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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第8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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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槐,你认为老夫是否能应允?」

    邹傀狂笑道:「情势所逼,身不由主,大师兄别以为五行奇门可阻止小弟,其实小弟来前与二师兄经过一番慎密策划┅┅」

    「不要说了,上官相霸才雄略,算无遗策,老夫万不能及,不过他对老夫用尽心机,到头来依然是付之东流,一场梦魇罢了。」

    话音略略一顿,又道:「你我二人,俱是一师所传,虽然禀赋各异,所得亦略有不同,五行奇门之学当然难不住你,但仅凭你一人难使我就范,也许溅血三步,横尸七尺就是你。」

    邹槐一面倾听,─面忖思大师兄藏身何处,话音一落,凶睛乱转,冷笑道:「小弟犹忘情了─事,上官师兄尚赠我一粒「玄阴雷珠」,他说逼不得巳时,请小弟施展出手。」

    只听一声凄凉叹息传来道:「老夫岂是畏死偷生之辈?上官相如此倒行逆施,日后恐将死无葬身之地。」

    邹槐道:「大师兄虽不惜死,岂不念及鹿角堡上万生灵?」寂静无声,默不作答,大概这位潜隐在五发内之武林怪杰正忧心如焚,进退维谷,盘算如何应付。

    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只听语声传来道:「邹傀,你真欲与老夫相见麽?这也不难,但你将后悔莫及。」

    邹槐哈哈狂笑道:「小弟行事出手,向无后悔,大师兄你太多虑了。」

    突然,南向墙壁无声无息竟显露一重门户,内面漆黑如墨,传出宏亮语声道:「邹槐,既然有所凭恃,老大就要瞧瞧你的胆智,是否敢进来。」

    邹槐不禁冷笑道:「有何不敢,大师兄,小弟这不是进来了吗?」长剑一晃,昂然踏入门中,藉着剑身寒光打量门内情景,只见是一道通往地底螺旋石阶,每级石阶陡拨峻高,必须谨慎一级一级的跃下,似通向地腹。

    此际,邹傀由不得心底冒上一股奇寒,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如箭在弦,不得不发,缓缓跃身而下,心神惴惴提防辣毒埋伏。殊不知一条轻灵迅捷的人影在邹槐当心凝神,心无旁醐之际尾随而下。约莫一顿饭光景,邹槐安然踏实地底,但却满面汗水淋漓,一颗跳跃的心脏,几乎夺腔而出。

    迎面望去,只见是一间宽敞的石室,一个霜发银须满面皱纹的老叟端坐於地,─袭灰布长衫将膝腿全遮盖住,炯炯眼神逼注在邹槐脸上。紧抵着老叟身后是─座石制丹炉,炉门喷出淡淡青烟,清香扑鼻。邹槐收敛一下心神,湛卢剑回鞘,抱拳一揖道:「大师兄,你我一别,弹指不觉十载,唉,光阴似水易逝,大师兄老了,小弟也是霜斑两鬓。」

    老叟端坐不动,冷冷答道:「你我早恩断义绝,何必多此一礼?」

    邹傀面露愠色道:「大师兄,这就是你不对了,无论如何,小弟远来不易,师兄宁可稳坐不动,岂是待客之道。」

    老叟面色一寒,目中神光电射,沉声道:「你别在老夫面前玩弄花招,分明在试探老夫双腿复愈否?」

    邹槐微微一笑道:「大师兄料事如神,委实猜得不错,上官师兄悔恨昔年一时之忿致铸成大错,午夜梦回,悔疚难安,常与小弟淡起大师兄,总觉愧对罪惩难赎,是以决意访觅大师兄的下落,护接返山,助大师兄两腿复元如初。」

    老叟冷笑道:「别假惺惺作态了,上官相枭獍其性,那有愧悔之心,老夫如在生一日,上官相就一日不得安心,你奉命而来,志在杀我,花言巧语作甚?」

    邹槐唉了一声道:「大师兄等小弟说完再说不迟,诚如大师兄所言,大师兄才华均在上官师兄之上,避居在此,无异成了上官师兄强仇大敌,倘大师兄回心转意,你我三人戮力同心,武林霸业垂手可成。」

