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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草鹿龙之介问他为什么断定美军会来空袭而不怕没法返程的原因时，他淡淡一笑：“回不去就别回去好了！”
“不是说美国人不会推动决死进攻么？”
“是不会！如果有这种命令，飞行员多半也会拒绝，可美国实际上并不需要进行决死进攻。”冢原往南边的地图轻轻一点，“这里是哥伦比亚，他们空袭完之后，随便找个哥伦比亚机场降落就行，实在找不到机场的就在哥伦比亚上空跳伞逃生即可——你以为哥伦比亚有胆子扣押美国飞行员？至于有可能落到哥伦比亚手中的飞机，美国人也不会在乎……”
这种想法与布鲁克完全不谋而合：这是他与科恩苦思冥想之后想出来的，连夜报经华盛顿同意。于是他便率领有16架f4u，24架P…47，36架SBD，24架TBF和32架b…25组成的大编队出击进攻。
200多架飞机在上空殊死搏杀，战况呈现一边倒的趋势：美军飞行员长途跋涉3个多小时而来，轴心战斗机飞行员却只要在上空以逸待劳即可，而他们的数量与美军相差不大，下面又没有需要顾忌的目标，完全可以放手打一次大规模进攻。
“敌人的飞机在这里，他们的航母一定不远，快，散开搜索，散开……”布鲁克在飞机里大声疾呼。
可散开没什么用，SBD和TBF依然被日德飞机一架接着一架打下来——现在东海岸的陆航已没有具备驾驶TBF执行反舰攻击的飞行员了，今天这批都是海航抽调出来的，中部各州因为不临海，也抽调不出TBF雷击机飞行员来，而西海岸的飞行员到现在还没有集结完毕。但海航也是有苦难言，他们的TBF飞行员也不多了，除去这批就只剩舰载机飞行员了，但那是金上将严厉拒绝的。
7：30分，炮击编队收到了机群正在激战的消息，此时舰队主力正以23节的速度向委内瑞拉的阿鲁巴方向撤退，听到美国机群正在和本方机群激战的消息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唯独堀悌吉依然心事重重。
第161章 加勒比海（2）
7：57分，这场空中大战基本结束，轴心机群以18：98的成绩取得了胜利，剩余的美军飞机三三两两涌入哥伦比亚，轴心战斗机也开始返航回母舰补充油弹，但他们并未料到有几架B…25已提前脱离战场去四散侦查了……
“第五攻击波失败，未发现敌军航母，反遭受敌军战斗机部队攻击，布鲁克上校失踪……”
“我军幸存飞机去哥伦比亚降落，B…25利用航程优势继续搜索敌航母编队。”
“B…25报告，敌战列舰编队确定已不在运河区，大致位置位于哥伦比亚巴兰基亚西偏北方向260公里处，该舰队构成与前几次侦查情况相对照后发现缺少长门级战列舰一艘，金刚级战列舰一艘，另外重巡洋舰与驱逐舰也减少较多……结合巴拿马守军报告与运河区瘫痪情况，分析上述缺少的战列舰已主动沉堵巴拿马运河。”
虽然巴拿马瘫痪情况的照片还没最终看到，但只要将多方面因素结合起来，就不难推测现状，听说堀悌吉用2艘战列舰高达8万吨的吨位去堵塞运河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参联会原意是尽可能击伤敌军军舰以便减慢其行动速度，但现在倒好，这个命令反而促使敌人下定了决心：日本人直接用受伤的军舰堵了运河。
“我们大概需要多久才能修复运河？”
“这要视现场评估情况而定，可能介于24…36个月之间。”
听到这个数字，罗斯福本能地皱起了眉头：“这时间太长，会耽误很多事，有简单些的疏通办法么？哪怕过不去主力舰，恢复让万吨运输舰通航也是好的。”
“恐怕很难少于24个月——船闸是运河最狭窄、最容易被破坏的地方，现在敌人不但彻底破坏了船闸，还炸毁了河渠——如果要疏通等于将这一段需要重新挖通。”
“或者我们另外找个地方来挖运河，比如尼加拉瓜大运河？”
尼加拉瓜大运河的设想比巴拿马还大，海军部做过评估，如果是尼加拉瓜运河，那么诸如蒙大拿这个等级的军舰就能直接走，可金上将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这更加不行，即便战争时期我们可以加班加点地增派人手加快建设速度，但有关勘探、设计、规划的时间却省不了的——这时间就超过了两年。”
“好吧，巴拿马的事情让专业的建设部门去评估吧。”罗斯福叹了口气，转而问道，“敌人拥有7艘航母的情况可靠么？”
“基本是可靠的……日本人本来拥有5艘航母，我们在意大利的情报系统报告说意大利还有2艘航母，一艘叫天鹰，一艘是鹞鹰——天鹰号归德国人控制，目前不在港内，可能就在这次的敌舰队中，为获取这则情报，我们损失了5名情报员。”
罗斯福点点头：“他们的牺牲永远值得铭记，那还有一艘呢？”
“很可能是一条油轮或德国从法国人那里弄到的特斯特司令官号，他们只是外表看起来像航母，其实不能发挥航母的作用。”金上将补充道，“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日本人、德国人拥有这么多的飞机尤其是战斗机。”
美国人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与轴心之间的飞机损失交换比是1：5、1：6，以为顶多是1：3（不包括地面被击毁和事故原因损失的），而飞行员的损失交换比差距就更大，已超过了1：10——到现在为止轴心飞行员损失数还没有超过50人（组）！本来该数字比例还略低些，结果趁陆战旅猛烈进攻巴拿马守军、人心惶惶时，又有3个跳伞后被俘的He…218机组趁守军不备偷偷逃了出来，然后被喜出望外的冢原接回了机动舰队，对联合舰队来说，哪怕50人也损失不起。
