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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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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庆福呜咽一声,又跪了下来,“大人,您不能啊?”

“怎么不能?皇上圣旨以下,又有什么不能的?肃某为你府上指出一条明路,你却又不要去走,还有什么不能的?”

曹庆福给他的一番话说得没有了丝毫脾气,呜咽着哭求,“那,容小的回去,再向我家主母求恳一番?”

“别!再闹出事情来,连本官也要跟着倒霉,咱们还是公事公办的好。”

“不会,不会。这一次小的一定不会闹出事情来,请大人放心。”

第二天,肃顺起了个大早,在府衙中用过早饭,换上一身便装,登轿出南城,到了城外十五里的晋景园,曹家是山西巨富,所修建的晋景园也是太原府有名的大庄院,八匹顶马开道,声威煊赫的到了园子门口,曹庆福早就等在那里,看见蓝呢子大轿逐渐走近,先一步迎了上去,屈身行礼,“给大人请安。”

肃顺就势落轿,打起轿帘,压低轿杆,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一次议得怎么样了?你家少夫人,可答应了吗?”

“我家少夫人足足哭了半夜,房中的几个丫鬟一个也不敢合眼,只怕她再做出什么傻事来。这不,刚刚才洗漱歇下……”

听他话中有拒纳之意,肃顺全做不知,看看曹庆福,他也是一夜没睡,眼睛熬得通红,肃顺心中一动:曹寡妇若真的不肯顺从的话,自己也不好硬逼——若是真惹出祸事来,只怕献美于上未必成功,反倒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

不过,未得确证,肃顺心中始终不肯放下此事,“烦请老兄辛苦一趟,说肃某为昨日之事,深感不安,今日特来拜访,还请曹夫人拨冗相见。”

昨天晚上,从巡抚衙门出来之后,曹庆福回转别业,再一次求见少夫人,主仆两个边说边哭,都没有丝毫办法。一直到早上,肃顺再来,亲自拜会,这一下,曹杨氏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曹杨氏终究不愧是掌管一方的女子,心中痛恨肃顺无耻,却也知道,只是一味推搪,是不行的,真惹急了他,一切公事公办,连同自家这数十年基业,带大江南北数万在曹氏一族门下讨生活的雇员们,全都落不得好,与朝廷相捋,还能扛得过吗?

她吩咐自娘家的弟弟,这一次为官司赶过来帮衬料理的杨真,“小弟,你去请肃大人进来,我在后厅相见。”

“是。”杨真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晋景园占地很大,从前门进来,走到后面的花厅的路就不近,肃顺一路走,一路想,觉得情况不符常理,如果怕来客说些不中听的话,就该在内客厅这种比较正式庄重的地方接见,大家内眷在花厅接待陌生男客,这多少是件不得体的事。若在无知无识的妇女,原不足奇,只为是托得起这么大一个家的曹杨氏,其故就可思了!

进得后厅,穿过一大片黄白纷披的菊花圃,坐北朝南五楹精舍,绕以雪白的粉墙,门媚上悬着一方木匾,三个蓝的大字:“伴芝轩”。杨真为他解释,曹家少爷的名字中有个“芝”字,芝为兰蕙之伴,所以为自家姐姐特起的这座轩,题名“伴芝”。

这一说,这里完全是曹杨氏的私室,在此延见生客,更显得意不寻常。肃顺心中有些疑惑着,随着杨真的引领,进到厅中,隔着一道湘妃竹的帘子,隐约可见曹杨氏端坐在座位上。

“姐姐,”杨真说道,“肃大人到了。”

“请里面坐!”曹杨氏没有什么表情,是一种矜持的冷漠。

肃顺也不以为忤,微笑说道:“当日一别,暌违良久,今日在这太原府中相见,实在是幸会之至,还请曹太太不要责怪在下来的冒昧啊。”

“不必客气!请随便坐。”

