很多次出牌的机会却没有出,显然是故意让她赢的。谢亦很生气,说:“谁要你让?输也要输得有志气。这次不算。”
  再出牌,谢亦就输了,而且一下输了九张牌。董哲默默地看着谢亦伸出的手掌,却没有打的意思。谢亦说,你犹豫什么,打就打,打肿了我又不怪你!
  董哲说,这次你先欠着,下次一起结清。
  谢亦想,这样也好,如果下次她赢了,正好可与他抵消。最好是她能赢九张以上,这样她就可以反过来打他了。
  结果是谢亦又输,按规定,于之在谢亦的手掌上轻轻地打了两下。
  再下一轮,谢亦又输给了董哲好几张牌。谢亦气鼓鼓地说:“都结清吧,让你打!”
  “我不打你的手,我只握一下行么?”董哲并没有等到谢亦的许可,就伸手握住了谢亦的手,接着他又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捧在手中。轻轻地揉了两下。
  谢亦感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一股热血。直涌上头顶,但她努力地克制着,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将自己的手轻轻抽出。
  于之立即说不行不行,下次我赢了也要握谢小姐的手。
  董哲说,于之你吃什么醋?谁让你不知怜香惜玉居然打谢小姐的手?谢亦并不知他们是唱双簧,只知接下来的几盘,她老是输,而董哲老是赢。董哲就提出换一种惩罚方式。谢亦正希望如此。就说,打手没劲,换吧。
  董哲说:“如果我再赢你,就向你提一个小要求、当场兑现,你不准耍赖。”
  谢亦害怕上当,就说要看什么要求。心想,于之在此,量你也不敢怎样。
  没想到,接下来谢亦就被关了“的士”一张牌都没跑出去。谢亦叫道:”你们肯定耍了阴谋!联合起来算计我。“便要看两家的牌。看来看去,她确实没有一次出牌的机会。
  董哲说这一次惩罚要升级,还没等谢亦醒悟过来,他就扳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他的舌头霸道地、强有力地伸进了谢亦的嘴里,谢亦只觉得自己像一滩泥一样,不争气地滑进了董哲的臂弯里……不知不觉中,她回应了他的舌头,血液像奔涌的潮水,一浪一浪地拍打着她的心脏,终于冲出堤岸,淹没了她的呼吸。当她终于从这种失去理智的疯狂中清醒过来时,于之已侧过身去,正在埋头在拨弄影碟机的按钮,悠扬的音乐响起,是一曲轻柔的华尔兹。谢亦心里不禁恨恨的,恨自己的不由自主,恨眼前这两个男人的恶作剧,尤其是董哲,他一开始就在设计打败她,征服她。她咬牙切齿地说:”你设计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董哲不愠不恼,毫不掩饰地用一双温情的眼睛注视着谢亦,他说:”我吻了你,我不赖帐。我给你立个字据好吗?你可以拿着这个字据任意处置我。”
  “那你就立一张:”谢亦生气地喊道。
  董哲果真掏出了笔,在一张纸上写道:我吻了谢亦,用舌头。因为我喜欢她。又看了看一直抿着嘴在一旁偷笑的于之,继续写道:于之作证。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署上年月日,郑重其实地送给谢亦。
  谢亦只觉得哭笑不得,她将字据收起来,大声说:”我要复印两份,一份寄给你们台长,一份寄给你老婆。”这样说时,谢亦发现自己已经一点也不生气了。
  董哲说:”随便你。我喜欢你,五年前如果我没有枪毙另一个女人,我肯定不会让你像现在这样,从我怀里走开,永远不会。“那种自信的眼神似乎在向谢亦表明:我已经失去了让你做妻子的机会,不能再失去让你做情人的机会。
  而谢亦作为董哲情人的角色,也就在这一刻被注定了。
  现在,谢亦站在窗口,心里有种冰凉的悲哀感。实际上,这悲哀并不是出自董哲的失约,而是对自身的伶悯与蔑视。这种蔑视在她的不断强化中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她怎么可以这样毫无自尊地爱一个并不优秀、有妻子而且分明只是为了征服她和占有她的男人呢?而她,无论以怎样怀恨和诅咒的心情想着那个男人,以及那个男人对自己演绎出的荒唐爱情时,只要他一出现,她就会立即臣服在他的温情下。她用最虔诚的心情等持他。用最放浪的姿势迎接他,用最无耻的动作和他做爱,总之,与他在一起时,她总是极尽所有的疯狂与放荡、卑贱与奴性。所有曾经有过的骄傲与尊严,曾经用最严肃的态度对待的那些对意义的追寻,都在那个小手男人的不经意和随意之中被肢解了。这难道就是爱情的真正内涵?
  夜幕在谢亦的胡思乱想中悄然下垂。路灯亮起时,谢亦离开了她的窗口。她将窗子严严实实地关上,将窗帘严实地合好,她不想开灯,房间里的光线很晦暗,甚至暗得都有点儿像午夜时分,这种感觉的提前来临使她感到恐惧。她不禁缩紧了有些僵硬的身子,将自己的身体融入到房间的幽暗里。
  傍晚的市声从窗缝里钻进来,像利刃一样割伤了谢亦的耳朵,此时又是一个车流与人流的高峰。在这个周末的夜晚,人们怀着不同的渴望,在匆匆地赶往自己的家或在匆匆地逃往家外,一些场所开始了它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分。
  缩在黑暗中的谢亦感到了胃的剧痛,她的肚子终于开始造反了,她从床头的饼干盒里摸出几块饼干,有一下没一下地嚼起来。暖壶里的水早就凉了,她就着夜光喝了一点就躺下了。
  黑暗中,谢亦打了两个喷嚏,冰凉的额头渐渐有种疼痛的感觉,疼痛越来越清晰,她想自己是感冒了。车流渐少了,人声淡去,谢亦想起高中物理学中的一个概念:Ro。Ro代表分子间的距离处于平衡状态时。她想,这种距离状态也是人最需要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其实就是物理学中的两个分子。所谓爱情,在多数情形下,其实就是一道不等式。
  那种Ro的状态是很难达到的。没有责任与义务、互不伤害、互不干扰、没有痛苦也没有约束的感情是构不成真正的爱情的,那只是一种游戏,是死亡的另一种形式。
  她回想起自己与董哲相识的全过程,觉得一切都像是一个阴谋。她既是这个阴谋的受害者,又是执行这个阴谋的同谋者。从严格意义上说,她并不爱董哲,她被他吸引,是因为他身上那种毫不掩饰的邪恶力量和对女人天生的征服欲。正是这种邪恶最大程度地激发了她身体的欲望。生命中这种可怕的邪恶,不正是我们浑然无觉而又与生俱来的罪吗?
  在迷迷糊糊的思想中,谢亦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一阵惊心动魄的电话铃响,吓得谢亦猛地从床上坐起,她下意识地打开床头的灯,看看腕上的表,时间已过了十一点。她猜想电话是董哲打来的,犹豫着不想接。可那台红色的电话机固执地在铃声中跳舞,顽强地响个不停。提起话筒,她惊讶地听见儿时的好友小娟的声音。
  “我睡不着,想来想去不知该给谁打电话,想到你是一个人,所以就打给你了。”小娟在那边说。
  小娟在电话里说起她的丈夫居然背着她在外面找情人,说男人们怎么那么虚伪,婚前说的是一套,婚后做的又是一套,说她的丈夫经常彻夜不归,让她在这样周末的夜晚独守空房,说到最后,竟骂起了全天下的坏女人,都是她们让这个世上不再有安全的爱情和婚姻。谢亦在这边听着,只能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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