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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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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勾起了曾国藩心底的酸楚与不满。咸丰四年八月,曾国藩攻陷武昌,咸丰皇帝龙颜大悦,曾给过曾国藩一个实缺:署理湖北巡抚,可是,曾国藩谢恩的折子还没等发出去,咸丰又急忙收回成命,于是他继续“客军虚悬”,当他的只有前兵部传郎衔的“黑官”。后来,连他的部下十多人早都是督、抚、提、镇大员了,他仍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悬着,朝廷只用他出力,却不肯给他实缺,为什么?曾国藩还感觉不到朝廷对他猜忌而又恐惧吗?

曾国筌说:“我是没这个威望,不然我就带这个头。”

曾国藩扬起了手,马上要打到曾国筌脸上了,却又收回了手。

曾国筌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野心,这是有识之士的共望,大哥还记得攻破安庆时彭玉麟给你的一副对联吗?”

“你别说出来!”如今想来,曾国藩仍心有余悸,那副对联叫他揉碎吞到肚子里去了,可那十二个字却是刻骨铭心地不能忘怀:东南半壁无主,老师岂有意乎?

曾国藩说:“你们都想陷我于不仁不义。”

这时,曾国筌不声不响地又掏出一张纸来,铺到桌面上,曾国藩过去看时,也是一副对联,上有题款:重抄胡公林翼对联一副。正文是“东南半壁无主,我公岂有意乎!”底下是密密麻麻的签名,有彭玉麟、杨载福、鲍超、肖军泅、李臣典、朱洪章等湘军统领三十余人。

“你这是干什么?”曾国藩又惧又怒,大叫起来。

门忽然开了,以彭玉麟、杨载福、肖字泅、鲍超为首,三十多个签过名的将领一拥而人,齐刷刷给曾国藩跪下了,他们什么也没说,人人眼含热泪,其“劝进”

的真情那是无声胜有声啊。

曾国藩惶惑了。

鲍超带头说:“大帅,我们跟着你出生人死,为了什么?你今天被人逼上了绝路,还要一退再退,你将来死无葬身之地,你也寒了我们的心啊!”

直挺挺跪着的将领们个个泪流满面。

曾国藩一个个把他们扶了起来,然后谁也不看,仰首出门去。

曾国筌要跟出去,彭玉麟扯了他一下,让他止步。

11。 长江边上少有的狂风,吹起一江狂浪。

曾国藩一个人在乱石丛立的江畔走来走去,他脚下是一望无垠的沙滩。

巨浪不时地摔破在他脚下。

荣辱成败的十几年的许多经历重重叠叠地随着波涛向他涌来,叠印在他脑海的屏幕上。

黄昏的夕阳把波涛染成了红色,曾国藩在沙滩上走来走去。

月牙悄然缀上天幕,曾国藩形只影单地在江边徘徊。

又一个黎明到来,江边不见了曾国藩的影子,沙滩上留下一个椭圆的他用双脚踏出来的固定的轨迹,竟没有一个脚印“越轨”。

12。 曾国藩中军帐他一回到大帐,发现将领们一个不少,仍在鹤立等待,像在等待大地初开!

曾国藩冷静地站立好一会。

曾国藩叫:“卢六,取纸笔来。”

卢六拿来了一张薄书纸,曾国藩说:“不,要大红笺。”

卢六把大红笺铺在案上,写了十四个大字: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

众将看过,有的摇头叹息作惋惜状,有的是敬服,有的是失望。曾国整也对曾国藩失望了,他对众将无可奈何地说:“此事不要再提及了,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他沉吟了一下,说:“人家……待我们也还不薄嘛!”

鲍超嚎啕大哭出了中军帐。

当众将纷纷退出后,曾国筌也想走,但曾国藩叫住了他:“你等一等。”

“大家的心意我岂不知?王间运、胡林翼,郭嵩焘,都是劝进的人。功越高,越如履险,自己再有非分之想,死无葬身之地了。”停了停,他忽然说:“尽快让李秀成写完自供,我们改过后上报朝廷,将李秀成就地正法。”

“不解往京师了?”曾国筌惊问,“上谕可是严令押往北京的呀,这你就不怕抗君命了!”

