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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川刚才和安安玩得很开心,我逗他说把小妹妹送给你怎么样,他高兴地答应了,又摇头说‘爸爸养我就够辛苦了’,真是个懂事又好玩的小家伙。我问少爷有没有想过,为了川川再娶。他说,不想再贸然进入一段婚姻了。其实,我觉得,是他没有了想娶的那个人……”
傅昭阳叹息,“当我听到川川的名字时,就明白了。”
楚羚忍不住问道:“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你是已经决定了,要和少爷去白河?”
傅昭阳点点头。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呢,”楚羚揉捏着他的右臂,“你现在仍然要做复健,尤其是这只胳膊,当时受到损伤,昏迷时恢复得不好。虽然你那条路线已经可以爬顶绳了,但现在要去爬传统,我不是很赞同。”
“放心,我不会做任何没把握、冒险的事情的。”傅昭阳拉过楚羚的手,攥在掌心,“其实我对那条路线没什么放不下的,上次失手,也是因为自己疏忽大意。真正有心结的,是少爷和莫莫,我亏欠他们的,实在太多。”
楚羚抿了抿唇,“我都明白。听说少爷有女朋友之后,莫莫就有所谓的男朋友,但从来没带到大家面前。我总觉得,她其实一直在等少爷。我想,我比许多人都懂她的想法,因为后来我发现我们俩有某种相似点,就是对待感情都有点一根筋。尤其她最后走的时候,我问她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莫莫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都不要再联络我了。这里的一切,我都不想再有任何关联。’我答应她,是因为如果换了我,知道少爷结婚生子,大概也会做一样的选择。”楚羚轻声叹息,“有时候我想,你受伤时我那么责怪莫莫,是因为没勇气责怪自己,如果我不那么任性……”
“那么久的事,还说它做什么,谁和谁在一起,都是种缘分。”傅昭阳拉过楚羚,和她额头相抵,“如果不是最后出了事,我们每个人现在也都幸福快乐。但是因为我自己的过失,让最关心我的人们那么难过,尤其是对于少爷和莫莫,我心中一直有愧疚。今天总算见到少爷了,但我知道大家心里多少还有个疙瘩,所以我提出和他去白河。我得证明给他看,我和以前一样健康,我们之间的友情,也和以前一样。相信我,我不会去冒险的。有你,有安安,为了你们,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嗯,我相信你,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楚羚心中宽慰感慨,双臂环着丈夫的腰,倚在他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再更一章就停更了,大家等待实体书吧。想看莫莫和少爷互动的,下一章就有~===有筒子说傅队选择楚羚不是真爱,不过楚羚在他心中的地位一直与众不同,最初他就是在莫莫和楚羚之间做出的选择。既然叫“选择”,就说明二人各有优势,势均力敌,否则也说不上一个“选”字。因为对楚姑娘有了一份牵挂,所以后来才有那么多牵扯。莫莫那段时间的确不够大度,但另一方面,她的感觉并非是错的。
第二十八章 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八章(上)更新结束
这一年的春节在二月中旬,到了一月末密集的各公司年会已经变得稀稀落落,云舞工作室的教练们也终于能坐下来松口气。莫靖言做好春节期间各人的休假安排,打印了停课通知放在前台。众人陆陆续续返乡或是外出度假,她也买了票,在小年前后回到家乡。
除夕那天一大家人齐聚一堂,姑姑婶婶们难免又关注起小辈们的终身大事,追问莫靖言什么时候带男友回来。她没有直接回答,向着被叔伯兄弟们不断劝酒的莫靖则招招手:“小姑问你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长幼有序,你抓紧点,我好跟住你。”
“靖则有女朋友了?”众人奇道。这是他出国多年后第一次在家中过春节,大多亲友对他这些年的经历并不清楚。
“以大哥的条件,什么时候会没有呢?”莫靖言促狭地笑笑,看众人又集中火力去围攻堂兄。她吃过饭,收拾了碗筷,便闪身钻到书房里。关上门,隔绝了客厅中的嘈杂喧嚣,她坐在书桌前,旋开台灯,想起不知是多久前,莫靖则在这儿和她说着高考志愿的事儿,还拍着她的脑袋说:“你先全力以赴高考吧!到了大学里,肯定会有人好好照应你,我一百个放心!”
当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可后来的经历,怎么就不能如当年设想的一样简单呢?
莫靖言看了会儿书,眼睛有些酸涩,想要蜷在阔大的沙发椅中小憩片刻。朦朦胧胧中似乎又走到宣武门外小巷的转角,路那边就是拱门立柱的西式建筑,她一惊,怎么会跑到巴西来,这个国家哪儿有这么近?
耳边“砰”地一声巨响,莫靖言一激灵,发现自己斜对着窗户,刚才那声巨响拉开了午夜的序幕,爆竹声渐渐密集起来,花火闪烁,在窗外弥漫起浓白的烟气来。
莫靖则推门进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快起来准备吃饺子了,总不是要睡到明年吧?”
她还在半梦半醒间,坐直身体,“哦”地应了一声。
堂兄过来捏她鼻子:“你这丫头越大越狡猾,把我推出去被大家盘问,你自己躲得干干净净。”
“好久不见,他们更关心你么。”
“我可没有交往两年的另一半。”莫靖则斜倚在窗台上,似笑非笑,“其实,你是不想被大家催问‘怎么没去男朋友家过年’,‘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话题吧?”
莫靖言挑眉:“那你呢?你的感动中国最美乡村女教师呢?”
“你又听谁八卦,是方拓那个小子么?”莫靖则耸肩。
“他也就提过一句,说是别的朋友说起的,让我自己问你。”莫靖言起身晃着堂兄的手臂,“说吧说吧,还不好意思啦?”
