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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青一震,没想到阮素雪会和燕云烈提出一样的问题。
燕云烈对东离暮云一直存有仇意,他曾经不止一次告诫自己,不要轻信东离暮云,那日武桓山上发生的事,最大的得益人就是东离暮云和安阳王,说不定这一切就是他们安排的,为了拿到当时还在自己手里的那份机关图。
即使知道自己身上的「及第」是东离暮云下的,但是他和东离暮云相识那么多年,出生入死也几多回,他愿意等东离暮云亲口向自己坦白这件事,但始终不愿意相信东离暮云心里有着野心,甚至也觊觎着那个高高在上坐拥天下的位子。
东离暮云脸上的表情变换了一下,但开口的语气极为平静,听不出任何心虚与慌乱,「不瞒祈夫人,机关图确实被安阳王描摹了一份,但不在我这里,安阳王有他这么做的用意,当时的我无权干涉他。」
阮素雪听后倒是没有太在意,「这本来就是赵家的东西,连累了我祈家这么多人,赵幽他要拿去便只管拿去好了,以后也别叫祈家人赔命守着就行。」
其实凌青也一直觉得安阳王这人奇怪,明明离那个王位一步之遥,却硬生生地拱手给他的侄子,但又将皇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让那个帝位上的皇帝成了一个傀儡,他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此际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凌青问阮素雪道,「姐姐,我们是不是要下琰帝陵看一下,如果那个真在那里的话……」
阮素雪抬手摇了摇,「不要下去,也不能下去,如果他们真是冲着琰帝陵里的九鼎去的,那么到现在都没行动恐怕是不知道也不敢去找琰帝陵,如果我们一去,岂不是给他们带了路?」
「那姐姐,你的东西……」凌青想,辽人主帅已失,又没有办法去琰帝陵,现下几乎如被逼至绝路,说不定正筹谋着要如何来抢夺这两张东西,若真如此,那阮素雪就等于身处危险之中,况之前已有人夜袭过主帅营帐。
阮素雪却示意他不要担心,「就算找到我这,也找不到他们想要的……」
话音未落,营帐外头横空响起一阵空灵清越的笛音。
凌青一紧手里的剑,「是他们!东离大哥你护着姐姐,我去看一下!」嘱咐完,便提起剑撩开营帐的门帘走了出去。
燕云烈也听到了这阵笛音,但这声音并不是天绝教用以联系的,他走出营帐想听个仔细,不知会不会是天正圣教间的信号,但眼角一瞥,却见一抹白色的身影,轻盈如燕,几下纵过营帐的帐顶,逸进浓重的夜色里。
燕云烈立时一股怒气自心底喷上来,这种笛音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故弄玄虚了,凌青那家伙竟然还会上钩。
早已忘记两人之前还闹得不欢而散,燕大教主这会儿心里什么家国私怨都没了,只想着去把凌青给找回来,但是正要追过去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又一道黑影一晃而过,似乎是向着副将刘平的营帐而去的。
燕云烈看看凌青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刘副将营帐的方向,犹豫了一下。
凌青循着声音到了驻地外头,还是上次的那片石林,远远的就见一抹红影坐在其中一块石头的顶端,夜风里墨色的发丝共袂裾飘扬,凌乱肆意,鬼魅似的。
见到来人,殿瑶放下手里的笛子,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语气很是惋惜,「哎,这里风大又冷,结果偏偏还来了一个自己不想看见的人。」
凌青将手里的玉剑一横,「我记得我说过,让你别再打燕云烈的主意。」
殿瑶身上那件袍子的下摆开得很开,露出两条又细又白的长腿来,两条腿正交叠在一起,「但是烈心里怎么想……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哦。」
凌青眼神一凛,剑尖一转,一道剑气出去,将殿瑶坐着的那块石头劈成了两块。
在剑气撞上石头时,殿瑶倏然跃起,从腰际抽下一条红绸「啪」的抖开甩向凌青。
凌青执剑而起,玉润的剑光与灵蛇似的红练再次交缠在一起,周围风化成各种怪异形状的巨石,被纷乱的剑气与飘忽的红绸扫断。
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忽地在凌青身后驻地的方向升起一枚烟火弹,森冷苍蓝的焰芒照亮了半边苍穹。
殿瑶悠然落地,手里的红绸缠着凌青的剑身,嘴角勾起笑,「成了。」
凌青回头望了一眼,心里暗道不好,这分明是调虎离山之计!
