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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杰渴望中又带着丝丝惧怕的猛地点了点头,看着他的样子,咬着嘴唇,李缺终于轻轻摘了下戴了不知道多久的银色面具,一刹那,侯杰的瞳孔都是猛地微缩了一下。
一半天使,一般魔鬼的脸庞映入了他眼帘。
血腥混乱的曲女叛乱之夜,重重挨了刀疤刘马上一击,李玉儿一头跌进了熊熊燃烧的粮仓中,滚烫的粮草毁了她的半张脸。
左面脸颊上,一条条疤痕,水泡的痕迹狰狞的盘聚在如玉一般的脸庞上,甚至比毁了脸庞的侯赛因一道道刀疤还要恐怖难看,眼看着侯杰惊愕的目光,李缺,不,玉儿,又是难过的捂住了左面的脸颊低下了头。
女为悦己者容,没有什么比丑陋的出现在心上人更残酷的的了。
愣了片刻,侯杰竟然是神经质一般笑出了声,踉跄的向后又是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刚刚的台阶上,不可置信的,狂乱的,惊喜的颤抖着脑袋,喃喃的说道。
“我就知道,我的玉儿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你绝对不可能真的就这么死了,我一直不再相信。”
“哈哈,侯杰,你这个傻瓜,玉不全,则为缺,她早就在你身边,你为什么想不到呢,哈哈哈哈,侯杰,你真是全天下最傻的大傻瓜,哈哈,哈哈哈哈!”
再一次站起身来,张开双臂疯狂的向天大笑着,侯杰像个疯子一样,狂笑不停。
倒映着侯杰的笑声,明堂基址长长的汉白玉台阶两旁,高达五米的木质对角望楼再也扛不住火焰的吞噬,两两相对的轰然倒伏在地上,木摔得火星四溅,熊熊燃烧的楼阁刹那间将道路堵塞住了一半。
李玉儿也终于急了,丢弃了面具再一次拖住了侯杰另一旁衣袖焦急着吼叫着:“什么事日后再说,跟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走,我们走!”
这一次,再也没有抗拒,回手拦住李玉儿的腰,侯杰却是拖着她一头向熊熊燃烧的明堂跑去,一面跑,一面还解释着。
“我在明堂中挖掘了地道,联通原来的埃米尔总督府,从这里可以逃出皇宫,远离大马士革这个是非之地!我们走!”
似曾相似的温暖在腰间传来,李玉儿下意思的将手覆盖在了侯杰满是粗茧的手背上,一丝抗拒都没有,义无反顾的跟着他冲进了火场。
头顶上。木质的梁木烧的劈啪作响,随时都可能塌陷下来,与大政殿差不多的龙椅屹立在着危檐之下,再也没有了淡定,侯杰满头汗水敲击着龙椅的扶手,片刻后,机关的声响中,龙椅所在丹殿都整个挪了开,黑漆漆的暗道缓缓展露出来。
没有一丝畏惧的陪伴在侯杰身边,把所有的恩怨情仇,大是大非都丢在了脑后,李玉儿平静的看着黑乎乎的暗道缓缓展露在自己面前,忽然间,她又是向往的回过头,看着侯杰焦急的脸庞说道。
“阿杰,逃出去后我们什么都不再管,直接坐船回马尼拉好不好?我不再是郡主,你也不再是什么哈里发,就我们两个,像那个时候一样,外出打渔,开一间小店,每天清晨一起看着日出,每天日落一起送走太阳的余晖,多好!”
满是向往,李玉儿喃喃的说着,说到美好之处,甚至她嘴角边还堆起了两个酒窝,不过仅仅低头看着脚下一寸一寸缓慢打开的密道,侯杰仅仅是含糊的点了点头。
也许丹殿太过沉重,一盏茶的时间,放才开了个半米多大的口子,扶着李玉儿的腰,侯杰急促地说道:“我们走,要跳下去!”
“嗯!”
带着幸福的笑容,李玉儿与侯捷并排上前了两步,可就在李玉儿低头张望着下方有多深的时候,却冷不防一股力道猛地推向了自己腰间,在她惊愕中,踉跄的掉进了地道。
地道极深,不下五米,不过下方殿有天鹅毛的毯子,尽管一股潮霉味道,依旧稳稳的接住了玉儿的身体。
几乎立马踉跄的爬起来,不可思议并带着满面恐惧,玉儿焦急的带着哭腔向上面喊着:“侯杰,你要做什么?”