    老叟冷哼一声道:「纵然你舌粲莲花,也难使老夫动心。」

    邹槐面色一变森厉,阴侧侧笑道:「大师兄如此绝情,恕小弟动手相迫了。」

    老叟哈哈大笑道:「最多你我两人同归於尽,可惜你也中了上官相借刀杀人之计,犹执迷不悟。」

    邹槐闻言只觉心神一震,面色微变,冷笑道:「挑拨离间之词少说为妙。」反臂撤出湛卢剑,青霞一抹,寒气森森。老叟目中突射出两道寒芒沉凝在湛卢剑上,面色变得紧张起来。

    邹槐阴阴一笑,道:「禀与大师兄知道,小弟与上官师兄偶获奇缘,习成「天飚」三手剑法,大师兄素称腹笥渊博,当知这三手剑法是昔年武林剑尊瀛海客不传之秘┅┅」

    老叟沉声道:「我却不信你能叁悟其中神体精奥,天飚剑法虽只三式,但其中变化万千。」

    邹槐微微一笑,剑尖微弧疾振,身形稍提,由左往右转挥一剑,洒出无不是寒星,随着一抹青虹,郁勃涌袭老叟胸前「七坎」死|穴。剑罡锐啸刺耳,劲风如潮奔腾,威势之强,无与伦比。老叟认出是天飚剑招首招「天河星移」,心中一惊,忖道:「料不到他们两人居然习成天飚三式,日后恐武林将是血风腥雨,惨遭浩劫了。」心念之间,右掌平胸缓缓推出。

    只见那一抹青虹,飞涌寒星,距老叟身前一尺之距被无形墙壁阻住。蓦地,邹槐一声大喝出口,身形飘忽如风,湛卢剑疾振,幻出千百青虹纵横电掣,一室寒星飞转郁涌,风雷之声不绝於耳,袭击老叟而去。只见老叟面前无形墙壁顿时缩退五寸,老叟脸上由红转为苍白,渐渐沁出豆大汗珠顺颊淌下。

    须臾,老叟喉间发出一声低喝之音,右臂疾伸,那凌厉的剑势暴退两尺。邹槐一张鸳鸯脸变得紫胀如肝,身形转走如飞,剑式连变,招招如闪电奔雷掣击。突然邹隗一声暴喝出口道:「大师兄休怪小弟心辣手黑了。」身形疾捷飘上屋顶,手中湛卢剑脱手掣出,一道眩目青虹飞袭老叟头顶「百会|穴」。

    这一手驳剑虚引乃剑法中绝顶功夫,凌空下击,力逾千钧。邹槐心料老叟两腿瘫软,闪避不能,必逃不出这迅辣奇奥一招之下。就在这危机一发间,老叟突然身形半仰,两臂扬袖望空迎击。一声裂帛响音中,青虹猛然倒飞而回,邹槐身形尚在凌空甫下坠,见状不惊不骇,五指疾然回抓。

    只听邹槐闷嚎出口,身形轰隆跌下地来,五指虽侥幸抓住湛卢剑,但指缝肤裂血涌如注,腕骨为反震之力脱臼,脏腑内伤甚重,不禁喷出一口血箭。

    老叟两支袖管俱被剑芒割去,露出两支瘦骨支离臂膀,腕肘臂上划破了数处寸许裂口,殷红血液涔溢出,濡染了半幅长衫,喘息频频出声,叹息一声道:「邹愧,你三手剑法未尽得神奥,驭剑虚引之术仅五分火候,下苦功夫潜心再练习─载,届时前来杀老夫易如折枝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可惜仍来早了─年。」

    邹隗倚壁而立,左手掏出一粒鹅卵大小黑珠,面露狞恶之色道:「小弟将这粒「玄阴雷珠」放置於地,大约一柱香时分后即爆裂引炸,鹿角堡鸡犬不留,趁此─柱香时分小弟可从容离开此堡,只恨不能眼见大师兄临死之前情景。」这一番话刻毒阴损无比,邹魄自知身负内伤甚重,无力杀他,怨毒在胸,不异造此滔天大孽。

    老叟面色镇静如恒,淡淡─笑道:「老朽就不信你能生离此处。」

    邹槐闻言,不禁心神猛凛,以为老叟暗中掣动机关,封住自己去路,暗道:「这老鬼心狠手辣,比自己犹有过之,不可不防。」起念退出室外查明有无出路后,再作处置。心念─罢,身形缓缓倒退,戒备老叟乘隙一击。

