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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易冷双生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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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六月,淑苇考入了上了晓庄师范。兰娟认了张妈做干妈,可她在这个城里是没有户口的。兰娟于是自己跑到区委反映自己的情况,有女干部接待了她,兰娟哭诉了自己的遭遇,区里很很重视,内查外调确认了情况,把兰娟暂时安置在一家福利工厂做事,这家厂子其实是个小作坊,专做棕棚床上的棕绳的,兰娟的工作,就是把一团一团的棕麻拧成棕绳,再打成沉重的一大团,齐整地码好。
后来的日子里,淑苇有时候会想,兰娟能上想过的日子,是有道理的吧。
九月到来的时候,淑苇拎了张妈给收拾好的小藤箱,还有一卷新棉子,转了三次车,来到晓庄师范报道。
早有高年级的同学在校园里摆开了桌子设了接待处,这样崭新的日子里,少年人是那样地朝气热情,像初升的太阳一般地明亮温暖。
淑苇手里的行李很快就被人接了过去,那是一个高个头结结实实的男孩子,两个人一打面,那男孩子微微愣了一下。淑苇听得有人叫:石头石头,来这里一下。
那男孩子挥了手说来了来了,把手里的东西交待给另一个男生,让他帮淑苇找到宿舍,便快步跑开了去。
这是淑苇在晓庄认识的第一个男孩子,也是她近距离接触的头一个同龄的异性。
淑苇很快地适应了学校的生活,晓庄的条件并不顶好,一间宿舍挤了八个女孩子,转身的地方都没有,饭食也不精致,然大家精神上是顶快活的。这里唯一做得好的就是稀饭,各式的稀饭,白米稀饭,加了红豆的,加了绿豆的,竟然还有咸稀饭。这么天天稀饭吃下来,淑苇竟然胖了一点。
功课并不紧,但大家都挺用功,淑苇安静,更是读了不少的书,课余时他们还种菜,每个班在学院后面的大片菜地里分得一块,种什么由各班自己决定,这对淑苇来说,是极新鲜的事。她做得并不好,有点笨手笨脚的,班里有农村来的同学,做这个架轻就熟,淑苇常跟在他们身边看着学着。依然还是做得不太好,可是,大家也就原谅了她。
她的成绩也不顶拔尖,文科更好些,理科吃力得多。她并不和群,但也与人为善,很少参加集体活动和社会活动,总觉得放不开,不大好意思似的。
同学们说淑苇身上有霉味,那种小业主家里出来的孩子常有的一点闷气与不舒展,然而她长得美,碧影沉沉的一双眼睛,悬胆鼻,小巧的嘴,尖下巴,有嘴巴刻薄的女同学会说,她带点薄命相。
每到周末,淑苇会回家去。一到家,她便觉着气闷,闷得胸口隐隐做痛,吓坏了张妈,抓了中药来煎了给她吃下去,可到了周一,她一回校,病便不治而愈。
沈佑书这学期师范二年级了,他的学校生活并不十分尽人意。
佑书的功课极好,尤其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他入学考试的作文曾被被当成范文贴在学校的橱窗里。
佑书在学校的生活并不十分愉快,都说二年级的沈佑书是个才子,为人也和气沉静,可是他并不受人欢迎,同学们有意无意地都远着他。
因为谁都晓得他的父亲曾是国民党军官,虽然去世了,可这个事实是抹不掉的。何况他还有个哥哥,解放前随国民党去了台湾。这种出身太过敏感,似乎连佑书的影子也因为这个原因变成浓重阴沉起来。
这两天佑书更是心事重重。
他不小心弄掉了小糖盒子。
他把那粒金花生弄丢了。

。。/ 春天

淑苇在学校的公告栏里看见一则招领启示。
启示上说有人在学校拾得一个小金饰,是一颗金花生,上头刻了一个苇字,希望失主去学生会认领。
淑苇忆起自己是有这么颗小花生的,丢了有几年了,一直没找到,张妈说可能是混在什么衣物里头了,东西是这样的,你存了心找是找不到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它自己就会跑了出来。淑苇想,有可能是搬家时弄丢了,也或许是混在旧箱子里头,因为前两天淑苇刚趁着好太阳晾晒过衣物,淑苇想,许是夹在哪件衣裳口袋里也说不定。她决定去学生会看看。
接待她的是一个高个子微黑脸庞的男生。
那男生双目明亮,笑容可亲,问淑苇什么事?他说:“我认识你。开学报到那天,你还记得吗?”
