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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黎听完懒散地从枕头下面抽出一只散发出恶臭的破袜子，“就弹这里面！明天我就把它扔了！”
于是无语的万唐风点着了烟，两人开始了只有三种声音的夜聊——项黎声、帮主声和雨声。
“我、卢娜和莫雷，在高中时候就是同学，不过莫雷读的是理科班。后来我和卢娜去了阎老师画室，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女生画画特别用功，简直就是在卖命的练习。她的名字很特别，叫鹿尚红。。。甚至我听说，有次她连续通宵画画，早晨去洗脸的时候，忽然发现洗脸池里面的水竟然变成了红颜色！你猜怎么着，她已经画到身理失调，流鼻血了！哎。。。后来我想啊，她那么刻苦的学，估计有两个原因：一是她知道自己学画画起步晚，要比别人多练习才能考上好学校；二是她之前只是个小混混，读完初中就陪着她爸爸四处跑生意，在木材厂工作的她爸后来执意要她去考个大学，所以家境并不好的她只能一次性考上，就是没有退路的那种，她家的经济情况没有让她可以复读再来一年的资本。”
万唐风点着烟问道：“那她画技进步得快不快？”
项黎笑答：“画技？到后期冲刺阶段，她的素描简直可以用‘画艺’来形容！！！连老师都称赞这个小野猫的素描已经到了顺手拈来、意到笔随的境界。对付高考那是绰绰有余的。”
“那你觉得是你这个传统正规军画的好，还是她那个半路出家的野战排画得好！？”
“哈哈，客观来说，我的素描的确没有她那么强悍，但是色彩一般的她，最后报考了我们南昌本地的美术学院雕塑专业，避开了色彩，也算是经营成功了吧！”
“难得你比较客观地评价东西。。。那她的素描比你还强，真是不一般的女人啊！”
“是啊，太不一般了！第一次我听她说‘操！’的时候她正在研究一幅列宾的素描作品，当时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只见她一边投入地看着一边低声的又来一句‘操，怎么能画得这么好！’，搞得当时坐在她身边的老师和我们都愣在原地看着她。呵呵，不了解她的人是很难把脏话和她的外表联系到一起的。”项黎说完又点上了一根烟。
万唐风饶有兴致地要项黎继续说。
项黎回味了几秒钟：“当时她刚剪了一头短发，初衷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美貌而惹来一些麻烦事。但是我和她相互之间的吸引力是很强大的，我们都对彼此产生了好奇感。于是她经常向我这个画室第一强人发起挑战，我也被她激发起了斗志，想泼这个画室母黑马一头冷水，想打击她，打败她。就在我们互相攀比的日日夜夜里，那种感觉也不自觉地产生了。”项黎把烟灰向袜子里一弹，继续道来：“那也是一段传奇般的时光，现在只要一说起高考专业冲刺阶段，脑海里就是一片黑夜景象。有时候又累又饿的我和她画到凌晨两点后，会一起下楼去吃一碗水煮或瓦罐汤。然后有说有笑地在夜晚的公园和湖边散散心，最后接着回到画室继续开工。从高三下学期开始，她对我特别的好。。。别看她一直打着‘小太妹’的招牌，但其实她骨头里是个蛮传统的女生，我是她的初恋，第一次牵手的时候，她反应特大，就一直说，毁啦毁啦。。。后来，初吻的时候，她就哇哇的哭。。。跟我打电话哭了一晚上。。。我对她，我自己感觉，是做到最好了，所有的朋友啊对我对她的做法是佩服到死。。。他们对我能那么忍受她的脾气特佩服。”
项黎和万唐风聊着正爽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外一个猥琐的声音问：“帮主你们睡了没啊？我刚起床去撒尿听见你和项黎的声音了啊，放我进来和你们一起聊啊！”
万唐风和项黎为谁去下床开门争论了十五分钟后，终于在项黎的死命威胁下帮主无奈地爬下床给猥琐开了门，把他放了进来。