映入眼帘的,却是侯杰满是轻松,何须的笑容……
第945章。执子之手,生死相依
“知道吗?玉儿,我恨你!”
看着李玉儿的泪眼婆娑,侯杰面带轻松,珊珊的叙述着。
“你是那么残忍!一声不响就丢下我一人独活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么久,甚至一度让我绝望了,玉儿,我恨你!”
“别说了!你要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跟我走!快下来啊!”
李玉儿焦急的惊叫着,双手拼命地抠着光滑的暗道墙面,两手指甲渗出了殷殷鲜血,长满青苔的墙面却连一点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听着李玉儿的哭喊,侯杰却还是那么淡笑着摇着头。
“回不去啦。”
“陛下要一个分崩离析的阿拉伯,陛下要囊括宇内,气吞万里如虎,需要一个清白名声,我侯杰何苦回去为陛下白壁添遐?”
“况且我为阿拉伯帝国的哈里发,死的就应该像一个哈里发这般尊严!如何能再受制于小人之手?我侯杰英雄一世,死亦不减,就连闽王都没有意料到,我侯杰能成为阿拉伯人的皇帝,我侯杰何等荣光,哈哈哈哈!”
“还有我父侯君集,他留下我的性命,恐怕也是盼着我侯杰能三水侯家东山再起吧?我侯杰也做到了,如今我父侯君集声名远播,配享着异域太庙,帝王之尊!侯家也是皇家!”
昂起头,仰天长啸,侯杰大笑着一件一件列举着,甚至双目中又带上来癫狂。
“我侯杰,坐拥过美人,享受过广厦千万间,身后从者如云,战阵上斩杀了百千豪杰,为我华夏出生入死过,还改变了一个帝国的命运,哪怕千百年后,人们也记得我侯杰,死之何憾?”
“尤其是我死之极,还能与我最爱的人道别,没有遗憾啦,哈哈哈!”
头上,张开到了极致,暗道之门开始缓缓闭合,听着侯杰豪迈的大小声,李玉儿愕然,一点一滴记忆方才娟娟流淌过她的脑海。
李捷的密信,侯杰叛乱之前的反常,诡异的政局,传说中的大明朝的故事,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如今,侯杰可不就把阿拉伯帝国变成了个混乱的大明末世吗?哈里发失去了神圣,各地叛乱四起,民不聊生,外有强敌群群,内有叛乱丛丛!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回想着自己被蒙蔽的日子,甚至对侯杰这般的步步紧逼,心痛的喘不过气来拳头拧的紧紧的,李玉儿悔恨的看着头顶。
此时,却已经看不到侯杰的身影了,仅仅能听到他远远的吟唱着。
“东方有大国,其服章之美,谓之为华,其礼仪之大者,谓之为夏,衣必精美,物必丰饶,人必学礼,君逼无暇,华夏之美,无出其右者,哈哈哈哈。”
声音逐渐远去,玉儿看着头顶渐渐合拢的暗道门,更加的目眦欲裂。
忽然间,一点灵光闪过了李玉儿的脑海,纤纤如玉的双手迅速抓向了自己的腰带……
竟然不知道从何处弄来了一瓶酒,一把剑,侯杰又坐在了明堂的入口台阶处,一面饮酒,一面弹剑而歌。
简直像伟大的古代士大夫所面临死亡时候一样,从容的看着眼前一座座亭台楼阁倒塌在面前,城市毁灭着,侯杰的歌声也愈发的洪亮。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伴剑做歌,扬我君王,兵戈万里,贼溃如狂,悠悠诸夏,既寿永昌……”
侯杰随行而来的歌还没完,一声嘹亮的声音却是在他身后响起:“既有名诗,何无长舞?”