淑苇点点头。
其实刚进门那会儿她就认出他来了。那天帮他拎箱子的人。
“认识一下。陈磊。”那男生大方地伸出手来。
淑苇一直上的是女校,甚少与同龄的男孩子接触,略有些怯意,停了一小会儿才伸手碰碰陈磊的手,算是一个不成样的握手。
“我叫江淑苇。”
“你是要认领那个金花生吗?哦,明白了,你叫江淑苇,花生上有一个苇字。”
陈磊回身拿出个小铁盒子,递给淑苇。淑苇暗想,还挺细心地,用了这么个铁盒子来装。
打开来看时,果然是自己丢的那一颗。淑苇点头说:“是我的。我姐姐也有一个,上头有个真字。我,我家里人可以证明的。”
陈磊用力地点一点头:“不用,我信你!”
正说着,有人进门来:“请问下,是有人拾到了颗小金花生吗?”
是一个瘦瘦的男生,很干净的衣着,极短的头发,面容平淡。
陈磊说:“沈佑书?”
佑书已经看到拿着小铁盒子的淑苇了。
佑书是认得她的。
她长高了许多,乌油油的头发还是扎成两条长辫,用一根粉色的绸带系在一起。
原来金花生果然是她的。
佑书还记得她趴在马车的围栏上不断向旧家张望的样子,还有她站在巷口怕得动弹不得的样子。时光一下子就过去了,现在她站在他面前,他原本一直想着把东西还给她的,现在没这个机会了。
佑书的愣神叫旁人起了疑。一旁的学生会干部说:“沈佑书你做什么?也是来认领的?失主已经找到了,这东西怕不是你的吧?”
佑书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才回过神来这里头发生了怎样的误会,然而若是解释只能是越描越黑罢了。
他的尴尬全落在淑苇的眼里,她心里十分不忍,便说:“其实,嗯,是我在教室外头墙跟底下找的时候碰上这位同学,他帮我的了一阵子。”
佑书的的目光飞快地掠过淑苇的脸,淑苇只觉那一眼里头藏了许多东西似的,然而太快了,她什么也不急抓住。
等沈佑书走了以后,学生会里有人议论:“真是的,见钱眼开,这个品质真是有问题!”
陈磊却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我也相信沈佑书。他不是那样的人。”
淑苇只觉得一切地事情由她而起,突地心头委屈又惭愧,含了满眼的泪,陈磊见了女孩子的眼泪有点手足无措的。
淑苇飞快地跑出学生会,走廊阴暗悠长,没个尽头似的,回响着她嗒嗒的跑步声。
陈磊追了出来,拦住淑苇:“这不怪你。”他说。他递给她一方手绢,竟是粉红格子的。“刚问同学借的。”他笑了,很是憨直的模样。
淑苇由此认识了学校的风云人物,高她一年级的陈磊。
其实她也早就知道他,只是从未说过话。他是云端的光明的存在,而她不过是一个角落里兀自随风摇摆的狗尾巴草。
陈磊是学生会主席,在学校时没有不识得他的人,回回开会都是他主持,他是烈士之子,父亲是地下党员,在下关电厂工作,解放前夕为了保护电厂不被国民党破坏壮烈牺牲,当年三十五军占领南京时,南京地下党市委书记陈修良女士去励志社见首长,亲口汇报了陈磊父亲的英雄事迹,后来他的遗骨被埋在雨花台烈士公墓。
父亲的光环并不是陈磊在学校深受同学们爱戴和欢迎的唯一原因。
他自己便是一个少年布尔什维克,正直无私,相貌英俊,十分健谈,什么时候都吸引所有的人目光。
有一天晚自习结束,淑苇走出教室,听得一间教室有笑声传出来,连窗边都站着同学。淑苇好奇地往里张望。
她看见小小的教室里挤满了人,他们围着的可不就是陈磊。
陈磊正在跟他们讲抓间谍的故事。说是前××国家派来的间谍,因为没有粮票而饿昏在荒郊,被一个放羊娃逮住了,引发阵阵笑声。
陈磊又讲起解放前夕他帮着父亲传送情报的事情。他把情报藏在鞋垫里,特务看他是小孩并不十分疑心,就这样,他传过许多的情报,有人问:万一特务想起来搜查鞋子怎么力?