“帮主你们这么晚了在聊什么啊？”猥琐笑着问。
“啊，我们在聊项黎的那个老相好啊。”
“咦？那个传说中的鹿尚红！？”
“恩。”
“快让我上来，我也要听啊！”猥琐爬上了项黎的床，和他挤在一起。
“快接着说，别停啊。”万唐风兴致勃勃地望着项黎。
项黎吐了口痰把烟头灭掉扔进袜子里，接着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门说：“她是个特别要面子的女孩。。。她怕别人说她谈恋爱的什么，感觉特丢脸。。。觉得高中就谈恋爱不是好孩子做的事。。。所以吧，我去她的学校看她时一般不会说话，在外面也偷偷摸摸的，陪她吃个饭要在饭馆的最最最最里面。。。高考前的那段时光，被我和尚红称为黎明前的黑暗啊。和她一起放松时喜欢一边听周杰伦的音乐一边谈论怎么画才更好看，或某个颜色应该怎么调等等之类的。说起来也丢脸啊，我一个大男人后来经常偷偷地溜进木材厂与她幽会，她时常鼓励我，要我好好复习，考出好成绩，不要让别人看扁了我们这些学艺术的。”
“恩恩，就是嘛，学艺术的怎么了！？我就很自豪我是学画画的，我爱这行，为什么那么多人就看不起我们呢！？”颜一能激动地说着。
万唐风捂住猥琐的嘴，“大人讲话，小孩不要乱插嘴！”
项黎缓了缓：“在一月份的专业考试到来前，我将自己最喜欢的一句话送给她，‘阳光很好，路很长！’。我们在一起努力学习、努力画画，共同度过了那段疯狂向大学进军拼杀肉搏的一年时光。。。”
“那莫雷和卢娜他们怎么看待鹿尚红的呀？”颜一能问。
“当然大家都是好朋友啦，那时候我们四个常一起出去装疯、瞎逛。他们也很喜欢尚红的。”项黎回答。
“怎么你问的都是些屁话啊颜一能？真是的！安静点听行不行啊！”万唐风无语的说。
颜一能委屈地说：“我怎么都是屁话了啊！？那你问啊，你能问出什么又高雅又有建设性的问题来不咯！？”
“我好歹在听撒，你就会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地在旁乱吵！”
“我。。。我就问问不可以啊，你管我啊！”
“吵人啊！听你问问题简直会折寿啊！”
“不要以为大家叫你帮主你就把自己当老大了啊！充其量就是一丐帮啊！”
“是啊是啊，我丐帮向来是帅哥如林，个个玉树临风啊，没你那么猥琐的小老弟啊！今天起你就被开除帮籍了！”
项黎叹了口气，躺下来咪咪摸摸地想念着高中那些和鹿尚红在一起的时光，慢慢闭上眼，随后打起了小呼，鼻孔里还冒出了一个泡泡，便再次进入了梦香。
万唐风用手指捅爆掉了项黎的鼻涕泡！猥琐惊呼：“帮主你好恶心啊。。。”
万唐风抓住颜一能把他往自己床上一按，“你小子今天就给我睡这了，明天早上我要让你提着我的被子擦眼泪！”
一阵打打闹闹后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万唐风躺在颜一能的怀抱里也进入了梦香，颜一能抚摸着帮主的小脸蛋，邪恶地淫笑着：“老虎不发情，你当我病猫啊！”
。。。。。。
此时古老的西区四栋那边，卢娜看着窗户上慢慢爬行的雨痕，渐渐发起了呆，一旁的蒋小青玩着卢娜的那些首饰，拿出一个耳环戴在自己耳朵上对着镜子看了看，问：“这就是传说中鹿尚红给你买的那个耳环吗？”
卢娜回过神来，笑着说：“哦，是的！当时大家一起逛庙会，尚红挑了这个耳环送我。”
蒋小青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恩！真是越看越漂亮！不过卢娜，我总觉得鹿尚红有一种神秘感！让人好想知道她的一切事情。。。她目前在哪读书啊？”
卢娜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说：“她高分考上了南昌艺专，在读雕塑专业。别看我和她住的近，但小时候都没怎么接触，我看她一直跟那些比她还大好几岁的人混，都不怎么敢和她说话。直到初中毕业那年暑假才渐渐的互相了解对方的，她人其实真的不错，套用胡少冬的话来说就是从尚红身上我可以感受到那强大的小宇宙。。。但是她现在和项黎一直没有过联系了。”