侯杰惊愕的回过头,却见一偏翩鸿身影从已经差不多合拢的地道口跃然而出,寒光闪闪的短剑拉着长袖钉在了熊熊燃烧的屋脊之上,旋即带着佳人犹如燕子一般跃然而出。
长袖之物,华夏亘古有之,不知多少次相伴在汉宫秋月之中,融入了胡人血脉的盛唐,长袖流仙之舞亦是亦是愈发的奔放,豪迈。
在侯杰惊愕的注视下,李玉儿犹如一个跳动的精灵那样,翻起腾跳,飞跃舞动,长长的衣袖盘旋不止,光环那样将她健美窈窕的映衬的淋漓尽致,偶尔间的下腰,玉儿又能如同蛇一样将整个腰身对折成两半。
女人的柔,烈,情,痴,一招一式间晃动着侯杰的瞳孔。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正在唱咏着诗经,诗经中传扬千古的名句,不自觉的流淌在侯杰脑海,让他痴痴的看着。
直到这翩跹之舞引发了灾难的后果。
头上的房梁本来就已经被火烧的干枯焦朽,承受李玉儿的重量后彻底支撑不住,一根房梁轰然倒塌,彻底掩盖住了暗道的入口处,整个摇摇欲坠的高耸明堂也如同被压上最后一缕稻草的骆驼一样,轰然倒塌。
一根根一人合抱粗细的木头大柱轰然倒塌,多米诺骨牌那样砸了过来,眼看着李玉儿舞动的身影还在木梁之下,听着巨响,亡魂大冒的侯杰不管不顾丢了酒和剑就冲了进去。
正好揽住李玉儿纤细的腰时候,头顶的梁木带着几吨重的瓦砾砸了下来,想都不想侯杰将李玉儿整个抱在怀中,两人翻滚着向明堂门口逃去。
身后就是轰鸣的倒塌,飞散的火星子四溅,哪怕晚一秒就是九死无生,恰到好处的横抱着李玉儿在门槛儿站起,冲出明堂去,最后只撑不住的门口门墙也是轰然垮塌,高达十米的明堂扑起冲天的烟尘,伟大的也许载入史册的建筑物彻底成为一堆废墟。
抱着玉儿头在胸口,直到烫人的热浪过后,侯杰才颇有些恼怒的放下李玉儿窈窕的身段,却是黑下了脸来。
“你疯了!”
真仿佛暴跳如雷,侯杰怒气冲冲的嚷嚷着,不过看着他被火星子烧出一身孔洞的狼狈龙袍,玉儿却是嫣然一笑,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子,有意的挡住了左面的脸颊,巧然问道。
“喜欢吗?”
“你我相识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女装为你跳一次舞,这一年多来,我特意学的汉宫秋月,平时都是藏在衣甲之下,我总觉得,有一天会用上。”
长叹一口气,侯杰真是苦笑的摇了摇头。
“算了,这下,密道被埋了,谁也不用出去了。”
说完后,侯杰又是宁静的坐到了李玉儿刚刚来时候那个台阶,略带些苦闷的看着眼前这个火场,看着一个个轰然倒下的望楼彻底淹没了台阶,看着远处奔走哀嚎的哈里发禁军,看着更远处的大马士革城飘起一片片浓烟。
嘴角带着一抹狡黠地微笑,拖着带上不少火点窟窿的水袖,玉儿也是坐到了侯杰的左边,依偎在他身上,也是陪着他看着宏伟建筑下,无边的火场。
不自觉中,一股温馨的笑意,也是在侯杰的脸颊绽放。
浓烟滚滚包裹着酷热渐渐飘了过来,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却仿佛没有察觉一样。
身后就是浓烈燃烧的奇观,眼前也是十多里的火场,大马士革工匠精心雕作的大皇宫从此在不存于世界,更远出,还有着十万人为这彼此不同的政见信仰相互是厮杀这,一股股火焰甚至如同龙卷风那样呼啸着吞噬向更远出的的宫殿,壮观的毁灭之相,的确如同侯杰所说,这样规模的帝国崩溃,也许一千年间,就这么一次吧。
能够亲身经历其中,哪怕身死于此,这辈子也不亏了吧。
平静的依偎在一起,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依靠着彼此,也就依靠着全世界了。
斜靠在侯杰肩膀上,直到飘来的烟毒越来越多的,已经让李玉儿感觉头有些发重,她这才微微斜了下脑袋,懒洋洋的问道。
“侯杰,我们下辈子去哪了?”
“下辈子?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