殿瑶手腕一转,缠住太上忘情的红绸尽数松开,被殿瑶收回手中,一大团的捏着,像朵艳丽绽开的红莲,「既然想见的人没见到……不如早点回去睡觉。」接着下巴朝着驻地那边扬了扬,「你还不回去?那里说不定已经乱作一团了。」
凌青执剑的手抖了抖,收起玉剑,转身折返回去。
燕云烈追着那道黑影到了刘副将的营帐前,停下脚步,抬头看看驻地外那片深沉无垠的夜空,这显然是有人调虎离山,而且调的就是对笛音还分不太清的凌青。
虽然他担心凌青的情况,但要是营地里有什么事,凌青必会自责。燕云烈打算先把这里解决了,然后马上去找凌青。
突然营帐里传来一记「扑通」,有重物闷声落地。燕云烈撩起帐帘走进去,豆大的烛火窜跳了两下,他看见薛寄风正掌着灯盏翻找什么,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门口,见到来人脸上也丝毫没有紧张之色,反而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燕教主这么晚了也不睡?」
燕云烈的视线在他身侧扫了一下,发现刘平正面向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薛寄风,谁派你来的?」
薛寄风双手一摊,「没人能指使我。」
「那你为了什么?」
薛寄风摇头,「不为什么,真要说的话……我倒挺想看看一向风光无限的燕大教主落魄起来的样子……」说着,从腰际掏出一枚烟火弹,点燃之后往上一扔。
「砰!」烟火弹在半空炸开,一道白光破开帐顶冲向天空。
燕云烈放下遮在面前挡住强光的手臂,惊见薛寄风手里握着一团布帛。
燕云烈想起阮素雪曾道,若有人想要琰帝陵的图,在她那里是决计找不到的。而当初让薛寄风和刘平住一个帐子的时候,刘平百般拒绝,想来有重要公文是借口,是因为琰帝陵的图在他这里,故而才不让闲杂人等进来。
见薛寄风要走,燕云烈伸手一拦,「把东西留下,你不是我的对手!」
薛寄风手指夹着那团布帛扬了扬,「哦?那倒未必。」退后一步,左手在身前打了弧,右手跟上,手臂划过搅动了身边的气息,一圈圈一弧弧,似有风生。
燕云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脸上的肌肉抽动,「天绝剑……?」
这个疑惑刚起,薛寄风突然伸平手掌斜向一划,挥出一道掌风,直朝向燕云烈扫去,燕云烈后踏一步,侧身,掌风刮过他的衣袖留下一道狭长的口子,切口平整如剑割,一直深及底衣。
这确确实实是天绝剑,且薛寄风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
燕云烈不敢轻敌,挥出掌风和他对战,掌风虎虎作响,胡乱飞扫,割破了营帐,打翻灯台,灯油洒落在散乱一地的公文上,一沾灯油呼啦全烧了起来,而刘平倒下的地方正在火海之中。
「刘将军?!」
听到声响的将士冲了进来,燕云烈正欲回头让他们把刘平从火海中带出去,谁想薛寄风霍地贴上来,燕云烈架住他一条手臂,薛寄风也不急着挣脱,反是笑,「若我要下琰帝陵,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自觉自愿的带路……」
燕云烈知其有诈,欲将他手腕一折擒下,却见薛寄风另只手横里一扫,「啪!啪!」两声,固定营帐的木桩被打折,冲进来的人还不待看清楚里面的状况就被铺天落下的油布盖住。
接着嘶啦作响,帐篷撕开两道口子,燕云烈和薛寄风先后跃出来,薛寄风一手胳膊底下挟着刘平,另一只手里擎着先前没看到他拿的那把宽刃长剑。
「刘将军?刘将军!」那些被帐篷埋在下面的人用刀割破油布爬了出来,连忙手忙脚乱的去刘平倒下的地方找人。
「刘将军在这里。」薛寄风对他们道,将刘平往那些将士怀里一抛,手里长剑一横,「燕教主,不要一时执迷不悟,误入歧途。」
燕云烈总算明白薛寄风这唱的哪一出戏了,难怪他刚才会说那番话,原来偷图是假,欲以嫁祸自己是真!
