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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关系,就如同两场暴雨,第一次你毫无印象,而第二次却让你终身难忘。昼的无所事事竟让你记忆深刻,而夜,即使你梦游数地也模糊不清甚至一无所知。
我躺在床上,看着身旁的颜小语。不知不觉中,便又睡去了。
2
很多年之后,我依然记得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颜小语回过头来单手举着那盒《神秘园》,微微踮起脚尖朝我挥手告别的场景。
当光亮透过窗帘的缝隙逼射入房间各个物体的表面,我才在恍惚中渐渐醒来。内心突然涌上一阵无可名状的忧伤,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笼罩着自己。颜小语戴着耳麦正趴在电脑前安静地睡着,几道倾斜着的狭细的阳光薄薄地铺在她曲形的背上,略略悸动了一霎。我凑近她的耳旁,久违的旋律钻入我的心扉。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我的忧伤远不及颜小语的那般浓烈,那般深入骨髓。
我摸了摸主机,发烫得厉害,不知道里面的那张CD重复播放了多少遍。我轻轻地将她的耳麦摘下戴在自己的头上,音乐灌及周身。我乏力地倒在身后的柜子上,烟圈一圈一圈地冉冉升起。
时间回到一年前。那天的我远远没有今天的这般冷静。我一路焦急地赶往宁可的住处。因为我已经近两个月没有见到宁可了。自上次从香曰阁回来,宁可在我这里停留了数日之后,一直分别至今。她的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音信全无。记得在香曰阁的那天,宁可曾信誓旦旦地说过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分开的。
我将门铃按了数次,直到我以为无人在内,正待失望离去之时,门开了。宁可鬓发凌乱地直视着诧异的我。透过宁可的身体,我瞥见整个房间一片狼藉。桌子上新添的烟灰缸内满是烟蒂,长短不一,塞满缸体。那一刻,无以言表的惶惑瞬时淹没了我。印象中宁可的干净整洁和井然有序让我难以磨灭。未等我的任何反应,宁可表情漠然地问道,有事吗?
我默默地擦过宁可的身体,径直走进里面。我骇然地注视着屋内难以置信的一切,哑然失语。
宁可随手拿起烟,点燃后吐出大口浓烈的烟雾说,不喜欢?这才是真实的我。她若无其事地支起右腿靠在墙壁上,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不喜欢就分开了。
我抱着宁可猛烈地摇动着她的身体,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宁可无动于衷地任由我的百般呼唤与焦灼的问询,只麻木地看着我说,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这就是我。我就是这样。
我将宁可拥入怀内,宁可既不避让也不回应,只眼神直直地遥望着未知的前方,似乎是要从遥远的地方找到她要寻觅的答案。有一刻宁可似乎虚弱了,她的眼内似乎有了柔和的光芒,而瞬间便被一种决绝的目光所代替。她不顾一切地推开我,猛然醒悟一般,陷入沉沦而立时抽身一般。
最后,她冷冷地说,你该走了。
面对宁可空洞的眼神,我几近绝望。吸了一支烟后我似乎也平静了许多,我们也许都开始疲惫了。我轻轻地说,那么,这就是我这次来的结果吗?
宁可疲惫至极。她看着窗外班驳的光线与陆离的落云,淡淡地说,我想这也许就是最后的结果。而后她又默然地补充说,也许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宁可说完展开双臂仰躺在厚实的沙发上,发丝遮掩了她的大半脸部。我失去了揣测宁可表情的勇气,内心瞬间开始了莫名地坠落,无声无息直抵最深处。我将手中的半截香烟用力地压入烟缸,轻轻地走了。
事后在我的不断回忆中,我似乎隐隐感觉到宁可突然变化的深层缘由,可始终没有结果。于是我将之归于宁可的任性与精神上的自我孤独。我突然感到,宁可是痛苦的,相形之下,我的痛苦远不及她的深刻与绵长。
一道逼人的光线袭击着我的眼梢,我的头颅随之下滑,我的眼睛随之偏开,我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一切。颜小语仍趴在桌子上,一动未动。她的头发垂于四下,错落地铺开,流动了一般。我将耳麦重新戴回颜小语的耳旁,顺势将她的长发盘起绕到她的脖颈处,她毫无察觉。
就在同时,我作了一个决定,我要去往宁可所在的医院。那里似乎有着我所不曾知晓的一切秘密,它们都在默默地等待着我的到来。然而这又似乎是我早已作好的决定,或者说这简直不是一个决定,因为决定是要经过思索与定夺的,这似乎只是我潜意识里必须要去完成的一件事,就如同平日的生活一般是不假思索的,是自然的,也是必然的。我迈着平常的步子走出房间。
待我走至客厅的门前时,我似乎是无意识地回过头去,又似乎感觉到了颜小语的贴近。我的右手握在门的拉手上时,回头看了看,颜小语正立在我的身后,孤单而沉默。我深深地呼吸着,一字一顿地说,我会回来的。
我似乎是在对颜小语承诺,又似乎是在对自己,对房子,对我们之间凝固的空气。可颜小语需要吗?我自己需要吗?这个房子需要吗?空气需要吗?