“可敌人的航母编队到底在哪？”罗斯福苦恼地问道，“这场战役进展到现在我们将近损失了700架飞机，500多名飞行员（组），连带队的指挥官都接连阵亡了两位，还赔上了大半支巴拿马守军与一条运河，可战果却很有限，只击沉了2条战列舰和一些小军舰，这种战绩很难向民众交代，必须击沉这些航母……”
实际上大家知道罗斯福的数字只有缩小没有夸大，连日来为了加紧向尼加拉瓜运输燃料和弹药，众多运输机几乎是连续出击，物资供应虽然勉强保障得上，但因人员疲劳、飞机故障、操作失误、意外因素等等，光运输机就损失了20多架——这个损失率几乎赶上了驼峰航线，而这种损失因为没有敌军介入，只列入事故，不算是作战损失。
众人对此都是黯然，谁都无言以对，脸上火辣辣的——大家既不知道日德舰队这么能打，更不知道日德飞行员这么强悍。
“大西洋舰队正在穿越向风海峡（古巴与海地间），目前以23节航速前进……舰队对敌情侦察机一无所获，弗莱彻将军发电来询问敌人位置。”
这仿佛一针强心剂注入了会场，众人立即振奋起来，金上将对着地图看了又看，最后报告说：“预计今天傍晚时分敌舰队可进入大西洋舰队打击范围，现在的问题是要找到敌人。”
按照金上将的分析逻辑，弗莱彻的航母编队今天16：00左右能抵达牙买加与海地之间的水域，即便敌炮击编队向东撤退，彼此间的实际距离将控制在700公里左右。基于这样的立场和判断，同时鉴于尼加拉瓜基地损失过于惨重，参联会高层同意将第六攻击波推迟到下午时分发起，尽可能联合航母舰载机一起发起进攻，他打算由尼加拉瓜基地派出120架飞机，由航母编队派出230架飞机，一共组成350架飞机的编队去摧毁轴心舰队主力。
这个策划和谋略都很好，而且双方达成了统一意见：不管敌战列舰编队，先打那7艘航母，可问题是，那些航母究竟在哪里呢？
第162章 加勒比海（3）
该命令下达后不久，9：35分，新消息传入华盛顿：B…25在委瑞瑞拉阿鲁巴以北海域发现敌航母编队，内有3艘轻型航母……但尚未来得及报告更多，这架勇敢的飞机便被击落了。
“3艘轻型航母？”金上将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不是说有7艘航母么？为什么报告只有3艘？另外4艘呢？
“附近还有我们的飞机么？”
“没了，返航的返航，击落的被击落，除非再从别的侦查方向调过来足够飞机，那至少需要1个小时，而且航程还不一定够。”
“再长时间也要再调！我们必须充分掌握敌人的动向，现在舰队侦察机管不了这么远，卡特琳娜又太慢，必须用B…25充当舰队的眼睛和耳朵。”说起侦察机金上将又是一肚子苦水，前线向他反映日本人的水侦跑得飞快，表示十分羡慕，强烈要求也要得到类似产品。金上将找来找去，只有寇蒂斯公司的海鹰水上侦察机项目符合要求——最大航速可达500公里/小时，最远航程1050公里，问题是这东西在绘图板上还没有最终定型，更谈不上有原型机。他只能催促寇蒂斯公司加快速度。
命令是下达了下去，但结合初期反馈回来的情报，现在轮到他犯难了，他完全看不懂敌人的布置：敌军一部分航母编队已跑到委内瑞拉的阿鲁巴附近，而炮击编队还在巴兰基亚方向，彼此间距超过600公里——从没听说战列舰编队和航母编队之间的距离能拉得这么开；其二是侦察机只找到3艘轻型航母，那最重要的4艘舰队航母不见踪影——他们跑哪里去了？
想了半天仍然不得要领，他只能把电报抄送给科恩和弗莱彻，请他们根据现有情况判断并报告后续作战设想。
15分钟后，科恩的回电便到了，出乎金上将意料的是，邓肯明确反对参联会下一步作战设想，理由是：按现有情报，尼加拉瓜基地距敌炮击编队已超过900公里，距敌航母编队超过1500公里，如现在出发进攻炮击编队，飞机要飞2个多小时，如要进攻航母编队，飞机要飞近4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两支敌军舰队再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基于航空队目前的水平和经验，别说空袭航母编队，就是空袭炮击舰队他认为也做不到。
至于为什么做不到的原因，金上将是心知肚明的，有过空袭经验的飞行员和指挥官不是阵亡就是失踪，新抵达的飞行员对战区情况完全两眼一抹黑，突然让他们进攻1000公里之外的目标确实难为了他们，至于1600公里之外的对海进攻，完全超脱航空兵极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不是作战，那是送死！
科恩提出的建议很简单：既然敌军舰队一个劲向东逃，保持尼加拉瓜一部分作战兵力即可，不必继续增援，重点是向波多黎各增兵，今天傍晚应该由大西洋舰队出动舰载机削弱敌军，明天陆基与航母舰载机再一起合作彻底消灭敌舰队。马歇尔和阿诺德对该建议欣然接受：陆航死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两天一波又一波的飞行员硬生生挺着去死，也到了他们能承受的极限。
金上将想了又想，最后不得不承认科恩的想法是有道理的：距离舰载机能发动进攻的时间还有7个小时，7小时后敌舰队离开尼加拉瓜至少超过1200公里，确实无法打击；如果现在强行让陆军航空兵出场，等于又是单独投入战斗而不能形成合力，基本上又是全军覆灭的节奏——前两天舰队没赶到前可以让陆航源源不断去消耗敌军实力，今天就不能再这么干，必须综合考虑陆海军之间的关系与平衡。
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