陈磊大笑道:我那双鞋啊又破又脏,故意地多少日子也不洗,那味道,冲得他们一个跟头。哪里还查!
大家于是又笑。
陈磊的头顶便是一盏灯,反使得他的面孔隐在一片阴影里,唯见一双眼睛灼灼的,那么明亮快活,让人不由得跟着他一起笑出来。
他看到了淑苇对她咧开嘴大笑。
淑苇有点脸热,掉转了头去。
她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就是那个叫沈佑书的同学,他那么孤伶伶地坐在一边,微微笑着,异常地安静。
自那次以后,淑苇一直不敢看他。
她只觉得好像是自己带累了他似的。
她藏了一篇他写的作文,是她们国文老夫子老师印了发给大家看的,写玄武湖之春。不少同学不以为然,下课时淑苇便看到有人团了那纸扔进垃圾箱。
但是她留下了那文章,那些字是油印的,容易糊掉,一摸一手的墨黑,淑苇给衬了张玻璃纸夹在一本旧书里。
那是篇好文章。
他引经据点,说玄武湖曾是孙权训练水师处,宋朝时始称玄武湖,明太祖时成为南京的护城河。
他写,每一个南京人都会有一份对玄武湖的牵绊,抗战时陪都重庆曾上映过一部电影叫做钟山之春的,观者云集,绝大多数一口南京乡音,片子本身无甚出奇,只不过引人流离失所之痛,因为片中有两分钟玄武湖的镜头,竟引一片唏嘘,而他的母亲,就是这一群观众中的一个,抱着幼小的他,牵着他的哥哥,从早上一直看到下午,年幼的他不懂事,只记得母亲的眼泪一滴滴落到他脸颊上的灼热。
他写解放后玄武湖的新貌,多少平民得以安心地悠闲地漫步在湖边,想着他们未来的好日子。共产党是仁义之师,市井众生才得以安享静好之岁月。
淑苇几乎可以把这篇文章倒背如流,她相信,能写出这样文字的,必不是心底龌鹾的人。
坐在教室一角的沈佑书并没有看见江淑苇,他笑着,笑着,不由得又愁起来。
这学期,他的成绩还是很好,可是下学期的奖学金无望了,妈又要多劳累了。本来想着拿到钱可以贴补些家用,这下也不成了。妈前些时候还病过一场。
他看着陈磊,不是不羡慕的。
陈磊的成绩并不好,他的社会活动太多,以前落下的功课也多,可是,他是那样地受欢迎,他是学校里的一颗小太阳。
寒假里,学生会组织大家参加了扫盲班的补习工作,充当小教员,许多同学都报了名,包括淑苇和佑书。
起先学生会并不同意让沈佑书参加,可是陈磊却坚持,沈佑书成绩优异,扫盲班正需要这样的人。
数十个年青的学生被分派到不同的扫盲点,陈磊佑书与淑苇还有另一个女生恰巧在一组。组是按家庭住址分的,原来他们几个人的家都相当地近。
淑苇高兴地发现,兰娟也在这个扫盲班里。
几个月不见,兰娟长高了,也白胖了一些,眉清目秀,脸色红扑扑的,一条大辫子油光水滑地垂在身后,衣衫还是旧的,两膝各一块大补丁,倒是非常地干净。
淑苇与兰娟一对小姐妹,如今变成了一个讲台上一个座位上。慢慢地,淑苇觉得兰娟跟自己不那么亲近了,有时下课后约她一会儿走她也会拒绝,淑苇微微有点伤心。
她哪里明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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