火势蔓延到倒下的帐篷上,烈烈的火光灼得人脸上发烫,燕云烈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拳头,指骨喀嚓作响,「别以为你这点雕虫小技就能骗得了人。」
薛寄风一派势在必得的模样,「骗不骗得了人,燕教主不如亲口问你的凌青凌少侠就可知了……」言罢提剑而起,挥剑直扫向燕云烈。
燕云烈隔空用掌风撇开他的剑,侧身时看到一抹白影正朝这边而来,一手五指成鹰爪,运足内力将薛寄风的剑往自己这里一吸,另一手一掌打在薛寄风胸口上,控住他剑的内力一撤,翻掌甩手背又补了一下,将薛寄风震到几丈外,重重摔在地上。
转身正欲唤凌青,忽地,他带在身上的那些蛊都蠢动起来,还不及他控制,纷纷挣破竹筒袭向凌青。
凌青回到营地远远地就见有火光冲天,很多人往刘平的营帐跑去,他便提起轻功自营帐顶上几下跃过,接着便见有两人站在刘平倒塌且已经烧着的帐篷前,拿长剑的是薛寄风,还有一个是燕云烈。
凌青心里一沉,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偏偏燕云烈也在那里,还未靠近,看见燕云烈用掌力将薛寄风带到身前,在他胸口上连击了两掌把薛寄风震飞出几丈外。
燕云烈的内力有多深厚,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这两掌看似用尽全力,薛寄风吃了这两下子定然受伤不轻。
凌青从一侧营帐顶上跃下来,正要揪住燕云烈问个究竟,却见燕云烈转过身来同时,从他衣袖中飞出一团团萤光闪闪的东西,朝着自己直直扑过来。
凌青愣了愣才意识到那些是什么,虽然知道燕云烈带着身边的蛊虫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威胁,但一想到肚子里还有孩子,就不免背脊生寒。
燕云烈竟然对自己下手?!
那些东西像是有人指使着全朝着他这边来,凌青退后两步,正要用剑去挡,一道黑影从旁跃出,挡在他的身前。
「小心!」
凌青抬头,就见东离暮云挡在自己身前,眉头皱紧,再看他背后,几只黑黝黝长相怪异的虫子已经钻到他衣衫底下,只剩半条还在外面扭动,拼命往底下钻。
凌青伸手要帮东离暮云把那些虫子取下来,被东离暮云手一横阻止,「先别管我,看看燕云烈是怎么回事。」
那边驻地上的将士看到燕云烈将薛寄风打伤,又放蛊袭击了凌青,执起刀剑将燕云烈团团围住,有人对凌青大声道,「凌少侠,他还打伤了我们刘将军!」
凌青一听,脸上的表情沉冷下来。想起来阮素雪说过,琰帝陵的地图和机关图并不在她这里,有人要想在她这得手也不可能,便猜测也许是放在别人那里,于是心里顿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刚才那阵笛音以及殿瑶的表现看起来,根本不是叫燕云烈出来,况且自己和他缠斗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燕云烈的身影,那样子反倒更像是把自己给引出来,然后让什么人便于在自己不在时动手。
「成了!」
想到殿瑶无意脱口的话,像是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凌青只觉心口那里一阵阵抑制不住地作痛,有气血在经络血脉中肆意窜行。
「凌青,即使你已经让怀蝶把思秦接走,但天绝教上下都还在那里,我不会放任他们身处危险之中。」
「你的家国也好,你的河山也罢,不该拿天绝教当赌注,天下百姓的命是命,我天绝教的人之性命也不该如此轻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