我会回来的。
我微微笑了笑。打开了那道门。
303号病房。我轻轻推开那扇门。刚刚临走一幕拉开门时的动作与思想似乎仍未消退,一直在不断影响着我。门对于我来说已经变成了唯一的希望与切盼,我需要不断地闭合与打开,从中我才能得到迷惘之后的答案。但房内空无一人。
宁可已经走了。我似乎并没有惊讶。我抚摩着宁可睡过的被单,柔软,坚硬,洁白,鲜红。我走到窗前,窗外医院的草坪和树木之间那座半隐半现的雕塑,侧面看去,如同一直巨大的螳螂,影影绰绰中,突兀地凌空伸出两只沉沉欲坠的前爪。
我无法确定宁可的去处,自上次我从她的住处离开,宁可之后就一直居无定所。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便开始了等待。这并非是我对宁可重新回来的想法,而是我的方式,对于爱情的“不影响我的一切所作所为”的方式。
我试图从医院的记录得知宁可的去向。然而我得到的结果是,有人在二楼的小厅吸烟室等我。我立即想到了铁子。没错。是他。他似乎等了很久,身边的烟蒂约有一盒之多。铁子吸得很慢,似乎处于冥想状态,脱离于现实游向了遥远的边界——那里没有相聚,当然也就不会再有离别。
我默默走向铁子。铁子仍在面色凝重地思索着,他似乎没有看到我,又或他根本不想看到我。但等我轻轻坐在了他的身边,他将他吸燃后的香烟递给了我。紧接着他又点燃了一根。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在又一阵烟雾迷蒙中,他说他要向我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个在爱情中无以言及令人心揪的支离破碎的故事。他还说讲完这个故事他会离开这个城市,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记忆。他会带着这记忆离开,偶尔遥望过来。
听完铁子的故事,一股深深的罪恶感渗透了我的心扉,侵入骨髓。
细细算来,距今已有二十六个月份。也就是两年前的春季。那时她刚来这座城市不久,带着她形影不离的画夹,将整座城市兴趣索然地绕了几圈之后,她以为在这里不会停留太久。然而无意中在她去了一趟莲花山,之后,她似乎改变了主意。
那天的天气略显阴晦,那里显现出氤氲的气质,她愉悦地向顶端攀去。在一个独特的亭阁处,她开始写生。而后认识了一个对她的画作有诡异视角的男人。他们彼此说着对这座城市的感觉,他的见解和观点总是特别。也许就在那个时候,她开始转变了离开的念头。最后,他指着阁楼对她说,你知道吗?这座亭阁叫做香曰阁,意思是明年的今天我们还要在此相约。她也随之确定了自己留在这座城市的想法。
可他们却未等到来年的同一时间再次见面,因为在那日之后他们便开始了不断地相约。在第二年春季的同一天,他们依旧如约而至,于是彼此发誓,不离不弃,相濡以沫。回来的时候,她随他来到他的住所。这是她第一次来到那里。可她似乎已经对此甚是熟悉。她的幸福无可比拟。她在那里停留了数天。他们一起相拥而眠,不知疲倦地尽情做爱,听灵异的神秘园,磅礴的巴赫,看田壮壮的电影或者色情碟片,读随性而独特的王小波,如水的汪曾祺和沈从文,又或细腻的普鲁斯特,晦涩的乔伊斯……甚至悬疑的斯蒂芬·金,惊悚的丹·布朗……
那些天,她度过了生命中最快乐无邪的时光,那些闪光的片段令人无法忘怀。最令她激动与甜蜜的是,在一段时间之后,她得知了一个消息,她怀孕了。她的喜悦无可比拟。她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她将拥有这份曼妙爱情中最美好的礼物,他们将因此走过以后若干年的风风雨雨和岁月的漫漫长河,直至永远。巨大的快乐差点让她眩晕,她感觉自己正承载着世界上最重要的责任。
她想象着他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兴奋表情,他一定会像个孩子般抱起她将她旋转不止,但他立即意识到他应该轻轻地将她放下,因为她是一个未来的伟大母亲,千万不可有丝毫的触碰。他抱歉似的轻缓地将她放在柔软的沙发上,抚摸着她的还未太过凸起的腹部。她甚至想到他的双手渐渐触向她的乳房,她的私处,她的湿润的阴部内壁,他褪去了她的所有衣物,吻遍她的全身,从发梢额头眉眼吻至脚踝脚跟脚趾,特别是腹部的时候,他停留的时间甚长,亲吻的方式也很是特别,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甚至连肚脐也用舌尖调皮地搅动着。他含着她的乳头,她的乳房一直是他的最爱,她想起了她以后的孩子也将会如此贪婪地含着不肯放开,甚至淘气地嘬着嘴巴品咂着她的乳汁,发出轻微的声响。她为此骄傲,她为此甜蜜。他则坏坏地说,现在得抓紧时间,否则在未来的数个月里都要为“他”所占有了。他笑着指着她的似乎正在隆起的大肚子,轻轻地揉动着。她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幸福中。他轻轻地进入她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抽动着,一边用手仍不停地摩抚着她的小腹。继而,他将她的身体抱起,他则斜躺在下方,将她放置在他的身体之上,她便湿润地滑了下去,将他的阴茎缓缓地包裹,而后她则依着自己的节奏低沉地升降着,时高时底,错落有致地滑动着,湿滑的感觉让她愉悦,她甚至快感地扭动着躯体,于是他将手放于她的臀部,轻轻地带动着顺势的节奏。又或他直着坐了起来,揽过她拥在怀内搂作一团,她的嘴唇与舌头全都填入他的嘴里,不停地吸吮着搅动着,下体也同时不停地相互滑行着厮磨着,他的动作是那么轻盈而又有满满的力度。他舔舐着她的全身,尤其是她的腹部,他的一只手始终围绕着她的肚子,似乎任何情况下他都要保护着他们的共同的小生命……
然而,巨大的快乐往往总是痛苦的前兆。命运的无端暗算总让人深感疼痛。
医生已经确切地告诉了她胎儿的消息。可医生让她在此等待。
她躺在床上,等待的时间里她惬意地胡乱冥想着,沉浸在个人的私密世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她想医生是否将她遗忘了。
正当她疑虑时间是否过去太久了,医生出现了。医生告诉她需要作心率与细胞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