“好啊。”莫靖则笑,“公平起见,先说说你和黄骏。”
莫靖言收了笑意,扯扯嘴角,“老样子,有什么可说的呢?”
莫靖则轻声叹息,将小妹拉过来倚在自己肩头:“莫莫,虽然这些年我都不在你身边,可总觉得你有心事。老傅出事后,你就没有真正开心过。”
莫靖言挽住他的胳膊,低头不语。
莫靖则继续说道:“开始时我认为是楚羚气走了你,所以对她和老傅都有些看不惯。但后来觉得,离开老傅必然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还猜想你照顾他那几年太辛苦,或者移情别恋了,就想着你们分开也好,老傅能否完全康复不好说,自家的妹妹不要那么辛苦也好。但也没见你和谁在一起。黄骏?说实话,我没觉得你怎么重视他。”
“重视不重视,要怎么判定?”莫靖言反问,“那你呢,当初为什么选择孙维曦?还有,你怎么看左君呢?”
莫靖则微笑:“你又开始转移话题。好吧,我和你的想法肯定不同;或者说,我考虑的因素更多一些。”
“所以无论你选择谁,现实的原因都会超过心底的感情?或者说,感情的多少,本来就是可以被现实所左右的?”
“或许两者都有,我从没仔细想过这些。”莫靖则笑出声来,“只有对你这样的小女生来说,感情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我也不是小女生了……”莫靖言想了想,“感情未必是最重要的事,除非你遇到了那个最重要的人。”
“你现在的男朋友,恐怕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人。”莫靖则点点头,“老傅呢?算么?你离开他,有没有后悔过?”
“别乱猜了。”莫靖言推着堂兄,“就算他曾经是,后来也早就放下了。”
莫靖则还要再问,莫靖言起身道:“哥,别说这些了,咱们也去放烟花吃饺子吧。”
“我只是希望,小妹还是当初那个简单开心的小姑娘。”莫靖则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春暖花开时不如来阳朔住两天,大哥带你四处转转,吃点好吃的,怎么样?”
莫靖言心中还有许多郁结想要一吐为快,与其说她想知道堂兄的心路历程,不如说她对那一代人的感情观依旧好奇。虽然千人千面,但她从迫切地想要从别人的言行中搜集一些信息,尤其是那些和邵声的生活有交集的人,来证明自己的判断,来解释当年邵声所做的一切。这些年来她学着豁达学着放下,直到如今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遗忘,对于本该尘封的过往,她依旧耿耿于怀。
不过之后的几天里她也没有和莫靖则单独聊天的机会,一来他好久没有回家乡,老同学老朋友的聚会已经让他应接不暇;二来莫靖言知道堂兄一向不拘泥于这些琐事,说得太多只怕他会反过来旧事重提。
不只是莫靖则,其他亲戚在聚会时也会打听她的近况,莫靖言有些无奈,当着众人还能支支吾吾,回到家中母亲也常常试探着问起她和黄骏是否有结婚的打算,她若搪塞,便换来一长串语重心长的开导。
大年初四时接到徐梓浩打来的电话,莫靖言忽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立刻定了返回北京的车票。
黄骏去滑雪时和别人撞在一起,右膝内侧副韧带损伤,在医院拍了X光片,正在考虑要不要打石膏。
临上车前莫靖言拨通黄骏的手机,“这么大事儿也不和我说一声,这两天都是梓浩陪你去医院?”
他在那边嘿嘿一笑,“大过年的,想让你在家多陪陪爸妈啊。”
莫靖言想起黄骏之前说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轻声一笑,也没追问他为什么早早就返回北京。
黄骏在那边继续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两天梓浩和邵声的司机轮流开车带我去医院。”
“谁?”莫靖言一惊。
“哦,那家巴西珠宝公司Primavera的总代啊。”黄骏不知就里,笑道,“我就是和他撞到一起了,他第四掌骨骨裂,我就直接瘸了。”
他还说了什么,莫靖言停在车厢门口,呵气成白烟,冷冷的雾气似乎也将她凝在站台上。
这一路上莫靖言的脑海中一片混沌,她坐在窗口呆望着飞逝而过的苍黄大地,一些零碎的光影固执地跳到眼前,都是些凌乱定格的往日片段,一帧帧模糊而遥远,像隔着破碎的磨砂玻璃眺望一个愈行愈远的背影。到北京后她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去了医院,黄骏在电话中说X光片结果不是很乐观,医生已经安排他住院,建议他今天再做一个核磁共振,也许需要手术。
春节假期尚未结束,北京大街上比平日清净很多,但医院里依旧一派忙碌景象。莫靖言站在大厅里抬头看着各楼层信息,身边人来人往,嘈杂喧哗。她确认了住院处的位置,穿过大厅向着电梯间走去,一边掏出手机来确认黄骏的病房号。绕过走廊的转角,恰好有人从楼梯上下来,在莫靖言面前停住脚步。她埋着头没有留心,来不及闪躲,几乎和对方撞到一起。她侧了侧身,本能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抬起头,看见邵声熟悉的脸庞。
他轻声道:“你来了?”
莫靖言退后一步,避开他的目光:“我……来看个人。”
“嗯,我知道……我刚去看过他。”眼前的她风尘仆仆,有些睡眠不足的疲惫感,邵声眉头微蹙,“你从家赶回来的?”
“是,本来想多待两天的,不过他好像伤得挺严重。”莫靖言的目光投到走廊地面上,瞥见邵声手中拎着的X光片,想起黄骏说他的掌骨也受了伤,她翕动嘴唇,探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客套的寒暄或真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