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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古绝伦的爱情纠缠:破月-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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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谩7裨驃箣O下一次再探赤城地界,自己岂不是又要死一次?如果真死了也就罢了,可姽婳也没活,她冤不冤啊!已经遣木正去找增强体质的仙丹妙药,自己对木正也像帝姆般多疑起来,只敢派他做些普通的事情。希望木正这次不会空手。
 
毓琇想着想着,朦朦胧胧睡去,但又睡不踏实,迷迷糊糊地听到外面有人叫:“姽婳!姽婳!”毓琇吃惊,天宫中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个名字?别是个陷阱吧?忍住了不出去。那声音依然叫着,一声声钻进耳朵里。毓琇咬咬牙,起床披上大衣。紫樱在侧榻睡得死沉,摇她也没有反应。毓琇只好不管她,自己开了门。月明星稀的冬夜,整座天宫静得犹如坟墓。从澄心阁望去,寿乐宫帝姆寝殿永远不灭的灯光仿佛鬼火般闪烁着,很是诡异。
 
“姽婳——姽婳——”那声音依然叫着,在飞虹廊上。那边分明有个人影站着。毓琇的心就是一跳一跳,脚步有点虚浮,走不稳。她从门口的灯座上拿下一个灯笼,点着,沉住气,慢慢地走过去。那人影却是一个高大的灯柱。毓琇脸上满是冷汗。声音又叫起来,这次在长廊下面。她探出灯笼去看,长廊下黑黢黢的,什么也没有。
 
忽然,背后袭来一股阴冷的风。毓琇刚想转身,那风就将她的身子掀起,从廊柱间扔了出去。毓琇看到灯笼飘了下去,灯火在黑暗中划出一条光亮的痕迹,瞬间就熄灭了。接着自己也飘了下去,向着那漆黑的山涧中坠落。耳畔是呼啸刺骨的冷风,除了浓重的夜色,她什么也抓不住,她将被摔得粉身碎骨吗?




第114节:相见欢(4)

“姽婳,”林毓琇在心里叫着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她们从来没有在彼此的世界中相遇过,却这么亲切,“姽婳,我真的不愿意这样死,但是抱歉了,我不得不带着你一起去死。”毓琇笑,这其实也不算很糟糕的命运吧。也许姽婳的魂魄还可以在赞扎帮助下转生,只是姽婳你要转生做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不要像我这样,那么复杂,那么操纵不了自己的命运——姽婳……。
 
山石的阴影出现在身边,石头冰冷而坚硬,到处都是凸起,碰到了会很痛,很——痛——很——毓琇醒了,自己仍然是躺在床上。“紫樱!”她大叫。那侍女立刻过来点亮灯,“姑娘,你要什么?”
 
“把所有灯都点亮!”毓琇说,坐起来。内衣和床单,都湿了大片。即便是梦,也被吓得不轻。灯亮了,房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阴影。毓琇长长述了口气,真的只是一梦啊。
 
“这是什么?”紫樱忽然低叫,指着梳妆台。那里放着一面倒扣的铜镜。她拿起镜子:“这不是我们的东西。”
 
“什么?!”毓琇惊呼,少有的不镇定,“拿来我看。”
 
微凸的镜面光洁晶亮,圆形的镜钮古朴端正,围绕镜钮的花纹清晰——流云之间,一名女子与鸾鸟飞舞在山林的卷草流瀑之间。那女子的模样,依稀与姽婳非常相似。镜钮旁有两个古朴的小字:“破月”。
 
2
 
崔鹏大步走进灵堂。吴曦文印象中,他的脚步还从来没有如此匆忙过,他的眉头和嘴唇也从没有这样的紧皱不展。他浑身上下弥漫着焦灼的情绪。一定有什么大事件发生了。她不由得从拜垫上站起来。
 