曾国藩说:“这好办。就说,折差以为我在安庆,将上谕误投安庆了,辗转送到南京时为时已晚,我恐怕夜长梦多,又有陈玉成、石达开就地处死的先例,故而已在接到上谕之先杀头了。这么一说,朝廷也就无话可说了。”

“我不明白,”曾国筌问,“李秀成无害于你我,为什么一定要由我们杀他?

解到京师,让京官们见识见识,不也是替你扬名吗?”

“这个名不扬也罢。”曾国藩道,“李秀成这人脑袋太活,他什么都说得出。

他到了北京,为了活命,万一什么都说怎么办?历次咱们谎报、虚报战功的,他会全说漏了,湘军洗劫天京几天几夜的事他也会捅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此人必须尽快杀掉。”

曾国筌问:“那个石益阳也杀吗?”

“一起杀。”曾国藩说,“她不是也想效法陈玉成和曾晚妹吗?我成全他们,可以在刑场拜天地。”

“石益阳又不肯嫁李秀成了。”曾国筌说。

“为什么?”曾国藩问。

“因为李秀成朝秦暮楚的自供。”曾国筌说,“她打了李秀成的嘴巴,骂他是没骨头的叛徒。”

曾国藩不由得感叹道:“太平天国里何如此多烈女呀?还记得苏三娘吗?还有这曾晚妹,这都是我亲眼见的。”

“那洪宣娇与几百个锦绣营女兵引火自焚,那个女状元傅善祥一身白衣,在后林苑从容自裁,天国女杰多英烈,一点不假。不能成全了她吗?"曾国藩看到了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光焰。他终于懂了,又惊奇又感到好笑:”你看上她了?“曾国筌笑而不答。

“不行。”这一次曾国藩倒没有震怒,他温和地说,“天下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你纳了一个女发匪为妾,你可是成了千古风流人物了。”

13。 石益阳囚室一阵铁镣声响亮地传来。

石益阳看见,几个清兵押着李秀成走过她面前。

石益阳扭过头去不看他。

李秀成叹口气,说:“到了这时候,你还不能原谅我吗?我随时有可能被他们处死。”

石益阳冷冷地说:“你向他请降,他也未必肯放过你。你的一生都清清白白,你为什么不要晚节呢?”

李秀成说:“我并没有请降。我早在自述里表白了一死的决心,我只不过可怜那些没有希望的太平军将士,不该让他们无谓地去死。”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石益阳说,“各人也有各人的死法。你向曾国藩提出,要亲自去安徽坐镇招降旧部,曾国藩为什么不同意?他怕你是诈降,怕你东山再起。

忠王啊,忠王,你要对得起‘万古忠义’四个字,死到临头,说几句硬话。”

李秀成说:“我能与你一起死,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石益阳说:“我却是抱恨终生。本来,我要学曾晚妹的,在刑场与你成婚,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太平天国人!可是,你败坏了我的胃口,我已经没有一点欲望了。”

李秀成默然无语,半晌他说:“我不该给曾国藩写那份自述,我死了,他会任意删改,好与坏都记到了我的名下,我在后人面前留下了亲笔供词,我也许蒙受万劫不复的冤屈,我已经管不了身后事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感情极为感伤。

石益阳不那么激烈了,她向前凑近了一步,说:“你说,曾宪在哪里?江海洋在哪里?李世贤他们能再重建天国吗?”