    他那身形堪堪将欲退出室外之际,忽从身后伸来一支手臂,迅疾无伦将他左掌中玄阴雷珠一把夺去。邹槐不禁惊得魂飞胆落,只觉后胸如中铁锤猛击,闷嚎出口,身形挡得冲了前去。老叟倏地右臂─抬,五指疾如电光石火抓住邹槐腕脉要|穴,翻腕一拧,中指点在「期门|穴」上。

    邹槐惨笑一声,身形栽倒在地。老叟满面冷汗爆出如珠,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倾。一条身影电闪掠前,正是那奚凤啸,─手抄起湛卢剑,另─掌心疾按在老叟后胸「命门|穴」上。只见老叟脸上慢慢渐泛血色,冷汗已出,目中露出不胜惊愕光芒。

    蓦听一声娇笑传来道:「邹三哥,得手了麽?怎还不将老鬼擒出?」声音极其好听,一口吴侬软语。

    室外掠进一条惊鸿人影,身形尚未落定,惊噫出声,显出黑衣紧身,丝绢札额,年在三旬开外的少妇。这少妇并不美,满脸大麻子。却皮肤洁白,一双灵活眸子烟视媚行,**丰满。她目睹邹槐倒在地上,本来眼中逼射出两道冷电,如挟霜刃,但一见奚凤啸竟瓠犀半露,眸中媚波流转,银铃娇笑道:「哟,邹三弟是你所制麽?看不出你有如此高的武功。」

    奚凤啸道:「姑娘,你看错人啦,在下也是上官┅┅」

    麻面少妇道:「你必是本门属下麽?怎麽我却未见过你,速取了老鬼性命决定,迟恐不及。」

    奚凤啸正色道:「临来之际严命务必生擒,恕在下不敢违忤。」

    「那还不挟在胁下,与我同回。」

    「老贼心脉衰竭,如不助他打通|穴道,半途中必会死去,在下之罪则粉身莫赎。」

    少妇发出荡笑道:「小兄弟别傻,回去覆命凡事有我,带着一个大人万难同行。」

    奚凤啸目露怯容道:「在下不敢。」

    少妇娇笑道:「你不敢,还是由我出手吧。」肩头长剑疾挟出鞘,伸腕一挥,寒光电奔,迳刺老叟胸前「七坎」死|穴。

    奚凤啸剑眉猛剔,右手湛卢剑式疾出,青虹暴射寒星飞涌,神奥凌厉无俦。叮的一声,少妇长剑齐中为湛卢剑削断,寒星一点飞入麻面少妇胸口。少妇惨叫一声,仰身倒地,胸口血涌如注,已是香消玉殒了。老叟叹息一声道:「最难风雨故人来。」语声凄凉,令人心酸。

    奚凤啸闻言不禁一怔,诧道:「老前辈,你说什麽?」

    老叟道:「少侠不是老朽故人何昆仑的高徒麽?」

    奚凤啸不禁一怔,道:「老前辈何从推测晚辈是何昆仑大侠门下?」

    老叟微微叹息一声道:「少侠方才为老朽疗伤武功那是何昆仑独门心法,你如非他弟子,岂可得此真传。」

    奚凤啸摇首微笑道:「老前辈,晚辈是得何大侠之女指点,并非何大侠亲传,何况┅┅」

    老叟黯然接道:「老朽已知何大侠亡故,而且死得不明不白,唉,此事关系整个武林,不致水落石出之间,无法明言。」说此目泛深意,望了奚凤啸一眼,又道:「少侠方才致死贱婢的一剑,分明是邹槐「天飚三式」的一招「天河星移」,神似已极,且更精奥,莫非┅┅」底下的话欲言又止,似又碍难於出口。

    奚凤啸道:「不瞒老前辈,是晚辈在室外暗窥邹槐施展,默记脑中依样画葫芦使出。」

    老叟惊愕嗟叹道:「怪道何昆仑父女性情高傲无名,轻不许人,尤以其女更甚,她自幼即心性强傲,虽十年不见,想必如今还是一样,怎会对少侠独垂青睐,难怪,难怪。」

    接着朗声大笑道:「老朽梅六,与上官相邹槐同为一师所传,心性差异各走极端,上官相阴满心险,深忌老朽一日在世,他即无法放手肆为,荼毒武林,为此趁老朽不防时,猝施毒手点残老朽两腿,但老朽武功仍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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