那天送别崔鹏后,吴曦文就有了不祥之感。随时随地,她都和吴程远在一起,生怕一个不小心,父亲就撒手西去。吴程远却很安然,劝她别太紧张,他还没有听到崔鹏得胜的消息,不会那么快走。果然,一周前,崔鹏的信使,一个玄鸟族的青衣小童——玄鸟刚刚飞到院子上空就忍不住地跳下来,差点摔断了腿——兴奋地闯进大堂,向所有焦急等候的人们嚷:“我们打胜了!”然后,将墨迹还未干透的战报送到吴程远手中。众人都望向他,渴望的欣喜的期待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吴程远笑,将战报交给吴曦文,叫她读给大家听。崔鹏的字草而不乱,虬劲中充满气势,显是确定战胜敌人后第一时间写出来的。她看着就是喜欢,大声地读出来。满屋子的人都笑了,互相拥抱,欢呼,鼓掌。连那个宁王也和大家一起庆祝,像前方将士般粗鲁地嚷,叫人拿酒。她看向父亲,含着泪:“我们得了一个大胜仗!”父亲笑,笑得非常幸福安详。她这时候才觉得诧异,低下头去倾听,父亲已经没有了呼吸。
 
刹那间,吴曦文喜悦的泪水和悲伤的泪水混到了一起,分不清楚最终的感受。也许父亲的生命之烛早在吴战噩耗传来时就已经烧到了尽头,但他一直艰难地支撑到此时,为的是让他们安安心心地战斗!吴曦文说不出口父亲逝世,便对宁王招了招手。宁王还笑,过来说太尉咱们要好好犒劳三军,然后笑容就僵死在脸上。他用了很大气力才转过身去,冲那些犹自陶醉在胜利喜悦中的参谋喊:“医生!叫医生!秦医师!”
 
秦医师就在后堂,随时听候召唤。这时候冲过来握住吴程远的手号脉。那脉早就断了,手冰凉。秦恺捏着吴程远的手腕,看着吴曦文。吴曦文顿时明白她的噩梦终于变成现实,缓缓跪下,将头贴在父亲不再起伏的胸膛上。
 
“曦文,”秦恺低声说,“还有我。”
 
吴曦文仿佛没有听到,她沉浸在父亲身体最后的余温中。
 
一堂的人不再说话,从宁王云凡开始,都跪了下去。
 
当时的场景,每一个微小的瞬间,吴曦文都深深记在心中,但她最记得的是父亲安宁满足的面容。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父亲是笑着走的。为此,吴曦文一辈子在心底感谢崔鹏,他让父亲去得如此心满意足,了无遗憾。
 
“文姐,”走近的崔鹏脸上表情清晰了,不是慌乱,而是愤怒。他青黑的眼圈和充满血丝的眼睛表明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好好睡眠,少有的怒火在他面容上燃烧着,令周围的人不敢接近。“文姐,”他叫,尽量放平了声音,但依然带着火气。




第115节:相见欢(5)

“宁王殿下还是没有找到吗?”吴曦文平静地问,经历了父亲死在身旁的恐惧、惊吓和悲痛,她不再害怕任何突发事件。
 
崔鹏调整呼吸,他找了两天,确定这个结论,他真想骂人,但又不能当着吴曦文的面骂。“大雪后很难发现脚印之类的痕迹。能肯定的只有这件事情不是阿尼卡斯他们干的。宁王殿下确实失踪了!”。
 
宁王云凡去劫持旦略后,吴曦文对这年青王子可能会做出的任何事情都不再惊讶。大本营里的人深深了解云凡急于证实自己能力的心情,也都在明里暗里帮他,但王子的花拳绣腿对于形势一天三变的战场来说根本无济于事。如果不是因为他对军械方面有些研究,改进了防守用大炮和弩机的性能,简直会被那些傲慢的北疆守将当作绣花枕头嗤笑。而且外交礼仪上云凡也有一番个人魅力,毕竟是很风雅的人。当阿尼卡斯派使者来谈判的时候,宁王云凡就坚持由他去和使者接触,并且很快就和那使者混成了好友。其实他能做的也有限,因为天帝已经来信要求把使者带到帝都胥阳去。
 