客座已摆好果盘,泡好了茶,肃顺、曹庆福上下分座,曹杨氏依旧身在帘后相陪,杨真垂手肃立在一边,只偏着头看肃顺。

厅中尴尬的沉默了半晌,只听曹杨氏幽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大人,敝号上下,做事糊涂,往日种种过失,都是民妇一人之罪……与商号中僚属雇员无关啊。”

肃顺叹息一声,隔着竹帘说道,“夫人这话,着实是有些道理,只不过,夫人有所不知,皇上秉性仁厚,践祚以来,最以民生大计为圣心第一挂念事体,自然的,也是最恨有那无良之辈,投机取巧,蒙蔽天下。不论是朝中大员,抑或是升斗小民,一经发觉,从无半分情面可讲。”

曹杨氏心中一阵一阵火起,皇帝如何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山西省内普通的寡妇的存在?还不是肃顺进言?想借着自己的姿色,再蒙皇上恩宠,为其仕途铺路?明明心中不耻其为人,还不能得罪他,“那,大人以为,可有规避之道?”

不等肃顺接口,她又再说道,“不瞒大人,民妇府中,三世积存,总还有一些……”

“夫人这话莫不是说笑吗?”肃顺摇头轻笑着说道,“若论及富贵,可还有过于天家的?天子富有四海,予取予夺,何物不得?倒要夫人来奉献?”

曹杨氏一呆,不知道肃顺是真傻还是装糊涂,“那,就没有旁的解决办法了吗?”

肃顺干咳了几声,左右看看,曹杨氏会意,他大约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摆摆手,“老曹,小弟,你们先下去吧。”

曹庆福应声而起,拉了杨真一下,将不情不愿的年轻人拉了出去,“大人,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未亡人说的吗?”

“不瞒夫人,皇上早听闻山西省内有倾国佳人,圣心挂念,亦非一日。这一次不过是借此事的由头,宣夫人入宫一见……”

曹杨氏心中冷笑着,入宫‘一见’?一见之下又当如何?自己还能出得来吗?当年在家中也算是幼承庭训,秉持好女不二嫁的古训,丈夫亡故之后,再无旁的心思,只盼着能够将公公、丈夫留下的家业打理好,日后从本家中过继一名子嗣,承继香烟,也好不负夫妻一场的情分。

她心中胡乱想着,继续听肃顺往下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无论男女老少,都是皇上的子民,降旨宣召,有何不可?说来是一种罕见的荣遇,岂仅曹府上,”

肃顺指一指外面,又指一指自己,“你、我,不管是贵府上的亲戚或者朋友,能有一点渊源的,皆当引以为荣。至于召见以后,皇上有恩典下来,曹家府上固然声势更加不同,就你我又何尝不能沾一点光。所谓‘一人得道,鸡犬成仙’,正此之谓。”

这番话固然有理,却骗不过曹杨氏,她紧接着又追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愿去见皇上呢?会有什么祸事?”

“这就很难说了。皇帝开一句金口,就是圣旨,不听皇帝的话,就是抗旨!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大不一样。”

“‘可大可小,大不一样?’”曹杨氏这时才皱皱眉,有些伤脑筋的模样。

肃顺看不见她的容貌,但听她语气略见含糊,也能够猜得出来,她的打算是,倘或罪小,便挺一挺,现在听说可大可小,变得无所适从,所以有此一说。

果然,停顿了片刻,只听曹杨氏又问道:“一样的罪,怎么可大可小?”

“只为因人因事而不同。”肃顺早就料到必有此一问,已预先想好了说法,“有时候不能认真,即或有罪也就小了。举个例说,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儿,皇上见了心中喜欢,或许会说:‘来!给我香一个。’女孩儿回他一句:‘我不要!’扭头就跑。皇上无非哈哈一笑,还能跟孩子认真吗?”

这个譬喻,浅显明白,非常适当。不过只解释了一半,如此是“可小”,那如何又是“可大呢?”