蒋小青接着问：“那她当时也送了什么东西给项黎吗？”
卢娜说：“有啊，一条手链，她希望用她送的手链能锁住项黎的心。而项黎为了让她更有点女人味则买了一双银白色高跟鞋送给她。可是分手的时候，项黎把那条链子退还给了她。。。但我想尚红她现在还穿着那双鞋吧，她看得比命还重要呢。”
蒋小青对着镜子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取下耳环，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卢娜的小盒子里，终于忍不住问：“卢娜啊，你觉得鹿尚红和杜敏薇比，谁更漂亮些？”
卢娜忽然用淫荡荡的小眼神瞄向蒋小青，“她俩就别比了，直接你最漂亮！嘻嘻。”
蒋小青一脸严肃：“嗯这个我知道，其实我是天下第一超级美少女，但是我还是想听听你对她们两的评价~嘿嘿”
卢娜走到蒋小青面前，拍着她的脑袋说：“想不到我这辈子还能看见比我还自恋的女人。。。实话说吧，她们两个是没法做比较的，类型完全是两个极端嘛！一个极静一个极动，一个小家碧玉一个大家闺秀，拿她们放在一起作比较就像拿两幅莫奈的作品一样，一个冷色调而另一个暖色调，问你哪个画得更好，这怎么回答？冷色调有它的含蓄宁静，暖色调也有它的热情洋溢，关键要看品画的那个人自己喜欢哪幅了，是不咯？”
蒋小青会心一笑，眯眯眼睛说：“我知道了，哎。。。要是我是男的我就统统要了！两个都不放过！哈哈。”
卢娜说：“那某天一个男的想娶我做大，接着娶你做小，你愿意不？”
蒋小青摸着头说，“不要当真嘛，开玩笑的啦。我们女人就是命苦些，哎。。。不过我做大你做小的话，我还是会考虑一下的啦~~话说回来啊。。。假设哪天杜敏薇和项黎好上了，鹿尚红又杀回来要与杜敏薇争夺项黎，这时候你会站在哪边啊！？”
“哈哈！”卢娜豪迈地大笑了一声，“你放心，这种情况的出现就好比月光下出现彩虹的机率一般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万分之一是什么概念知道吗！？还有啊，你觉得我们杜敏薇会和那头野生动物好上吗？你这女人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怎么尽想些这种离谱的事啊！？”
蒋小青也跟着傻笑起来：“呵呵呵呵。。。也是哦！不过啊，我是说假设嘛，这两个女人可都是你的好朋友啊，万一这种情况到来，我就想知道你会帮谁嘛。”
卢娜撇了一下嘴，笑着说：“小样，哎。。。如果真的那样，我只能站在项黎这边，帮那小子确定真正喜欢的那个。。。行了吧！？还不早点睡啊，明天就要开始上专业课了哦，别大学第一堂课你就弄个迟到哈！”
蒋小青做了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恩？~~你不会是在赶我走吧？”
卢娜指了指一边睡的打呼的室友，向蒋小青低声说：“你怎么这么不自觉啊！？这样吧，耳环借你戴三天，你现在马上回去睡觉~行了吧？”
蒋小青立马拿起耳环，抓着卢娜的脑袋亲了一口，笑眯眯地说：“卢娜就是可爱又大方，明天见！”
后半夜的雨越来越小，当所有人都睡熟的时候，雨停了。月光刺破乌云，明亮安静地普照着万物湿润的大地，似乎有种无法察觉的美，悄悄地显现在那柔和的月光之下。。。
第一章 灯火星辰 7
更新时间20101123 9：10：21 字数：46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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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准时在七点钟打响，东区十二栋的男生一个接一个地起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