“按照计划,宁王应该明天和我一起启程返京。”吴曦文说。明天,将全军缟素,送吴程远灵柩上路,参谋们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等昨天宁王从黑水关陪使者过来。但是前天,宁王应阿尼卡斯的使者邀请,到麻黄沟那一带打猎。结果那使者与他一起失踪,双方随行的一共三十名护卫都被杀死。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当时险些就让帝国军队与联盟再度交手。而后,双方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都撒网似的在麻黄沟搜索,恨不得挖地三尺,但就是找不到宁王云凡和那个使者。这两个大活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不令崔鹏焦灼。而本来,宁王已经按照他的要求,拒绝了打猎的邀请,谁想到宁王又改变了主意——这怎不让崔鹏愤慨!而一直保护云凡的玄鸟使柏惠也一同失踪,更让崔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因为宁王的一念冲动,搭上了三十条人命不说,还差点与阿尼卡斯重新开战,让第二次战役的成果化为乌有。这两天,一方面组织人继续搜索,一方面还要应付阿尼卡斯,崔鹏这一贯冷静从容的人也有点燥火。
 
吴曦文看看灵堂上供着的父亲牌位和画像,默然上前敬香,随即走到灵堂一角的案桌前,拿起笔。“禀告天帝吧。”她说,“我先给你打个草稿。”再不汇报就来不及了,天帝自己的情报人员想必很快便会上路。如果不能将消息第一时间送到,天帝也许就会降低对崔鹏和整个北征军队的信任。吴曦文不愿意有这种“也许”存在。
 
崔鹏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吴程远逝世后,王猛上胥阳去向天帝报告战役的成功和太尉的病逝,大本营就由吴曦文主持。她做事情有条不紊、干净利落,很快便稳住了军心。甚至连崔鹏自己,现在也觉得需要她来稳定焦灼的情绪。
 
“你如实写吧,缘由,过程,还有结果。我们尽了一切努力寻找殿下和那名使者,但是我们没有任何线索。”崔鹏还从来未曾经历过这样窝囊的失败。
 
“等等,我们还没有尽到一切努力,”吴曦文放下笔,“那个女子,救过你的,也救过云凡的,你叫我假扮做她守在旦略房里,叫——”
 
“姽婳?”
 
“对,姽婳!她也许可以帮助我们。”吴曦文说,“我感觉她相当有背景,应该比你我都更熟悉麻黄沟那一带。”
 
那是当然,三年前麻黄沟一战中,姽婳救过他的性命。她应该不仅仅是熟悉地形而已。崔鹏相信吴曦文女性的敏锐直觉,倘若有姽婳相助那当然最好,但他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没把握的事情上,因而摇头道:“姽婳姑娘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她肯帮,却也不知该如何联络到她。”吴曦文颇为遗憾,便不再犹豫,提笔疾书。
 
崔鹏给吴程远上香,随即踱到窗前。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天帝再是英明神武,能在这件事情上无动于衷吗?若是设意因此向金鼎报复,此时大雪季将临,强行作战只能白白让兵卒送死,必然失败;若是迁怒于军中将领,自然他会去抵罪,不能多牵连他人,无论如何,要让明年春天北征第二阶段战役顺利进行下去。




第116节:相见欢(6)

幸好这件事情是在恩师仙逝以后才发生的,否则,他老人家还要生气上火。崔鹏打个哈欠,揉揉有点干涸的眼睛。忽然,他的目光定在对面的屋顶上。那里,正坐着一位紫衣飘飘的女子,不是姽婳又能是谁!
 
“文姐,是姽婳,我去和她谈。”崔鹏匆匆丢下一句话,便跳出窗户,跃上屋顶。
 
姽婳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又要到镇远来。是帝国将士披麻戴孝全军为太尉守灵震撼了她,以至于她也要到吴程远灵堂上来拜祭?还是生气吴曦文竟然假冒自己的样子,糊弄葩佩拉的术士,因而要来找吴曦文的晦气?姽婳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真正的原因,也许这些全都是借口,反正她是再一次走进了帝国的北征大本营。夜晚的灵堂灯烛齐明,庄严肃穆,两个防御士守候在堂前。姽婳并不惧怕这些防御士,但在死者面前,不忍心动用任何法术,便悄悄飞身上了屋顶。她坐在屋脊上,打算等一会儿防御士们松懈,进灵堂敬一柱香。
 
那两个防御士的修为很高,觉得院子中有什么异样,四下里巡查。正好是个空子,姽婳刚要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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