转到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就会发现,肃顺其实将另一半也解释了。童言无忌,孩子的话,认不得真,而皇帝如果想香一个女孩儿的小脸蛋,无非好玩,香不到亦不会认真。但如果是大人就不同了,皇上如果想跟自己亲个嘴,起此一念,便是件很认真的事,倘如所欲不遂,心里是何想法?不是恼羞成怒,便是怪她不识抬举。那一来,欲加之罪,还小得了?

想到这里,曹杨氏羞得脸蛋儿通红,心中更是大恨,肃顺居然旁的不举,单单举这样一个例子?

肃顺在帘子外面,看不见她的表情,继续说道,“此事关乎府上祸福荣辱,请慎重考虑。语云:‘小不忍则乱大谋’,朝坏的地方去想,不测之祸,恐怕还要蔓延到三亲六眷。”略停一下,他又表明立场,“在下不过承命宣旨,并无借此求荣之意。曹太太意下如何,请说一句,方便我回去交差。”

“这,事缓则圆,大人能否容民妇几日?”

“自然无妨。”肃顺想了想,左右这十几家商铺的店面充公之类的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缓上几日,亦自无妨。他说,“其实,本官昨日与贵介已经说过,此事未必如夫人所想的那般糟糕。”

不等曹杨氏发问,他又继续说了下去,“据本官所知,夫人入府数载,未有所出,可是的?日后这一大家子的产业,难道要落到外人手上吗?”

这番话曹庆福昨天未及和曹杨氏说起,就为她的哭声所阻了。今日听肃顺提起,曹杨氏楞了一下,“大人这话何意?”

肃顺一笑,“夫人也是过来人,何必要本官再做分解?”

“大人这话,民妇不明白。”

“身为女子,进宫陪伴君父,本是三生修来的福分,这还不算,若是夫人梦熊有兆,日后诞下龙种,选一贤能阿哥,承继曹家基业,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岂不是也好过如今这般膝下犹虚,冷冷清清吗?”

曹杨氏怎么也听不下去了,霍然而起,“大人这话怕是不然吧?不提朝廷法度,只是说及人情,焉有旁姓子嗣,继承家业的?”

“法度?皇上的话就是法度!”肃顺毫不犹豫的顶了过去,“皇上若说行,哪一个敢说不行?”

“你?!”曹杨氏又惊又怒,偏偏无言以对,若是皇帝真的要为此事下旨,自己一介女流,曹家上下,又有哪一个能够推搪得过?她颓然的叹了口气,“就算你说的有理,只是,大人,此事既关乎寒家的祸福,而且说不定会害亲戚,我倒真是不能不好好商量一下。”

“是!请便,请便。”

“来人,传老曹进来。”把曹庆福和杨真唤进来,曹杨氏交代一声,“请你陪一陪大人。”说罢起身,扶着侍儿的肩头,袅袅地往后而去——裙幅过处,一缕甜香微渡,连不惑之后的肃顺都有些心旌摇摇,大起绮念了!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不觉惘然,曹庆福怔怔地坐在那里,半天不开口。却见那个叫杨真的年轻人绕室彷徨,愁眉不展,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教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姐夫啊?”

一遍又一遍,惹得肃顺有些烦躁起来,中断了和曹庆福的说话,转而问道:“老兄,你在说什么?什么对不起死者?”

“这里的当家人,是我的姐姐,我姐夫临终以前托过我,照料好我姐姐,结果照料出这么一件事来!”杨真说,“曹家虽跟我一样是买卖人,不过几代以来门风是好的,从无再醮之妇。”

这种态度近乎迂腐了!到此地步还说些不切实际的话,肃顺觉得可气亦可恨,同时也警觉到,杨真既然是曹家少爷生前托付的至亲,可知发言很有力量,如果他仍然持此态度,事情便难顺手。得要说几句狠话,封封他的嘴。

想停当了,便冷笑一声说道:“我倒想不到,杨氏一门,还有这样一位道学先生,失敬之至,所谓事有经权。你受你姐夫的付托,照料姐姐,却不想想,此番案子发出来,于你姐姐一家人而言,本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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