李秀成说:“但愿他们能……”

“快走吧。”押送李秀成的兵不耐烦了。

石益阳目送李秀成走去。

14。 南京城外月亮在云中疾行,地上忽明忽暗,长江的涛声使静谧的大地富有生气。

两个湘军押解着石益阳走在南京城外,她已经看得见躺在月下流淌鼓荡的长江了。

她忽然站住了,掠了掠鬓发,说:“我要见你们的曾国藩,我不能这样死,我也要写一份自述。”

一个兵说:“你误会了,不是拉你去就地正法。正是大帅请你。”

石益阳略有几分惊讶。

15。 曾国空下榻处石益阳走进来时,曾国筌十分客气地站起来,说:“女英雄,请坐。”

石益阳打量他一眼,说:“你叫我女英雄?你不怕丢了顶戴花翎吗?”

曾国筌说:“在私下里,人人都敬重英雄。”

“你不是曾剃头,你是曾老九吧?”石益阳说。

曾国筌脸涨得如同猪肝,他仍笑着说:“在下是曾国筌。”

“看上去,你也是人模人样啊。”石益阳说,“可你打下天京,杀起人放起火来,怎么像恶魔一样呢?”

曾国筌仍不生气,说:“战争,本是恶魔,谁都一样的。请坐。”

石益阳坐下,冷冷地问:“你不会是想软化我吧?你最好别做这样的梦,免得耽误工夫。”

曾国筌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宁折不弯的人。我其实最简单的办法是把你就地正法。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凋零了太可惜,真心想给你一点帮助,希望你不要拒绝。”

“是吗?”石益阳讥讽地说,“如果你真有善心,就放了我,行吗?”

这使曾国筌极为尴尬,干笑了几声说:“这是非同小可的事,容从长计议。当然了,如你肯买我的人情,我放了你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石益阳说:“我也想写一份自述,把我在太平天国里所见所闻写下来传留人间,行吗?你能给我几天时间吗?”

曾国筌欣然允诺:“一句话,可以答应。我给你安排个净室,你安心去写。”

石益阳说:“不准任何人打扰。”

“当然。”曾国筌盯着她说,“我去看你总可以吧?”

石益阳给了他一个错觉,竟然妩媚地一笑,轻轻颔首。

心花怒放的曾国筌马上喊人:“在我后面的房子收拾出一间来,纸笔伺候。”

戈什哈答应着。

16。 囚禁石益阳的水磨坊人夜静悄悄的,大江在窗外喧嚣,虫鸣卿卿。这是一间废弃了的水磨坊。

石益阳在灯下伏在石磨盘上写什么。耳朵不时地听着门外的动静,眼睛盯着石磨的木架子,那上面嵌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钉子。

门外的哨兵在打瞌睡。

石益阳放下笔,伸手去拔钉子,拔不动,一用力,手被划出了血。她双手握住,用力拔,终于拔了出来,她摔了个后仰翻,哨兵醒来,问:“你干什么?”

石益阳说:“打了个盹,摔了一下。”

哨兵打个哈欠说:“何苦呢?写什么自述?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人,想活命,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石益阳又拿起笔来写。

哨兵复又睡去。

石益阳侧身躺到草铺上,她用锈铁钉抠砖缝,砖末刷刷落下。

门外响起哨兵挪动身子的声音。她忙用后背盖住墙。

一切静寂后,她又开始挖墙。

17。 曾国藩居室曾国藩已经处在朦胧状态了,头下枕着长江波涛,床前沐着一轮皓月,他十一年来大概没有这样安枕过吧?

门外有人在叽叽喳喳地说什么,曾国藩的睡眠向来很轻,他立刻清醒了,侧耳听听,手习惯地去摸枕头底下的短枪。

有人敲门,并轻轻地叫:“睡了吗?”

他听出是曾国筌的声音,知有急事,就摸索着披衣下地,问:“有急事吗?”

曾国筌嗯“了一声。

曾国藩点上床头的蜡烛,走去开门。

他没想到,闯进来的人是个赤着臂膀,背上背着一根棍子的人,一进屋,就跪在了曾国藩面前,呜呜咽咽地痛哭失声,他说:“季高千里负荆请罪来了,望兄长治弟之罪。”

“季高?”曾国藩这才看清面前跪着的是左宗棠。他双手去拉左宗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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